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潤他們終緩過神來,相顧無言,此等手法令他們商界大家也是大開眼界,此時心里佩服的無體投地。而心里最明了的胡雪岩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這日各錢莊的門前又現昨日的長龍,人家得知胡雪岩的繭絲被火燒船沉紛紛來提銀,生怕銀子沒了。待到九點錢莊開業,人們紛紛擠進去嚷著要提銀。
「提銀,為什麼提銀?」一個掌櫃明知故問。
「誰不知道昨夜徐匯的大火把胡雪岩的繭絲燒了,後來又說江面上運繭絲的船又沉了,現在不提銀怕晚了就沒銀子可提了。」
掌櫃哈哈大笑,過了一會才緩緩的說︰「你們知道什麼,損失了點繭絲有什麼,你們知道現在繭絲的價格漲了多少嗎?我告訴你們今天就是存銀子那利錢都得少半厘,還急著提錢。回家看看報紙吧,一群愚民,還來提銀快,回家等著收利錢吧。」
掌櫃的一番話讓那些急著提銀的儲戶愣在哪里,門口一個小報童大聲的叫︰「號外,號外,繭絲的價格大漲了,繭絲價格大漲了。」
「快快,給我一張,給我一張。」一個一個排著隊儲戶忙搶起報紙來。小報童的生意一下子特好,報紙很快就被搶光了。
話說今日一起,劉飛揚下令把繭絲的價格又提了兩次,原四十二元每擔都無人問津,現在每擔四十九元,但是胡府的電報房里接電報都來不及。
而在倫敦的絲廠掀起一股搶購繭絲潮,于此同時繭絲的價格一路飆升。僅僅三天繭絲的已經達到每擔七十二元的高價,這是在洋人控制下的繭絲從未達到的價格。胡雪岩欲提振繭絲的價格,打破洋人壟斷繭絲市場,增加絲農收益,提高國人在貿易中的話語權的目的也達到了。這次反擊使洋人看到繭絲已牢牢控制在他的手里,因為胡雪岩已與江浙絲農簽了三年的統購協議,也就是說今後的三年的繭絲都必須從胡雪岩這里購得。此次沒能趁良機把資金不穩把胡雪岩搬倒,反讓繭絲價格大漲使他大賺一筆再想翹動他已不太可能了。
洋人都糊涂了眼看著胡雪岩就要完蛋怎麼一下子不但起死回生而且還生龍活虎。他們除了郁悶、嘆氣還虧了不少的錢。而最高興的胡雪岩在府不知樂了多少回,本來以為在劫難逃了可沒想到劉飛揚的一計就峰回路轉。劉飛揚也安心了,上海的這根定海神針是定住了,最重要的是朝庭內外那些得了好處的大員小官現在可以對他們有了一些交代了。
但這僅僅是剛開始,第一張牌雖然打好了,洋人一時蒙了措手不及但這局還勝負未定,洋人是不會就此罷休的。他們定然會用其它的地方想找回顏面,也要討回損失。
繭絲雖然是外貿的大宗商品但對于整個的風潮還不是重點,要恢復國人對經濟、對市場、對公司的信心就要使他們看到未來的希望重點在股市。劉飛揚與陳其昌幾人商議了一天,陳其昌他們提出列強各國現在都在大修鐵路,有句話要想富先修路。只要修鐵路現在股市中的礦務公司等就有了重大的利好而其它的公司也有了市場,那麼這些公司有了前景就能止住在股市中的頹勢,國人有了信心就什麼都不怕了。
劉飛揚也覺得有道理,如今若大的大清國只有短短的一段幾十公里的唐胥鐵路。鐵路的重要性劉飛揚非常明白,但向朝庭提議修鐵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曾經在京郊修了一段鐵路可結果是修完了又被拆了。他想了一會覺得還是得用原來的老辦法,游說朝庭內外的大員,讓他們感到有利可圖又使朝庭也看到可獲利甚巨,這樣才能使朝庭同意修建鐵路。
和陳其昌等商量了半天,決定上奏朝庭修建南京至上海和杭州至上海的鐵路。幾人趕快把一個大致的方案做出來,當然只是一些粗略的東西反正朝庭也看不懂這些東西,他現在最需的是朝庭能同意,其它的都可以慢慢的做。
當日,劉飛揚就先向胡雪岩等提出修建鐵路,跟他們說明利害關系希望他們能夠支持,籌集錢款。同時也要他們向各自的關系講明白,聯合向朝**奏,請求修建這兩條鐵路。
又過一天後,京師朝庭突然又接到如雪花般的奏折、電報,請求修建鐵路。慈禧就不明白怎麼讓劉飛揚處置上海經濟事務,怎麼就讓大員們上奏修建鐵路了呢?
不多時朝中軍機大臣就集到慈寧宮,禮部尚書翁同翕一進宮就奏道︰「太後鐵路萬萬不可修。那火車一開地動山搖,震動祖先地下安寧褻瀆先人,而且如果修了鐵路那沿途水陸腳夫水手必將失其業,讓這些人以和為生計,無以為生天下不安啊。」
世鐸、奕劻等冷眼瞧了一下翁同翕,每次一議修鐵路就這兩條,活人死人全讓他給說了。
慈禧看了一眼旁邊那大堆的奏折、電報心中猶豫了一會對太監李蓮英道︰「去給那劉飛揚的發份電報,問問他怎麼說?」
半個小時後,小太監跑進慈寧宮把劉飛揚的電報承上。
慈禧也不看就讓李蓮英當眾念出︰「太後、皇上、諸位大臣,洋人也有先人他們經過測算只要離鐵路一公里地下就好無感覺所以只要鐵路修的離墳一公里即可,實在繞不過去的也可遷墳。至于腳夫水手失業之事,臣早有打算。鐵路一開需要大量的人手修建,修好之後也要許多人運行、養護,當然一些人失業再所難免如因這樣那修橋不是斷渡船人的業、京杭運河不是也斷了腳夫的業所以臣以為這等事應看此利是否大于弊。臣再說一句,鐵路一開對朝庭、對地方、對百姓都是有利的。對朝庭能征得巨賦,對地方能活了一方經濟,對百姓交通方便,所以臣請開鐵路。」
慈禧問翁同翕︰「翁大人,可有話說?」
翁同翕硬著嘴說︰「臣還是不同意,洋人對祖宗不敬,我大清國其可如此,我朝以孝為先怎做出先人不敬之事。再說劉飛揚也說過京杭大運河,他難道不知皆道隋亡為此河嗎。」
慈禧又讓人把翁合翕的話用電報發給劉飛揚,一會之後就有回電。
「皆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隋亡是因為修運河是花朝庭的錢,而此次修鐵路臣不花朝庭一分錢。鐵路修建由商民集資,而朝庭可在其中佔十分之二的干股。臣估算鐵路修好後朝庭每年可兩條鐵路征得賦稅一百萬兩,干股又可分得至少五十萬兩。臣為朝庭官員,如此對朝庭有利之事,臣泣血跪奏請朝庭開修鐵路。」
翁同翕鄙視的說︰「滿嘴的銅臭,沒讀過聖賢書的就知道言利。」
眾人厭惡的看著翁同翕,醇親王奕說︰「聖賢言君子愛財取之道,可況劉飛揚是為朝庭謀財怎麼就滿嘴銅臭,翁大人還要慎言。」
翁同翕一愣,他可是光緒的老師而奕是光緒的生你,兩人可是同一派的人,奕怎麼這麼說自己。他突然一驚,奕這正想讓自己出任戶部尚書可自己剛才這麼說如何能勝任此責,忙說到︰「臣失言了,如真能為朝庭有利又無對先人百姓無害或也可行。」
太監端著一張輕飄電報跑進。
慈禧張開電報,上面就一句話︰「臣,直隸總督、北洋大臣李鴻章請朝庭速開鐵路。」
世鐸、奕劻等軍機大臣道︰「臣等附議。」
第三十章議修鐵路
第三十章議修鐵路,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