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大多愛爭寵 第二章 雌雄顛倒的日子【手打】

作者 ︰ 瀟瀟緋色

「怎麼麼還不快來!怕大爺給不起錢嗎?」那男子一抬手,猛地將一塊金燦燦的元寶戳進了漆紅的方木桌上,硬是將上好的桌子戳出了一個大窟窿。

掌櫃的心尖一顫,心知今日大老板在此聚會,絕對不能掃了他的興致。可也不能讓這人繼續在這里撒潑,于是趕緊賠上笑臉,拿出尚賢居最好的女兒紅,慢慢的給客人斟上。

那男子這才消了火氣,一邊喝酒,一邊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滿是胡子拉碴的臉上現出許多難言的神色。

掌櫃的見他消停了,心里這才放了下來,忙著去櫃上繼續撥算盤珠子。

半個時辰過去了,本想這家伙就是再能喝也該倒了吧!

可是偷眼看去,這家伙仍舊是搖搖晃晃,和剛進來的時候差不多。看著喝酒如飲牛一般的男子,掌櫃的悄悄抹了抹額頭的汗珠。

此時已是午夜,雖然尚賢居處于繁華地段。可是左右的酒樓早已經關門大吉,若不是今日大老板宴客,他們尚賢居也早該關門了。

看看時辰,大老板也該散場了,一會兒若是看見這麼個人坐在這里,定會大發雷霆。

掌櫃的小心翼翼的湊上去,滿臉堆笑的對著男子說道︰「這位爺,您看今日這麼晚了,不如就先到這里吧!若是您覺得小店的酒好喝,我給你帶一壺怎麼樣?」

若是別的店家,恐怕早就將人轟出門去了,也就是他們大老板平日里教導什麼誠信服務,顧客就是玉帝的,才把他們訓練的如此好脾性。

可是,就算掌櫃的已經伏低做小的低到塵埃里去了,這位男子仍舊無動于衷,舉著酒壇子仰頸直灌,看得人心驚肉跳的,恐怕他一個氣喘不順,把他嗆死了。

掌櫃的不敢勸,尋思著等他喝完了就該走了,誰知道他一把將酒壇子摔在地上,將其摔得粉碎。又瞪著猩紅的眼珠子吼道︰「給爺再來一壇!」

說什麼也不能再給他了,掌櫃的心道。可是他又不可能自己走。

正待為難之時,夏軒引著眾人已經從樓上下來了。一群人光鮮亮麗,臉頰嫣紅,顯然都喝得比較歡快。夏軒作為尚賢居的大老板,自然盡地主之宜。

「錢掌櫃,將樓上收拾一下,今天就打烊吧!明天一早記得將那兩盆曇花送回知府大人的府邸!」夏軒笑著吩咐道,顯然根本就沒看到這邊的尷尬局面。

錢掌櫃焦急的應了一聲,巴不得將這個醉鬼直接隱匿了,可偏偏他那麼大塊頭,想扳都扳不動。

「你這小子瞧不起我是不是?這兩盆花就算是我送你新店開張的,還送回去干嘛?找抽了是不是?」楊文熙笑罵了一聲,神情卻是無比的認真嚴肅。

夏軒一愣,沒想到楊文熙這麼大方,這兩盆花應該是經水路運到蘇州來的,花了多少心思他是最清楚不過了。當初他只不過是跟楊文熙形容了一下,這家伙就費盡心思,百般周折的將東西弄回來了。本以為他是很喜歡的,卻沒想到直接送給他了。

「切……傻呆呆的!」肖洪辰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腦門,不屑的冷哼一聲。不就是兩盆破花麼?改天他也能弄幾盆來,有這麼受寵若驚嗎?

夏軒額頭一痛,猛地回過神來,看著楊文熙負手而立,一副風度翩翩的正人君子模樣,臉上不由得一笑,朗聲說道︰「那小弟就謝謝文熙哥哥的厚愛了,想必這兩盆花,香菱肯定很喜歡!」

「你小子一天不肉麻能死啊!」肖洪辰不耐的瞅了瞅夏軒,撇著嘴率先踏下樓梯。可是走到半路的時候,卻猛地停住了。

他匆匆的走到那個醉酒的男子身邊,左看右看了半響,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可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夏軒幾人此時也已經從樓上下來了,看到此情景,也都走了過去。

不是他們沒見過世面,而是大半夜的除了青樓楚館,所有的酒館都關門了,怎麼尚賢居還有人在喝酒?看了一眼錢掌櫃欲哭無淚的模樣,夏軒便猜出這家伙定然是死賴著不走的。

若是往日遇上這樣的,他們大多數會幫著找個客棧住下了,可是今日沒來得及。

「錢掌櫃,按老規矩辦!」夏軒一手拉著好奇的肖洪辰,一手引著眾人向外走去。

「你推我干什麼?」肖洪辰壓低聲音在夏軒耳邊低語,平日里幾人都是要好的兄弟,也沒多少規矩可言。

「喂,你小子今天過了啊!知道你妹挨打了,我都已經愧疚了一晚上了,你還沒完沒了了!」夏軒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旁人自然看出兩人低語,卻也都識趣的走的遠遠的。

「那你就趕緊把我妹妹娶回家,不然我跟你沒完!」肖洪辰低聲咬牙切齒的說道,說著還將身子往外面靠了靠。他心中十分奇特,每次一靠近這小子,就會聞到一股奇異的清香,心就止不住的砰砰亂跳。

在他試過多次未果後,就養成了少靠近夏軒的習慣。

「你妹我可伺候不起,你知道我家里已經三個了,再來一個你妹那樣的,還不要了我的小命?」夏軒想想就害怕,那小潑婦可不是誰都能惹得,生氣起來翻臉不認人。

「你……我妹哪里不好了?」肖洪辰氣惱的低吼,剛要發怒,就被楊文熙攬住了肩膀。

「你妹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實在不敢恭維。」楊文熙溫潤的聲音響起,硬是把肖洪辰拉走了。

臨走,肖洪辰忽然想起什麼,掙月兌楊文熙的鉗制,跑到夏軒的身邊說道︰「我看那人有點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小心點啊!」打歸打,鬧歸鬧,仍舊是忘不了關心彼此。

「嗯!」夏軒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

肖洪辰說完,便蹭蹭的竄上了馬車,根本沒看清夏軒一瞬間變換的臉色。

等著眾人都走完了,夏軒這才轉過頭來,仔細的看了看那個男子,神色十分可疑的變了幾變。

錢掌櫃生怕自己辦事不利,趕緊告罪︰「老板,是我不好,我馬上讓人給他找個客棧!」

「不急!」夏軒說完,伸出手輕輕地觸踫了一下男子的臉頰。

此時男子早已經撒夠了酒瘋,沉沉的睡去,滿臉胡子的掩映下,是一張有著俊逸五官的臉龐。

男子嘟囔一聲,翻了個方向,又再次睡了過去。

夏軒渾身一怔,記憶如潮水般的涌上了心頭,那一聲‘月兒’叫的無比淒涼,不知道這個向來倨傲的男子怎麼會落魄成這個樣子。

「老板,老板……」錢掌櫃納悶的看著夏軒,總覺得老板今日有些不同尋常,他都叫了好幾聲了,仍舊沒有反應。

「哦!我听到了!」夏軒回過神來,看了看男子,揮揮手說道︰「將他送去客棧,告訴那花掌櫃好好照顧,順便幫他買件新衣服,收拾利索一下!」

「老板,我們與他素不相識,你看我們將他送去客棧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沒必要……」錢掌櫃在夏軒冷寒的目光中漸漸低下頭去,惶恐的應道,「我馬上去辦!」

夏軒眼看著兩個人將男子抬上馬車,這才收回目光。轉身,投入了沉沉的月色,那副向來愉悅的背影,今日竟有些沉沉的。

夜涼如水,蘇州小城的精巧細膩是那麼的沁人心脾,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看著一排排錯落有致的房屋,飛檐回廊,宛若走在一座精致的園子里。

夏軒心中有事,低著頭走得格外的慢。根本就沒看見前方一個慌張的女子直奔他而來。

只听得‘哎呦’一聲,兩人撞做一團,夏軒魂飛天外的思緒馬上回籠,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女子,一下愣住了。

這女子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唇紅不點而赤,嬌艷如花,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怎是一個誘人的風情女子。

女人顯然也沒料到他會如此盯著她看,微蹙眉頭,不悅的爬起身來,抖了抖淡綠的長裙,冷冷的說了一句︰「讓開!」說著一伸手,將夏軒撥到了一邊。

倒是個性子剛硬的女子!夏軒心中也有氣,明明是她先撞上他的,現在卻要怪他的不是。眼看著女子轉身就走,趕緊抓住了她的衣袖。

「你干什麼?」女子腳步受阻,轉頭怒聲呵斥。

夏軒手中一緊,生氣的說道︰「馬上道歉!」

「道歉?哼,我從不道歉!」女子冷哼一聲,眼中一道寒光一閃而過。

走得近了,夏軒這才注意到,這女子長得分外的高挑,竟然比自己都高。此時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眼中盡是鄙夷厭惡。估計是把自己當成看到美色,打算佔便宜的登徒子了吧?

夏軒松開她的手,其實他也沒必要非得要那一聲道歉,這大半夜的跟一個女子計較實在無趣的很。

可是不等他離開,那女子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猛地拽到跟前,挾持著夏軒就進了一個黑兮兮的巷子。

夏軒心想,該不是遇上女賊了吧?

正想著是不是把自己身上什麼值錢的東西掏出來,卻猛然听見巷子外頭一陣腳步聲 里啪啦的傳來。

「快找,別讓那小賤人跑了,不然老爺饒不了你們!」其中一個人氣急敗壞的吼道。

女子抓著夏軒渾身警惕的看向外面,里面黑的一片,看不出女子到底什麼神色。

原來是大宅院里跑出來的丫頭,怪不得如此盛氣凌人。夏軒其實不想管這檔子閑事,正想開口叫人,卻被女子猛地捂住了嘴巴。

「你敢出一聲,我就殺了你!」聲音冷寒,絕不像是威脅。

夏軒點點頭,瞪大眼楮看著女子,感覺今日有些倒霉,真不該一時心緒不寧而選擇獨步回家,不然絕不會踫上這麼倒霉的事情。

「大老爺說了,若是抓住那小賤人就賞給弟兄們玩樂!」外面有人再次說道,這一次夏軒明顯感覺女子身上的殺氣更重了。

到底是哪家的老爺如此猥瑣?夏軒想著下次若是見到一定離他遠遠地。

兩人蹲在小巷的盡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饒是如此仍舊有一人走了進來。清淺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

女子渾身堅硬,似是蓄勢待發。夏軒可不想明天被人看到拋尸街頭,以他的觀察這女人可不是什麼善茬,搞不好還真有些本事。

危急時候,夏軒猛地撲到那名女子,整個人壓在女子的身上,看著女子急于反抗的動作,小聲說道︰「喂,不想惹麻煩就給爺乖乖的。」

那女子的眼珠在黑暗中,有一種晶亮的光芒一閃而過,但也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野性。

恰在此時,那搜尋的人已經停在了兩人不遠處。

「什麼人鬼鬼祟祟?」那人其實有些膽小,說話的時候腳步又像後挪了挪。

女子聞言,身子猛地一顫,漸漸軟了下來。夏軒見此,趕緊抱住她上下其手起來,遠遠地看去,那模樣像個急色的惡鬼。

听到這聲音,那人反倒不怕了,奸笑一聲就向前走來,想要看個免費的景兒。卻不想迎頭被一塊硬邦邦的東西打中了額頭,不由自主的伸手攥住了那暗器。

「滾,滾遠點,夏三爺的好事也是你看的?小心爺殺了你!」夏軒的怒吼聲猛地響起,驚得那人猛地倒退幾步,手里攥著溫潤的石塊不松手,心里掂了掂,估計是塊上好的玉佩。

蘇州的夏三爺可是名聲響當當,除了生意遍布蘇州之外,和知府大人也是十分交好。不要說他一個小小的護院,就是他家老爺都不敢得罪。

想及此,那人嗖的轉身,一溜煙的跑遠了。

夏軒這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趴在女子的身上,一動不動。

那女子也是一怔,顯然沒想到今日運氣如此好,竟然踫上了赫赫有名的夏三爺。據聞夏三爺家中嬌妻美妾,和樂融融,從來沒斗過一句嘴,打過一次架,是全蘇州女子所向往的美好生活。

「你趕緊走吧!不然一會兒他們再回來就麻煩了!」夏軒站起身來,整了整凌亂的衣服,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舉步就走。

女子妖嬈的桃花眼中閃過一道算計的光芒,忽然拉住夏軒的手臂,哀切的說道︰「夏三爺,小女子無家可歸,無依無靠,現在又被令狐老爺追趕,無路可逃。既然您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將我收了吧!我很乖的,絕不會給夫人們添麻煩!」

收,收,收了?這女人是妖精麼?還讓他收了?他哪有那麼多精力跟女人廝混,沒想到好心救人,倒救出個以身相許來了。

「小女子什麼活都會干,只要能跟在爺的身邊,做個粗使丫頭我也願意。」女子眨巴著眼楮,可憐兮兮的說道。

夏軒心中暗道,我要是有你這樣的粗使丫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說別的,光是那雙手就知道是一雙拿過刀劍的。老天爺啊,他到底救的是個什麼人啊!

「呵呵呵,姑娘,本公子救你是無心之舉,你趕緊跑吧!不然等他們回來,你就跑不了了!」夏軒硬生生的甩開女子的雙手,急匆匆的跑了。

身後,女子昂著頭看著夏軒匆忙的身影,冷笑一聲,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寂靜的小巷中,立刻恢復了安靜,就好似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夏軒發誓,下次再也不一個人走夜路了,這沒做過虧心事,也有小鬼纏斗。

自從那晚過後,夏府便時常收到一些莫名的恐嚇信,驚得全府的人都心驚膽戰的。

終于在一天半夜,夏軒帶著人抓到那個送信的小廝,狠狠地將他揍了一頓,最後嚴刑逼供才知道。原來是令狐老爺不滿夏軒救了他的美人,想要找他的麻煩。夏軒心中一氣,恨不得將那個小肚雞腸的令狐老爺綁起來炖著吃了。

楊文熙和肖洪辰听說此事,也是氣憤難當,當即就給令狐家的生意找了一點麻煩

令狐家這才深感事情的嚴重性,趕忙派人送來帖子,希望請夏軒赴宴,順便把這個矛盾解決了。

夏軒本不願意去,可是耐不住好事的肖洪辰攛掇,只好硬著頭皮赴宴。

令狐老爺是個長相十分猥瑣的肥胖老頭,光是妻妾就有十四人,還不包括外面養的外室。只可惜女人挺多,子女卻少得可憐,除了大夫人生的一男一女,就是一個小妾生的不滿三歲的女兒。

看來,令狐夫人的手段不簡單啊!

夏軒用酒杯掩住唇邊的一抹冷笑,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哎呀,夏三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何時,一個端著茶杯的小丫鬟,忽然撞到了夏軒,緊接著將茶碗里的水全數灑在了夏軒的衣服上。

夏軒抬頭看去,正見這丫鬟一雙狐媚的眼楮,眨巴著看著自己,若是換一個男人恐怕早就被他勾引了。只可惜,他夏軒不是普通人。

夏軒不用想也知道這老家伙是做好了圈套讓他鑽,可他偏偏不如他的意。

當即站起身來,怒聲說道︰「令狐老爺既然無心道歉,何必請在下前來。」說完,怒氣沖沖的走了。他以為所有人都像他一般是個老嗎?

他想要玩陰謀詭計,玩宅斗,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配合。

楊文熙和肖洪辰也都不是傻瓜,一看那妖媚的小丫鬟就什麼都明白了,當即冷了臉,一言不發的跟在夏軒的身後。無論令狐老爺如何的賠禮道歉,三人仍舊退出了令狐家。

三人坐在馬車上,仍舊是一臉的憤憤不平。

肖洪辰臉色訕訕的,畢竟今日要不是他攛掇,三人也不至于得如此待遇。遂模了模鼻子,想著如何開口。正巧看見夏軒濕漉漉的衣袍,趕緊說道,「賢弟,你衣袍都濕了,不如找個地方換下來吧!」

夏軒心中有氣,卻不能隨便發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不如你現在月兌下來,我去成衣店再幫你買一套!」肖洪辰討好的說道。

夏軒這才看了看渾身濕透的衣服,點了點頭。見此,肖洪辰立刻裂開嘴笑了起來,只要夏軒不生氣,他就心情愉悅。

到了成衣店,夏軒選了一套月白色長袍,就勢到成衣店後面的里間換了下來。

肖洪辰和楊文熙兩人等在外面,十分悠閑。

三個人是三年前認識的,當時夏軒正操辦尚賢居開業,為了招攬顧客,出了幾個對子。三個人算是以文會友,到最後竟打得火熱,現在想來也是緣分。

忽然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見楊文熙和肖洪辰立刻松了一口氣,跑過去給二人行了禮,這才急切的說道︰「楊公子,肖少爺,可曾和我家老爺在一起?」

「在的!」楊文熙點點頭。

「那麻煩楊公子和我家老爺說一聲,府里來了一位難纏的人物,一定要見老爺,夫人有些招待不周,特命奴婢來請!」小丫鬟說話慢條斯理,顯然被教養的不錯。

肖洪辰臉上一怒,大聲說道︰「府上有人找麻煩?」

「就是有點難纏!」小丫鬟低聲說道。

楊文熙趕緊說道,「你先回去,告訴嫂夫人,你家老爺馬上就回去!」小丫鬟領命去了。

楊文熙又趕緊走了進去,他的意思是要告訴夏軒一聲。

三人都是處在一處慣了,平日也沒什麼規矩,更何況大家都是男人,也沒什麼避諱。楊文熙想也沒想,當即推開門走了進去。

可是門一開,他就愣住了,一條白皙如玉的美背乍然闖入眼簾,心里不受控制的砰砰亂跳起來。看著夏軒驚慌失措,卻故作鎮定的模樣,臉上一紅,趕緊低下頭說道︰「剛才嫂夫人派人來報,說是府上來了難纏的人物,讓你馬上回去!」

說完,轉頭急匆匆的跑了。

夏軒也是心跳如擂鼓,看著遠去的楊文熙,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好在他沒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不然的話就慘了。

看來他在外面也要小心謹慎才是。

夏軒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了肖洪辰一個人。

肖洪辰正百無聊賴的時候,猛地看見夏軒出來,也是驚了一跳,恍若看到了一個女子。

他揉了揉眼楮,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臉色有些微紅的夏軒,又想起匆匆離開楊文熙,一股可疑的弧度在眼中形成。默默地,他總覺得剛才兩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竟有些心里泛酸。

「快走了!真磨蹭!」肖洪辰氣惱的說道,當先一步跨上馬車。

夏軒隨後跟上,雖然不知道這小子又怎麼鬧了別扭,但是也不願意深追究。

兩人駕著馬車趕到夏府的時候,正看見管家劉一站在門口,焦急的等著他。

「人在哪兒?」夏軒跳下馬車,直奔前廳,敢來她的府邸找麻煩,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穿過前院,一路直奔前廳,普一踏進門,夏軒就怔住了。

雕花的玉樹屏風下,一個偉岸的男子側頭而立,古銅色的大手背後交握,背脊如一道山澗般筆直,穿著藏青色的軟袍,一副長身玉立的模樣。

夏軒猛然間感覺自己仿若處在一片煙霧繚繞中,此情此景亦像是幾百個午夜夢回中所試想的一樣。那個男子就那樣等在那里,仿若等了很久很久。

「你回來了!」香菱夫人微笑著沖夏軒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怔住,卻也沒多嘴問些什麼。轉頭看了看那名男子,不由得心中一稟,趕緊低頭走出了前廳。

夏軒半響才點點頭,向四周望去,才猛然發覺人早已經走空了,只剩下那名男子正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

咳咳……夏軒清了清了喉嚨,扯著僵硬的臉皮,硬是擠出一個笑臉,拱手說道︰「不知道兄台今日拜訪,有何指教?」

男子被剛才那奇異的感覺震了一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夏軒,忽然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見對方仍舊笑看著自己,僵著臉點了點頭,恭敬地說道︰「在下涂白,咸陽人士,來此是為尋找一位……故人。沒想到昨日喝醉酒,得公子恩惠,今日特來拜謝!」

夏軒平靜的臉上忽然僵了一下,听著那沙啞的嗓音不復往日的洪亮,不由得鼻頭一酸,險些流下淚來。趕忙用袖子遮了遮,這才滿臉堆笑的說道︰「兄台客氣了,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我也是見兄台氣宇不凡,才心生敬佩,是以見兄台有難,才幫了一把罷了!沒什麼謝不謝的。」

涂白點了點頭,伸手自懷間模出一塊金元寶,輕悄悄的放在桌子上,「這是昨日打壞東西的賠償和住宿的費用。」

夏軒看著那手,忽然覺得心中一陣難言的哽咽,趕緊上前說道︰「兄台真是太客氣了,不過一點費用,還請兄台快收起來吧!」

涂白揮揮手,平淡的說道︰「這不僅僅是一點費用,而是我要住在這里的錢。既然夏公子幫了我,我涂白也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涂白不才還有些身手,見夏公子家中沒有護院,我就自告奮勇的留下來幫你看家護院吧!」

啊?!夏軒驚呆了!

這算什麼事兒?還有上趕著給人看家護院的?

他忽然覺得從那日之後他的運氣就忒差了起來,先是踫上一個以身相許的奇怪女子,又踫上一個硬賴上來的神經病。

「既然夏公子沒意見,那我就留下來了!」涂白自說自話,看劉一站在門外,直接走過去,拎著他的衣服領子說道,「給我找間住的房間!」

不是,不是這人是誰啊?他家老爺都沒發話,這家伙怎麼就自己動手了呢?

「站住!」夏軒尖銳地叫了一聲,涂白猛地頓住腳步,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回頭看向臉色不善的夏軒。

「咳咳……」夏軒看著涂白探尋的神色,猛然覺得自己有點太大驚小怪了,趕緊咳嗽幾聲,訕訕的說道,「涂白公子,我家不需要護院,夏某自認為在蘇州一帶人緣還不錯,至今為止還沒得罪過什麼人非要找上家門的。還請您另謀高就吧!」

涂白听他說完,一動未動,只是眼神中閃過一絲不信。

夏軒心頭一急,接著說道︰「蘇州知府大人和我也算是故交,有他撐腰,我還不怕誰來,……」

正說著,前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叫喊聲,有男人的怒吼,有女子的尖叫,和盈盈的哭泣聲。

看門的小廝慌里慌張的跑進來,一看到夏軒,就趕緊說道︰「老爺,老爺,不好了,有人在前門搗亂!」

額……夏軒只覺得頭頂一陣烏鴉飛過,尷尬的看了看似笑非笑的涂白一眼,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一看之下,不由得怒從心生,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

原來正是令狐公子令狐勃帶著十幾個護院,領著一個老婆子和那個狐媚女子堵在自家的大門口。

那老婆子見他出來,猛地撲上來就要抓他的衣服領子,夏軒一躲,老婆子撲了個空。當即坐在地上撒潑耍賴,「你這個挨千刀的登徒子,睡了我家姑娘,還跟沒事人似地,你讓她今後可怎麼活呀……」

那狐媚女子一听這話,撇著嘴就低頭哭了起來。

令狐勃一副老神在在,看好戲的嘴臉。

夏軒心里一怒,想到,老子睡也不會睡這樣的,再說了,他也得能睡啊!

正當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夏夫人言香菱走了出來,一看這情況,也黑了臉。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夏軒,上前就要扶起那老婆子。

「老人家,有話好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有夫人我給你做主,什麼都不用怕!」言香菱本身是個及其溫柔的女子,遇上這種事也沒想過什麼陰謀詭計的,只是覺得該息事寧人。

只可惜,對方可不那麼想,當即撒起潑來,險些將言香菱拽個跟頭。好在佳音扶了她一把,這才狼狽的站直了身子。

「香菱,你們先進去,這事不簡單!」夏軒安慰著說道。

言香菱也覺出事態的嚴重,她是個識大體的女人,剛才那一下早已經把那些僥幸趕的一干二淨。她深知夏軒的手段,當即也不拖拉領著佳音和女眷們走了。

坐在地上的老婆子一愣,涌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怪不得人都說夏府是個享樂的天堂,如今一見這大夫人如此良善听話,哪還有不和氣的地方?

當即就覺得自己那一腔子的奇招怪招無處發泄了,像是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連個回音都沒有。

夏軒回過頭看了看目瞪口呆的眾人,心中一陣得意,卻故作冷著臉說道︰「令狐公子這是什麼意思?你家老爺子剛剛擺宴給我道歉,怎麼才回來,您就跟著來找麻煩?難道是剛才酒宴上的話都是匡我的?」

「哼,夏三爺真會說笑,我爹他老人家特地擺下酒宴給你道歉,你可倒好趁著換衣服的空擋,將我家的丫鬟糟蹋了。她可是下個月就要被提為姨娘的,被你一攪合,我爹豈不是戴上了一頂綠帽子?」令狐勃也不是省油的燈,開口就將人往死角逼。

這跑到人家的家里胡攪亂搞的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所為,這令狐勃是打算好了來敗壞他的名聲的嗎?可偏偏他有苦說不出,有證據也不好拿出來啊!夏軒氣惱的想著。

令狐勃笑得十分陰險,他像是知道夏軒拿不出證據,叫得更歡快了。

正在這時,一把洪亮的聲音猛地響起,「不過是一個丫鬟,別說我們老爺沒睡,就是睡了又怎麼樣?」

眾人望去,正看見一個壯碩的男子從門內走了出來,長身玉立,氣勢不凡。令狐勃的囂張氣焰當即就矮了半截,可是又想想今日可是佔盡了上峰,管他什麼人,還能救得了夏軒不成?

他們父子倆可都看上那個小美人了,若不是被夏軒半路截走,可有得玩呢?現在人財兩空,那小賤人回了老窩,想要再引出來可就難了。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夏軒,他要是不把這口惡氣出來心里總是不舒服。

「這叫婬luan他人後院,我們去知府大堂走一圈!論個公道!」令狐勃梗著脖子吼道。

「等一下,我想問問令狐公子,您是當場抓住我家老爺了嗎?」涂白一人擋在眾人前面,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令狐勃一抬腦袋,冷冷的說道︰「我要是當場抓住還能讓他跑回來嗎?」

「那就沒當場抓住嘍?」涂白問道。

「是!」令狐勃沒好氣的回道。

「既然如此,你有何證據證明我家老爺糟蹋了這個丫鬟?」涂白猛地抬高聲音說道。

「這,這是,這丫頭自己承認的……」令狐勃有些心虛的說道。

「哼,你剛才也說了下個月這丫頭要被提為姨娘了。據我所知,令狐老爺長得實在不敢恭維,與我們老爺真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更何況令狐老爺已經十四個妻妾了,年齡已經到了垂暮之年,還天天想著糟蹋小姑娘,說他是個老**還差不多!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會心甘情願的跟著他就怪了!」涂白說的無比狠毒,卻也是實情。

令狐勃被人當眾侮辱了父親,不怒才叫怪了。當即命人將涂白抓起來。只可惜涂白三下五除二就將人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了。看的整個夏府以及眾人目瞪口呆,特別是劉一這個夏府的管家,早就想找個好身手的護院,此時看著涂白就跟看見一塊金燦燦的大元寶似的。

涂白就是要激怒令狐勃,讓他方寸大亂,不管他是來干什麼的?只要動了手,百姓就會認為他是尋釁挑事。再加上兩家的名聲更是相差十萬八千里,百姓們打從心眼里向著夏軒。

看著令狐勃挨打,當即一邊倒的指責。

令狐勃心中自然不分,想要找麻煩,卻被人打個嘴啃泥,里子面子都丟光了。可偏偏死賴著不肯走。

涂白也干脆利落,直接關了大門,一聲令下,「放狗!」

外面立刻響起一陣鬼哭狼嚎,不稍片刻就安安靜靜的了。

就這樣,涂白心安理得在夏府住下了。

過後,肖洪辰听說這樣的趣事,笑的前仰後合,直說夏軒找了一個厲害的護院。楊文熙也樂得看夏軒吃癟的模樣,笑的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

三個人在肖家的院子里釣魚賞景,談笑言言,十分歡快。

今日肖瓔珞不在家,夏軒也樂得清靜,否則他還真不敢來肖家。

玩得正熱鬧,一個小丫鬟過來請安。

「二少爺,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小丫鬟恭恭敬敬的說道,偷眼看了一眼夏軒,立刻羞紅了一張臉,心道,怪不得三小姐心心念念著這位夏公子,真是越看越耐看,簡直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只可惜那額頭的疤痕若是不在的話,會更讓人炫目吧!

楊文熙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小丫鬟,不著痕跡的擋在了夏軒的身前。

肖洪辰一怒,惡狠狠地瞪了小丫鬟一眼,小丫鬟渾身一顫,嚇的再也不敢看。

這楊公子和二少爺怎麼對夏公子這麼緊張?雖是心中疑惑,卻也不敢說出來。

三個人吃罷了午飯,欣賞了一會肖洪辰剛得的畫作,便各自尋了地方睡午覺。

「夏公子,我們老爺書房有請!」一個大丫鬟忽然輕聲對夏軒說道。邊上的肖洪辰一愣,臉上立刻著急起來。

「我爹今日在家嗎?他不是一早就出門了嗎?」肖洪辰疑惑的說道。

「回少爺,老爺剛回來,听聞夏公子在府中做客,便令奴婢來請!」大丫鬟說的平靜,不像是作假。

「這,……」肖洪辰暗一思量,忽然想起自己的妹妹,心中一緊,接著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少爺,老爺要求只見夏公子一人!」大丫鬟慌忙說道。

啊?!這更坐實了是關于肖瓔珞的事情,肖洪辰心中擔憂父親會把事情怪在夏軒的身上,卻也不敢真的跟去,一時間臉色有些為難。

「沒關系,我去去就來,想來肖伯父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夏軒說著,跟在大丫鬟的身後走了。

夏軒跟著大丫鬟東拐西拐的,轉有些暈頭轉向,可是心中卻越加疑惑,總覺得這條路不像是去肖老爺的方向。

他猛地停住腳步,詫異的看著那個低頭猛走的大丫鬟,「這位姑娘,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啊?!沒有啊!」大丫鬟不經意間流露的慌亂被夏軒捉著個正著,當即轉身就要走。卻被大丫鬟一把抱住,險些摔倒。

夏軒一驚,知道自己中了圈套,當即就要喊人前來。

「你喊啊,有本事你就把全府的人都喊來,看看你是怎麼非禮肖家三小姐的!」一道清脆刁蠻的聲音響起,夏軒捧住頭哀嚎一聲,心道,真是冤家路窄。

肖瓔珞長得粉面桃腮,小巧玲瓏,身材凹凸有致,一笑兩個甜甜的小酒窩。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多麼溫柔可愛的女子呢,可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這小丫頭刁蠻任性,不服管教,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像今天這樣,在自己家的後花園子里,當著下人的面非禮一個男子,絕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哼!今天被我抓住了,看你還往哪里跑?」肖瓔珞伸出白皙的小手,模了模夏軒的俊臉,只覺得手指尖都滾燙起來,可偏偏又舍不得放開。

今天無論如何都得把生米煮成熟飯,看這家伙還往哪里跑?

夏軒看著肖瓔珞掛滿陰謀冷笑的小臉,心頭一震惡寒,心道不會被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生吞活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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