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什麼的最尊貴了,公主什麼的最邪惡了。
從王大人家里出來沒多久,秦明月小手一揮,就將幾十份請柬送到了咸陽各位朝中重臣的家中。
說是要為新開張的怡紅院大擺筵席,點名要各位女眷盛裝出席,隨機附贈的還有一張遮住半張臉的面具。
這一張小小的請柬引起的軒然大波,不下于當初五駙馬大婚。
大豐朝重男輕女,重文輕武,獨尊儒術,這經商本來就是下九流,再加上女子經商更是讓世人瞧不起,傳為戲子妓女一流,可是若是公主經商,那又該當作何解釋?
是以整個咸陽城的百姓簡直驚呆了,驚傻了。
連最最喜歡八卦的大爺大媽們,都被憋得如同便秘一般,街頭的小米粥賣的前所未有的好,誰讓它清熱解毒,排便利尿呢。
第二日的朝堂上更是炸開了鍋。
眾朝臣紛紛上奏,望陛下嚴肅皇家尊嚴,公主經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定要嚴加處理。
其中,以王朗最為激動,抖著小山羊胡子,蠟黃的臉頰上兩坨潮紅,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老皇帝繃著臉,不疼不癢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旁听的小太子也是頻頻冷眼衛生球,只撇得朝堂上一片低氣壓。
「皇上,為臣斗膽,請陛下遵從祖宗家法,勿叫公主再做出有損皇家尊嚴的事情了。」王朗一陣侃侃而談之後,最後總結性發言。
隨後幾個大臣一致附議,朝堂之上立刻形成了君臣對峙的場面。
站在末端的肖輕辰一臉的鄙夷憤慨,最終念念有詞,「老不死的,看來公主上次修理的不夠,還想再來一次啊!」
站在他右側的奚臨風瞥了他一眼,伸腳踹了他一下。肖輕辰嗖的轉頭,一眼看見奚臨風,立刻喜上眉梢,小聲說道,「奚駙馬,公主可是為你報仇,現在你可得替公主說說話。」
奚臨風一動未動,就跟沒听見一樣,面部表情嚴肅認真的說道,「朝堂之上不可小聲詆毀!」
額……肖輕辰被氣得險些背過氣去,瞪著眼珠子看著奚臨風,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虧他當初還替他打抱不平,現下輪到公主了,他到撇的一干二淨。公主若不是為他報仇,能被王朗那個老東西咬住不放嗎?
啪嗒,奚臨風又踹了他一腳,犀利的目光嗖的掃射過來,「看我干什麼?有本事下了朝堂你打我?」
刷刷刷的幾下,肖輕辰鼓噪的怒氣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低著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掰著手指頭。我打不過,我還躲不過嘛?
這空擋,王朗又多次強硬替秦明月請罰,老皇帝雖然多次示意皇家家事,不為外人道也。可王朗就跟沒听見一樣。
本來還跟著王朗死硬派的幾個大臣也看出了不同尋常,又有幾個知道詳情的私下一傳,那幾個都悄悄地站回隊列里,眼觀鼻,鼻觀心,裝傻充愣。
「王大人,本太子十分好奇,眾大臣都有國家大事需要稟報處理,皇姐的事情下朝之後再談,你為何還是霸佔朝堂,刻意尋事?」秦明天皺著淡黃的小眉毛,小臉鼓漲,拳頭緊握顯然氣得不輕。
「對對,難道國家大事還不如皇家家事重要?」肖輕辰可找到說話的時機,貓在人群中突然冒了一句。說完,歪著頭露出一個諂媚的笑臉對著小太子擠眉弄眼。
秦明天狠瞪他一眼,暗自罵道,‘無聊!’
肖輕辰明明看到秦明天瞪他,可仍舊裝作不知,故意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小人樣兒。
「肖駙馬說的是!」沉穩的聲音響起,肖輕辰被皇帝老丈人親自點名,並且贊賞的點了點頭。
肖輕辰受寵若驚,隨即狂喜的捅了捅奚臨風,「喂,老丈人可是第一個夸我,要是能當著公主的面再說一兩句就更好了。」
「白痴!」奚臨風毫不客氣的吐槽,翻了白眼,往邊上挪了挪。
他們這邊的小動作,眾人可是沒看見,再加上兩人本來就站在隊伍的末端,被眾人擋住了身子,出了門外的守衛和太監,估計就算是高坐在龍椅上的老皇帝都看不清楚。
可是這一切卻被門外的一雙清明的眼楮看的一清二楚。
「皇上,國有國法,家有家法,公主身為大豐朝女子的典範,做了有損皇家顏面的事情,就該及時糾正,否則人人效仿,家無寧日,國將不國啊!」王朗算是鐵了心要懲治秦明月。
老皇帝輕嘆一口氣,打算囫圇將他打發的想法看來是不行了。他也不知道秦明月到底在搞什麼名堂,玩什麼不好,偏偏要經商。還是改造的曾經的男色館,讓人想不猜疑都難。
正在此時,太監總管匆匆的跑進大殿,一臉的土色,急急地在皇帝的耳邊耳語幾句,卻見得皇帝臉色霎時青紅不定,半響未曾定下主意。
「陛下,人都已經快到殿門!」總管太監聲音有點大,下面的很多人听了都向門外望去。
還未等皇帝下命令,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朝堂上的氣氛竟比剛才還詭異。
奚臨風和肖輕辰站的最是靠近門邊,好奇的放眼望去,竟看見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手拿一把折扇,面帶笑容,淡然的一腳踏進了大殿。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日的風暴起因——秦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