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營長林鎮偉對著聚集的民眾喊道︰「你們堵著道路,擋著官兵難道是要造反嗎。」
民眾就有人大喊︰「造反又怎麼樣,還不是官逼民反。」
林鎮偉喝道︰「有種就站出來說,躲在後面算怎麼回事,敢說敢當嗎。」
「我當然敢說敢當了,只是我不信你們官府。百姓們,這個劉飛揚不讓我們活了,想奪我們的生路。他想把我們的田地分給那些從大陸遷來的人,這田地可是我們一點點開出來的,他一句話就想拿走,門都沒有。」
民眾也跟著大嚷,民情一下子振奮起來,不得已新軍只好向後退了退。不過民眾很快就得寸進尺的涌了過去,眼看民眾就要撞上新軍了,林鎮偉只得向空中開了兩槍。大聲喝道︰「再過來可就真開槍了。」
百姓嚇的停了腳步,可隊中又有喊道︰「我們人多,他們不敢開槍。百姓們我們決不能讓這些貪官污吏奪了我們辛辛苦苦才開出來的田地,百姓們把他們趕走啊。」
「砰、砰、砰•••」劉飛揚把槍中的子彈全射在前方的地上,說道︰「誰過了這條線既為謀反,一律格殺。」
民眾相視覷覷不敢上前,劉飛揚再次大聲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私佔田地拒不納稅,法理不容。本巡府來台也不是為奪台灣百姓的生路,而是給百姓一條更好的生路。你們這麼多人,我想問問你們這些人中有多少家中田地人均兩畝的?本巡府有令人均少于兩畝的不問,只要入冊即可,難道你們家的田地都這麼多嗎。」
劉飛揚指了前面的一個人問︰「你家幾口人,有幾畝地。」
「我家有七口人可只有五畝地,這些地可不夠家里有吃的。現在官府又要收地,我家里的人還怎麼活啊。」
「本巡府已經說了,人均兩畝以下的不問。你家七口人才五畝那你來干什麼,你是反對本巡府給你家找其它的營生嗎。」
「大人不收我的地啊?還給我找營生,那我不鬧了,小的這就回家。這就回家。」
那人喜滋滋的就要走,旁邊一人拉住他道︰「你傻啊,官府的話你也信啊。」
「他是巡府大人,他能說瞎話嗎?」。
劉飛揚笑笑著插嘴道︰「官府的話不可信,那些讓你們來的大戶可信嗎?他們佔著大量的田地,又把田地租給你們種,問一下他們要你們幾成租啊?」
「六成。」
「就是,你們看看你干了一年的活,他要你們六成的收獲,而且這田又不是他們家的,只是他佔著的。那麼他們說話怎麼你們就听呢,而且本巡府說了會給你們其它營生。你看官府要修路修碼頭,這不是要有人干活嗎,這不就是你們的營生嗎。有了路有了碼頭以後就會有工廠,你們就可以在工廠里干活,這不是又有營生了。這些活干哪一樣不比在地刨食強。」
「大人的話好像在理啊,我這就回家,不鬧事了。」
百姓傳來傳去,原來還群情激奮不過一會就不見了,慢慢的一些人走了。人群中的帶頭鬧事的眼見百姓的火下去了,知道今天的事是鬧不成,只得悄悄的混的人群中跟著偷偷溜走。
劉飛揚率軍進入彰化縣城,而幾個特種兵則裝作百姓跟著施九緞。在彰化城里等了一天,大半夜一個特種兵回來報,施九緞去了花壇鄉的大戶的陳立德家。
劉飛揚立即叫臬台衙門負責彰化的官員問道︰「花壇鄉的大戶陳立德家可有什麼不法?」
翻了幾下案本就道︰「陳立德家可有不少的案,只是都查無實證。」
劉飛揚拿過來看了幾下就下令︰「新軍馬上集合,出發。」
新軍大半夜的被叫起來,由特種兵的帶領下趁著黑夜趕往花壇鄉。
天才蒙蒙亮新軍就把陳立德家圍住了,劉飛揚問身邊的特種小隊長道︰「施九緞還在里面嗎?」。
「在,我們幾個把的這個宅的各面,夜里都沒有人出來。」
「好,辛苦了。」
劉飛揚讓林鎮偉去叫門。
••••••
「老爺,老爺。不好了,官兵把宅子圍了。」
陳立德正摟著五姨太睡覺,昨天鬧事沒辦成,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夜里火都發在在五姨太的身子上,可是好一番折騰。
「大清早,嚷什麼嚷,還讓不讓老爺睡覺,等下有你們好受的。」
管家拍著門大叫︰「老爺,官兵圍了宅子了。」
陳立德听清楚了,身子一激靈從被窩里跳出來。五姨太還迷迷糊糊的拉著他道︰「老爺,還早呢再睡會。」
陳立德一甩手︰「睡、睡、睡,等下讓你睡一輩子。」
他趕緊穿上衣服沖出門外,從圍牆的口向外望。管家道︰「老爺,一大早官兵就圍了宅子,剛才叫了門,開不開。」
「開什麼開,官兵進來了我們都得玩完,施九緞就在宅子里,宅子里還有不少的槍支。這要讓官兵搜出來那可謀反的大罪,我們一個也別想活。讓家丁都給我上院牆擋著,再讓人想辦法沖出去,把村里的壯丁都叫來,這官兵也不多跟他們拼了。」
劉飛揚見陳立德不開門就讓新軍準備攻進宅子。這時宅子里就一陣槍響,從圍牆上陳立德的家丁向外射擊。還好新軍有所準備,離的較遠的地方,沒有傷亡。不過劉飛揚大怒,這個陳立德居然敢抵抗官兵,還有槍支。
他殺雞用牛刀,下令兩門行營炮對大門和院牆轟擊。
「轟、轟」兩聲炮擊,大門被炸上天,院牆也倒了一大段,陳宅里的家丁倒了一地。接著加特林機槍就‘突、突、突’的射擊,子彈打在圍牆上,土石亂飛。陳宅里的那些家丁哪見過這樣的陣式,嚇得都不敢露頭。
又是兩發炮彈在院子里炸開,家丁都不敢在圍牆邊呆著,四處亂竄。
林鎮偉再次喊話︰「里面的人听著,馬上放在下武器出來,否則我們就把院子轟平了。」
「老爺怎麼辦啊,外面的官兵居然帶著大炮來。」
「慌什麼,慌什麼。讓人沖出去,招集人來。」
管家對家丁喊道︰「老爺有令,誰要是沖出去賞銀一百兩。」
家丁見外面的那麼多官兵,還有恐怖的連發槍,這要是出去還不被打成篩子。
陳立德見無人應答就說︰「沖出去賞二百兩,不,賞三百兩。「
還是無人回答。
陳立德咬咬牙道︰「賞五百兩。」
終于有一個不要命的答道︰「我去。」
「好。沖出去,到村子上把壯丁都給我招來,跟官兵拼了。」
「唉。」
家丁從東牆翻出去,一落地就使勁的向東面沖,不過跑了七八步,一陣槍聲響。家丁撲通倒在地上,身上的血突突的往外冒。
院子里陳立德的心里一涼,他忙再問還有誰願意沖出去。
再也無人敢答,有銀子也得有命花。
第一百一十八章清賦丈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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