連續七日來,公主府絲竹聲不斷,余音繞梁,熱鬧得很。
可奇怪的是,這些音樂的節奏過于激情,過于刺激,簡直可以用吵鬧來形容了。
再看公主府的下人,一個個面如菜色,木訥口呆,你和他們說上半天話,他們也毫無反應。最後,才發現人人耳朵里都塞了兩團棉花。
「綠玉,公主呢?」別人可以躲得遠遠的,可是匯報工作的涂白卻沒這個福分。其實他這話問了也是白問,先不說綠玉根本沒听見,他只要順著聲音最雜的地方去找,就肯定可以找到。
「啊?涂白駙馬,您說什麼?」綠玉茫然的轉過頭,卻只看見一個高大的背影,氣勢洶洶的向著翡翠園去了。
這幾日,公主實在不像話,扎在一群男人堆里,還動手動腳的,扭腰拋媚眼的,看得人火大。
所以,他隔三差五的就去匯報工作,就差連綠玉的活兒都搶了。
「對對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不準扭,要冷,要酷……」翡翠園內傳來教習師傅熱情洋溢的聲音。
酷?這是什麼詞?
涂白冷著臉走進園內,看見的就是秦明月撩著衣服袖子,露著半截藕臂,翹著二郎腿,啃著西瓜的模樣,有點匪氣。
瞥了一眼那些男人女人的,涂白大步流星,繃著臉向秦明月走去。
「啊!對了,就要像涂白駙馬這樣,抬頭挺胸,眼神要冷,表情要嚴肅,走一圈我看看……」教習師傅心花怒放,看著立刻學的八分神似,三分像的小倌們。想著,早知道不如讓涂白駙馬來做示範。
額……涂白被這一聲叫的一怔,腳下一軟,險些被自己的靴子絆倒,臉色鐵青的看著教習師傅。
「對對對,就是這個表情,要冷,冷,看到沒有?」教習師傅歡喜的跑到涂白的身邊,抬起涂白的下巴,繼續說教。完全沒有看出涂白險些要噴火的眸子,此時恨不得將那雙手給她剁了。
可偏偏教習師傅根本就處于極度興奮當中,捏著涂白的臉像是面團,搓圓揉扁。
涂白初始還忍著看了看那群小倌兒,可是當看到有個小倌竟然扭成了個女人樣兒,立刻爆發了。
「你個蠢貨,老子都免費跟你們當示範了,還扭來扭去的。一點不像個男人,怪不得是被騎的那個。」
噗……秦明月無良的噴了,笑的前仰後合,看著那小倌被嚇得立刻縮在教習師傅的身後,眨巴著可憐兮兮的大眼楮偷瞄著涂白。
而涂白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著。就覺得這場面出奇的‘溫馨’,難道不是一攻一受?
涂白听到聲音,猛地回頭看到秦明月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不由得臉色更差。
咳咳咳,秦明月咳嗽幾聲,故意仰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心道,她是腐女嗎?不是腐女嗎?那為什麼剛才竟然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攻和受。都是萬惡的**毒害善良的小妹妹啊……
「涂白,有事嗎?」秦明月挪了挪身邊的軟榻,將腳抬得更高了,讓出一塊地方給涂白坐。
秦明月大膽的動作,涂白看的臉一紅,隨即有些不情願,「公主,你一個女人家,把腿翹那麼高做什麼?」
「不可以嗎?這是我家,我願意翹多高,就翹多高。高興了,我還翹到天上去呢?」秦明月翻個白眼,一把拉過涂白的衣服領子,將他強行壓在軟榻上,「幫我看看!」
說著,不等涂白開口,樂聲立刻響起,那些個小倌兒排成一排,十分帥氣的一個個走了過來,擺個姿勢,又回去了。看的涂白莫名其妙的。
「怎麼樣?」秦明月覺得成績還是不錯的。
「不怎樣,一個個跟別人欠了他幾百吊錢似的。」涂白還在生氣,其中一個小倌兒竟然當著他的面給秦明月拋媚眼,即便是和秦明月說著話,還用冷得足以凍死人的目光看著那人。
「噗……」秦明月再一次噴了,這個涂白,平日看起來呆呆的,對這個還真是一針見血。二十一世紀那些娛樂圈的酷男們,可不就是別人欠錢了一樣,成天板著臉。還惹的一大群小姑娘,哭爹喊娘,尋死覓活的。
他說的不對嗎?涂白不解的看著秦明月。
「你說的太對了,就是這個感覺!哈哈哈,劉師傅,听到涂白駙馬的話了吧?接著練去吧!」秦明月揮揮手,教習師傅立刻帶著人接著練去了。
「今天找我什麼事?」秦明月在涂白素色的長袍上惡意的拍拍手,將手上那些西瓜水抹了他一身,臉上帶著惡作劇的狡黠。
看的涂白神魂顛倒的,看見那些西瓜水就跟沒看見一樣,還覺得心里美滋滋的,恨不得將那染紅的小手拽過來給她舌忝一舌忝。
「啪……」一聲脆響,秦明月一巴掌拍在涂白的腦門上,讓他立刻回過神來。
「啊?公主……這是在菊花館搜到的東西。」涂白紅著臉,趕緊拿出一件用綢布裹著的東西。
「這是什麼?」秦明月對玉林以及秦易南的秘密並不十分感興趣,總覺得知道的越多,心情就會越不好。
「官印,而且是王朗的官印。」涂白一臉的嚴肅認真,是他匯報工作時候慣有的表情,雷打不動。
怪不得那日玉林要登台,原來是要拖住王朗,好去他的府中偷官印。可是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簡單的放在菊花館里呢?
難道是她當日打亂了兩人的計劃?
秦明月倒是喜歡見到這東西,有了這個東西,她做事就事半功倍了。
「慕宇最近干的不錯,也是時候讓他高興高興了。改天帶他來見我!」秦明月命綠玉將官印收起來,無比正色的對著涂白說道。
「公主,那……秦駙馬和玉林公子……」今日見了這個東西,涂白對秦易南越發的謹慎小心。這家伙一日不除,公主就一日不得安心。
「你說我的兩個奴隸?他們兩個在刷馬桶。」秦明月漫不經心的說道,嘴角帶著的笑意,顯示心情還很不錯。
厄……涂白明顯被噎了一下,想起那日秦明月打秦易南的臉,放玉林的血時,疾言厲色、狠辣的模樣,後背心就隱隱的冒冷汗。
看來,對于秦易南和玉林,他是多慮了。惹了公主殿下,想安生都不那麼容易。
「還有,這是菊花館的改造圖,從今日起菊花館正式更名怡紅院,有什麼問題再回來問我。」秦明月拿出一塊畫著建築圖的綢布,塞給了涂白。
涂白饒有興趣的拿起來看了又看,還是沒看明白。抬頭看了看秦明月似笑非笑的模樣,心頭一震,麻利得將東西塞進懷里,絕對不能在公主的面前顯出他蠢笨來。他看不明白,總有人看的明白。
「公主,涂白一定完成任務!」
「算了,別逞能了。這東西不是你的強項,你看看咱府里誰能勝任啊?」秦明月一下戳穿他的心思。
涂白剛剛褪下的紅暈,又羞愧的爬了上來,誰讓公主鬼點子那麼多,他一介武夫哪知道那麼多啊?
不過這人選倒是有一個,就是他不敢說。
「你直接去找孟青吧!」秦明月想起那個清瘦的男子,就覺得心中一陣酸澀。找個時間應該讓玉林給他看看,玉林不是聖手神醫的徒弟嗎?也許對他的病情能夠有所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