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1年11月11日,一年一度的‘光棍節’,也同時因為年份的緣故,使今天成為一百年之內獨一無二的‘神棍節’,可以說,以當下人類理論壽命,今天經歷光棍節的諸位男男女女,如果沒有逆天的運氣的話,是不太可能等到一百年之後的2111年‘超級神棍節’了。
南方某市,人才市場,懷揣著名牌大學畢業證的百里興看著眼前的招工廣告一陣唉聲嘆氣。
百里興是今年新畢業的大學生,家里給他起名的時候之所以加一個興字,也有復興百里家族的美好祝願,畢竟人家祖上是出過宰相的人物,只不過現在來看,百里大少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理想和現實的差距無異于鏡中花、水中月。
時下的社會,有人說大學畢業就等于失業,這句話百里興本來是不信的,在百里興看來,自己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不至于畢業之後連個好的棲身之所都沒有吧?大學生就算是再不值錢可也不能‘白菜價’不是?
不過經歷了這半年的求職‘奮戰’,百里興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的想法實在是太樂觀了,套用一句曾經風靡神州大陸的名言——很傻很天真!
人才中心的大門外,坐著一個看起來六七十的老頭,頭發亂哄哄的,像是一堆茅草——被豬拱過的那種。上面還零落地飄著幾片枯萎的樹葉和幾根五顏六色的雞毛,仿佛是剛剛從雞窩里面爬出來的偷雞賊。
老頭菊花一樣的老臉上滿是褶皺,一對賊眉鼠目的小眼楮要多猥褻有多猥褻,如果在他的額頭上寫上‘齷齪’兩個字,那形象就更加的生動豐滿了。現在他正瞪著一對綠豆小眼,小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前面的人群,猥褻的目光之中時不時地夾雜著一縷縷鬼鬼祟祟的光芒,每次發出低沉笑容的時候都露出一副黃的發黑的大板牙,讓人見之,無髒廟之中免不了翻江倒海。
老頭前面擺著一塊黑白相間的布,上面歪歪扭扭地畫著一個陰陽八卦,估計是小學生四年級水平的畫功,本來渾圓的八卦居然被丫的畫成了橢圓的,活像是一個爛了一半的椰子。
「小子,你給我站住,對對,說你呢!」老頭沖著在自己面前走過的百里興大呼小叫,一雙滿是油垢的黑手掐在腰間,一對賊眉鼠目的小眼楮打量著百里興,仿佛發現了寶藏一樣。
「說我?」百里興莫名奇妙地回過頭,仔細打量著眼前的老頭,心中百分百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長的無比猥褻的家伙。
「小子,本道祖看你印堂發黑,大禍不日就要來臨,如果不能蒙本道祖點化解救的話,短則三天,長則五日,必定會魄散魂飛,一命嗚呼……」猥褻的老頭雙手掐腰,唾沫星子橫飛,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
「我——沒——錢!」百里興淡淡地三個字,猶若禁咒一樣直接打斷了老頭滔滔不絕的廢話,百里興僅僅看了一眼就斷定面前的老頭是個騙錢的老神棍——哼,身為二十一世紀的天之驕子,豈能讓這麼猥褻的老神棍給騙了?——難道哥們看起來就這麼沒腦子嗎?
「混蛋小子,我老人家難道是那種只知道騙錢的江湖騙子嗎?我堂堂道祖一向濟世救人,積善行德,沒想到一片好心在你這里被當成了驢肝肺。」老頭振振有詞,一時間仿佛化身正義超人,臉上寫滿了崇高和偉大,只差把褲頭穿在外面了,只是配合上那副猥褻的尊容實在是不敢恭維。
「額,不要~錢啊。」百里興拉著長腔,頗為意外的打量著眼前的老神棍︰「那就勞煩您‘老人家’施救吧!」
老頭從他那看起來一年半載沒有清洗的皮襖之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枚蠟丸,這個動作讓百里興想起來某個叫做濟公的光頭。
丫的不是道士嗎?怎麼也和濟公和尚一個德行?丫的不會讓自己吃了那枚‘泥丸吧?’百里興心中惴惴不安。
接下來老神棍的動作證明了百里興的擔心。
「小子,這是本道祖精心煉制的九轉仙丹,吃了之後不但可以驅吉避禍,而且可以飛升仙界,榮登仙榜。」老神棍牛氣哄哄地將那枚蠟丸送到百里興身前,仿佛給了百里興天大的恩賜一樣,那動作,那眼神,儼然正是道家始祖太上老君。
老神棍的蠟丸雖然看起來黑糊糊的,但是確實有一股丹藥特有的丹香,百里興甚至還隱隱約約地看到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彩霞在所謂的金丹周圍氤氳,有淡淡的仙樂在金丹周圍蕩漾。
情不自禁的,百里興將丹藥取到手中,甚至一時之間有將這顆丹藥塞到嘴里的沖動,不過當眼楮的余光看到身畔的齷齪老頭的時候,百里興還是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趕快吃下去吧,吃下去你就可以飛升成仙了,把你的想象力插上翅膀吧,天上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廣寒仙子,洛水畔那多情的神女可都屬于你的。」齷齪老頭嘿嘿一笑,本來猥褻十足的面龐顯得更加猥褻了。
「這東西真能飛升成仙?」百里興挪揄地看著老神棍,腦門上寫滿了不信。
「肯定,必定以及一定!」老神棍信誓旦旦,就差詛咒發誓了「不信的話,你嘗嘗就是了,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嘗嘗?嘗嘗我就上當了!」百里興瞥了一眼老神棍︰哥們難道看起來這麼二百五嗎?
「哪里這麼多廢話?」老神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沖到百里興面前,油乎乎,黑乎乎的手一拍百里興的手,然後所謂的仙丹就順勢滑到了百里興的嗓子眼里。
「嘔……」百里興彎子大嘔,特嘔,狂嘔,不但嘔出了隔夜飯,更是把膽汁都嘔出來了,只是可惜,丹丸入口即化,很快消失在百里興的髒腑之間。
「小子,別嘔了~仔細體會一下仙丹的效果吧,本道祖出產的丹藥,是仙界免檢產品,是有質量保證的,就算是當年在天庭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極品,當年有多少神仙跪在本道祖的道觀門口三天三夜來求仙丹,本道祖都不惜理他們,你丫的倒是還矯情起來了。」老神棍拍了拍百里興的肩膀,一副貧道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的表情。
雖然老神棍看起來讓人反胃,不過百里興卻的確感覺胸月復之中有一股熱流出現,這股熱流從胸月復開始,像是一條游龍一樣快速地流遍了百里興的五髒六腑,而後融入到百里興的四肢百骸之中,百里興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是變輕了,里面仿佛充斥著無盡的能量,百里興輕輕的一攥拳頭,一道道金光在拳頭上閃爍。
「我靠,這難道真的是金丹?您老人家難道真的是神仙?」事實勝于雄辯,感受到自己身體明顯的變化,百里興不得不相信面前這個猥褻的老頭真的不簡單。
「混賬小子,不是告訴你了嗎?老道是道祖,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太上老君!」老頭屈起自己干癟的手指,對著百里興的腦袋一陣猛敲,「也就是現在老道的性子已經收斂了,要是放在當年你敢懷疑我的仙丹,本道祖肯定把你丫的發配到十八層地獄,讓你和那里的小鬼無常去談談風花雪月,聊聊人生理想!」
「哈哈,哈哈,金丹是真的就好,對了,你丫的剛剛說什麼來著?」百里興一邊狀若瘋狂的哈哈大笑,一邊激動的語無倫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妹妹,冰清玉潔的神女姐姐,本公子來了,我看到了,我征服……」
「小子,先別興奮」老神棍拍了拍百里興的肩膀,一邊猥褻無比的笑了笑,一邊沖著天上努了努嘴,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灰蒙蒙的天空之中已經出現了陣陣的紅霞。
「咦?要變天了?老頭,這是不是哥們要飛升的征兆……」百里興先是頗為詫異地看著天上的紅雲,而後忽然意識到什麼,小心肝不爭氣地撲通撲通直跳。
「嘿嘿,是啊,你要飛升了,不過,有點小事,我感覺還是現在告訴你比較好!」無良的老頭嘿嘿一笑,本來厚度堪比城牆的老臉居然難得地尷尬了一次。
「說?什麼事?是不是還惦記著哥們懷里那點錢呢?放心,哥們現在馬上要做神仙了,把錢都給你!」百里興趕緊翻自己的口袋。
「不是,不是!」老頭趕緊伸手攬住了興奮的找不到北的百里興,「你服用仙丹之後,仙丹的力量溶解在你的體內,會吸納四面八方的靈力來淬煉你的,同時壯大你的靈魂,須臾之間就可以讓你成為真正的仙人,而後通過飛升通道飛升仙界,那樣你就順理成章地成仙了。但是吧,現在的環境已經不是我們當年那時候了,現在地球上的靈力極度匱乏,所以說你的肉身和靈魂不可能有足夠的靈力來改造,這樣一來,仙丹的力量沒有辦法發揮,只能沉積在你的血肉里面,然後一點點地改造你的肉身,雖然你不具備仙人的實力,但是仙丹的力量畢竟沉積在你的血液里面了,所以從整體上看,你依然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仙人,雖然你幾乎發揮不出仙人的任何實力!」
「你什麼意思?」百里興警覺地看著老頭,「你的意思是說,哥們幾乎不會任何仙家法術,但是還要飛升到仙界?」
「飛升是肯定的,但是是不是仙界不好說了!」老頭搖了搖頭一笑,「現在地球上的靈力太匱乏了,哎,都是環境污染惹的禍,我們那個時候那里會出現這種狀況?現在的世界根本就沒有足夠的靈力來支持天人兩界之間的通道,不過想必開啟別的通道倒是可以的!」
「別的通道?別的什麼通道?通向哪里的?」百里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仿佛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自己,完全可以把自己碾碎。
「通向哪里都有可能,比如說十八層地獄或者說別的世界……當然,最大的可能就是你現在的小體魄太過脆弱,直接被空間通道的力量攪碎。」老頭嘿嘿一笑,滿是褶皺的臉上越發的猥褻了。
「十八層地獄?被空間的力量攪碎?你個混蛋在處心積慮地害我!」百里興抓著老神棍的脖子,渾然忘了眼前這位是大名鼎鼎的道家始祖、太上老君。別說現在的百里興,就算是他真的飛升成仙,獲得了通天徹地的道法神通,在這位道家始祖面前也脆弱的堪比嬰兒,這個老頭可是神仙之中的鼻祖,飛機之中的戰斗機。
「嘿嘿,你才知道啊,可惜,晚了……有本事你咬我啊!」老神棍非常無良的一笑,而後天空之上,紅雲之中,一道光柱貫穿于天地之間,在百里興的咒罵之中,他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虛空之中。
「哎,終于走了」老神棍長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而後對著百里興的背影說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也許,以後,你會感謝我的……」
老頭身後,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出現在老神棍身後,而後咧嘴一笑,滿是諂媚的說道︰「小王見過無所不能的道祖,道祖文成武德、澤被蒼生,千秋萬載,一統三界,越活越年輕,越來越帥氣……」
「咦?是輪回王啊,幾年不見,你丫的也學會怕馬屁了啊。文成武德、澤被蒼生、千秋萬載、一統三界這四句話本道君笑納了,最後兩句越活越年輕,越來越帥氣就不要了,本道祖已經帥氣到極點了,不需要再帥氣了,咦,本道祖剛剛發現,幾年不見,你丫的肌肉長的不錯啊。」無良老頭听到身邊的馬屁聲,嘿嘿一笑,回過頭拍了拍惡鬼的胸膛,這個動作極容易讓人把他當成擁有某種不良嗜好的人。
「額……」清面惡鬼滿是尷尬,好久才小聲說道︰「道祖,我是秦廣王,不是輪回王,輪回王今天輪休了……」
「額,是秦廣王啊,我就說嗎,輪回王的肌肉我記得沒這麼發達的呀!」老頭絲毫不知道尷尬地打了個哈哈。
「對了,秦廣王,你在生死薄上給我查查剛剛那個家伙怎麼樣了?看看丫的是不是真掛了。」老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毫不客氣地對身後的秦廣王吩咐道。
「在您老人家的驚天智慧之下,一個小小的人類怎麼可能不死?您老的智慧驚天地泣鬼神,西方的智慧女神雅典娜不及您的萬一,號稱算無遺策的諸葛武侯連給您提鞋都不配,我對您老人家的敬仰像是滾滾長江水一樣延綿不絕,像是滔滔黃河水一樣洶涌澎湃……」秦廣王一邊極其熟練的狂怕馬屁,一邊快速地翻看著生死簿……
「咦,怪了……」秦廣王撓了撓自己毛茸茸的腦袋,「生死簿上怎麼沒有了他的記載?」
「沒有了他的記載?什麼意思?」道祖莫名其妙地看著秦廣王,「這個有什麼說法嗎?」
「額,按照慣例,活著的人在生死簿上是打勾的,死了的人是打叉,可是現在生死簿上根本查不到剛剛那個混賬小子啊……」
「查不到?那說明了什麼?」道祖翻了翻白眼。
「這說明此人已經不再天,地,人三界了,換一個通俗的說法,那就是他穿……越……了……」秦廣王小聲解釋道。
「穿越?靠,我就知道這個禍害死不了,丫的,真是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老神棍做咬牙切齒狀,本來就齷齪的神態這一刻面目猙獰。
「禍害活千年……?」秦廣王不理解地看著老神棍。
「你小子知道我為什麼處心積慮地對付他嗎?我是為了三界蒼生,我是為了世界和平,要不然我老人家堂堂道祖吃飽了撐的和他一個小小的人類過不去?」老神棍正義凜然,吐沫星子橫飛,「這個混蛋就是一個超級大禍害,丫的已經轉生了十次了,每一次都搞的血流成河,第一次轉生是殺神白起,第二次轉生在西方,是一個叫做凱撒的暴君,第三次……這次是轉生的第十次,我估模著這馬上就2012了,還是丫的把他送走比較合適,免得這家伙再禍害人……哎,算了,穿越就穿越吧,只要不在我老人家的地盤上,我管他搞風搞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