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軒想得到是挺美的,可惜她等到都睡著了,這人還沒回來。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早上。她獨自一個人站在屋前,看著熱氣繚繞的溫泉,一陣悲催的向往。
由不得心中感嘆,她真是錯的離譜,去哪玩不成,偏偏來了這個破地方,誠心找不自在了。
好在這些人不去溫泉池玩的時候,就回來騷擾她,將她擾得一陣頭暈眼花,這才堪堪放過她。尤其以楊文媛為首,整日里拿她做調戲工具。
可是頗為奇怪的是,肖瓔珞倒是安靜得很,靜靜地看著眾人說笑,靜靜的看著遠山出神。害的夏軒一度以為,自己不小心扭曲了善良的小妹妹的人格,一陣內疚。
好在過了今日,明天一早就回家了,不然還有的夏軒煎熬的。
本來肖洪辰策劃的這次出行是為了給夏軒排憂,可偏偏夏軒卻不能下水。一時間心中百抓撓心的不舒服,深以為夏軒一定以為自己是誠心的。于是挑著頭的奉承夏軒,三句話不離夏軒,把夏軒煩的險些一巴掌拍死他。
終于,一行人這兩天也鬧騰夠了,早早的洗漱完畢,便回屋子睡大覺去了。
夏軒總算松了一口氣,萬分感謝上蒼,還能給她騰出點私人空間。她悄悄地收拾了東西,又叫上佳音給她守門,這才做賊似得溜進了一間溫泉池。
蒸騰的水汽,霧氣繚繞,使得整個房間一片朦朦朧朧,猶如騰在雲朵中一般,實在美極了。
夏軒月兌下衣服,只披了一件薄如蟬翼的薄紗,露出玲瓏的曲線。先是坐在水邊試了試水溫,白皙如玉的小腳輕輕地蕩漾在水中,越發顯得晶瑩剔透。
趁著愜意的心情,她在水里好一陣戲水,等到出了一層薄汗,這才躺在一處凹進去的青石上閉目養神。仰頭看著鏤空的天窗,點點繁星點綴,真是美不勝收。
這才是美妙的人生,愜意的生活啊!
夏軒忍不住深深地嘆息一聲!
可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說話的聲音。夏軒猛地睜開眼楮,渾身都緊張起來,听聲音像是肖瓔珞。
這麼晚了,她不睡覺跑這里來干嘛?難道是專門來拆穿自己的?夏軒心里一急,慌忙用一塊白色面巾將自己的臉蒙上了。這樣即便是有人闖進來,一時半會兒也認不出自己。
可是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以肖瓔珞的纏人功夫,佳音估計不是對手。
于是干脆向著池內更加蒸籠的地方游去,找了一處可以依靠的地方停了下來。這樣即便是站在池邊也不一定能發現自己。
夏軒的所有神經都緊張的注意著門外,听見兩個人一陣你來我往的交談之後,不知道什麼原因,佳音竟然將肖瓔珞帶走了。
夏軒听見外面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這才深深地松了口氣,伸出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渾身都軟在了青石台上。
可是沒等她輕松片刻,門外忽然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夏軒忍不住捧住腦袋哀嚎一聲,這次又是哪位啊?這大半夜的也不讓人輕松輕松,還讓不讓人活了。
你說你這麼多間浴池不去,偏偏都看中了這一間,這不是有病麼?
話是這麼說,可是人家又不知道你夏軒在這里。
只听得門吱呀呀的被推動了,緊接著走進了兩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子,隔著霧氣朦朧的水汽,實在看不真切。
「這丫頭真是越大越精怪,大半夜的不睡覺還跑來我的房間,非要畫什麼蓮花圖,你看好了吧,弄得我渾身都是墨水,還得再洗一次!」听聲音,是肖洪辰,還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衣服布料的聲音,估計是在月兌衣服。
月兌衣服?夏軒的整個神經立刻繃緊了,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朦朧的身影,眼看著衣衫滑落,露出一個看不太真切的白皙身體,那修長遒勁的雙腿,線條硬朗的曲線,真真是太讓人受刺激了。
「幫我把衣服掛上!」熟悉的聲音傳來,夏軒猛地倒抽一口涼氣,猛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過激了,又趕緊捂住了嘴巴。這這……這個人影居然是楊文熙。
這次真是賺大發了,兩大美男在眼前,若是發現她在這里,還不被嚇瘋了?
她想想,絕對不能讓人下水,于是干脆伸手想要打出點水花來,提醒一下這里還是有人的,而且還是個女人。
雖然這里一個男人的湯池突然出現一個女人有些怪異,但總比被人看光的要好吧?
想著,她張開嘴正準備發點聲音,忽然被一只悄無聲息的手捂住了嘴巴,而且不光是嘴巴,整個身子都被人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
夏軒一驚,險些尖叫出聲。
「要是不想被人發現的話,就別出聲!」那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傳入耳際,帶了陣陣的酥麻。
夏軒由不得心中更驚,都快嚇出心髒病了。這家伙,這家伙不是別人,正是涂白。
此時,兩人一前一後站在水中,夏軒看不清涂白的臉色,也看不清那些春色。可是不用看,她已能感受到涂白堅實的肌肉,硬邦邦的胸膛,那種質感絕對不是外面那兩人可以比擬的。
光是這麼抱著,夏軒就已經覺得渾身火一樣的燥熱,兩人相貼的肌膚間,隱隱有一絲薄汗冒出,又溶入水中,不見分毫。
夏軒心如擂鼓,忽然想到,這家伙不會就這樣抱著她,看美男戲水圖吧?別啊,這存心是折磨她啊!夏軒欲哭無淚,緊張的小身子一抖一抖的。
涂白並不清楚此刻夏軒的心思,還以為這個誤入男池的女子被嚇壞了。他也無意破壞人家姑娘的清白,于是輕輕地隔開了兩人的距離。
可是這樣一來,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觸踫,卻更加曖昧起來。
涂白心中一陣懊惱,想著公主那絕色的容顏,只覺得一陣羞愧難當。當即便大聲說道︰「肖家少爺,楊公子,二位打擾了!」
肖洪辰剛剛褪了衣衫,想要下水卻被這一聲嚇了一跳。楊文熙也覺得渾身一震,若是平時,一群大男人泡泡池子也沒什麼,可是人家剛開始沒出聲,現在卻猛地這樣大聲,肯定是想要提醒什麼。
兩個人都透過朦朧的霧氣看了過去。
此時,涂白卻是大手一伸,直接將夏軒轉了一個方向,換成了兩人面貼著面。
肖洪辰和楊文熙看見的就是兩個光溜溜的男女擁抱在一起,嚴絲合縫,一絲不漏。兩人雖然不曾娶妻生子,也不太愛去青樓楚館,可是身為男人,天性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當即兩個人都漲紅了臉。
楊文熙直接跳上青石,嗖嗖的穿好衣服,告了一聲罪,急匆匆的拉著肖洪辰出去了。
夏軒看著木門合上,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看見自己和涂白的模樣,又忍不住臉上發燒。趕緊用力隔開了兩人的距離。
涂白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游到了一邊,轉身裝作不識。
夏軒這才紅著臉爬到台階上,也來不及擦干身上的水,將衣服套在身上,濕著頭發就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到遠離長廊的湖邊這才猛地停了下來,可是臉上的燥熱仍舊不曾退去,捂著砰砰亂跳的心髒,一陣氣喘吁吁。
想著,肖瓔珞剛才一定是故意的,連帶著肖洪辰都被蒙在了谷里,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地和她談一談了。不然老這麼被她算計,早晚得穿幫。
玉山的夜晚靜悄悄的,遠山中傳來一陣野獸的悲鳴,亂鳥飛起復有落下,緊接著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夜風悄悄地吹起,將夏軒還來不及擦干的頭發吹得涼颼颼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趕緊將臉上的面巾蒙在頭上。想了想,此時呆在這里也不安全,還不如回屋去的好。
于是她邊走,便用手將頭發攏順,又找了一根樹枝,將頭發整個束起固定,這才放心的大步的向自己的住處而去。
可是沒成想,她一激動跑得太遠了,等她走回住處的時候,已經被凍的瑟瑟發抖了。
糟糕,這次真是倒霉了,要是感冒了,可沒有特效藥,她最煩吃那些苦藥湯子。
阿嚏!夏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抬起頭來,直奔房間。
打開門,她卻愣住了。
漆黑的房間內,迎著一縷皎潔的月光,桌前正坐著一個殷切的男子。那男子的臉,在月光下顯得無比的柔和,那一雙星目卻比天上的星子更加的璀璨。
看她回來,男子霍的站起身來,幾步走到她的跟前,將一個大大的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霎時,一陣暖流在夏軒的心田流過,她萬萬沒想到,明明和肖洪辰去泡溫泉的楊文熙竟然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房間。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去外面溜達。這里不同蘇州城,夜里山風還是挺涼的,著涼就不好了!」溫柔細致的話語在冷冷的夜里顯得格外溫暖,夏軒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楊文熙將她扶到了桌邊,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暖暖的茶水順著腸胃流過,夏軒這才恍然明白過來。
「你,你怎麼……」等等,楊文熙去泡溫泉,她怎麼可能知道?夏軒猛地剎住話語,抬眼心虛的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皺著眉頭不知道看什麼地方,這才又接著說道,「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嗎?」
楊文熙不答反問道,「你這頭發怎麼這麼濕?發生什麼事了?」
他深邃的目光,似是洞穿一切般的看著夏軒,夏軒心中一緊,調動僵硬的臉生生笑了一聲,這才說道,「山里塵土多,我雖然不能泡溫泉,好歹是把頭發洗洗,這樣也舒服點!」
楊文熙半響沒說話,沒點燈的房間內,一陣水汽清新的氣味不斷揮灑,夏軒只覺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可偏偏這個人一動不動,急死人了。
「哦!原來是這樣!下次記得叫個人幫忙,看你連衣服都弄濕了,一會兒喝點藥,別著涼了!」話落,竟然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夏軒一個人目瞪口呆,隨即像是萬蟻噬心般的猛地竄了起來,焦急地想到,這家伙不會是看出什麼來了吧?總覺得他今天晚上怪怪的,看人的眼神也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簡直太讓人費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