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唐再續 卷一 十四太保 第021章 執迷不悟

作者 ︰ 雲無風

潞州兵臨時軍營之中,兩批人馬相視而立,李元審面色之黑猶如鍋底,看著對面面沉如水的馮霸,厲聲喝道︰「馮霸!你裹挾兵馬,莫非要造反不成!須知節帥刀下容不得爾等!」

馮霸嗤笑一聲︰「李慎思,真難為你能把這話說得這般大義凜然,某家倒想問問,你李將軍莫非沒有造過反?諸位,俺想問大伙兒一句,俺們河北的軍鎮,底下兵將沒有造過反的,有幾個吶?幾年沒有造反的軍鎮,有幾個吶?造反成功的有幾成,造反失敗的有幾成?即便是造反失敗的,也只有領兵將校被殺,可曾見到朝廷或者節帥府能把全部參加造反的兵將都斬殺的?啊?!」

李元審一時語塞,臉色越發鐵青一片。

說到唐朝,大多數人都必曰「盛唐」,將其與漢朝並列,所謂「強漢盛唐」,認為是中國歷史上最強盛的朝代之一。這種說法並沒有錯,唐朝的文治武功及其影響力,是完全配得上這個名聲的。但是唐朝又有它自己的特殊性,就是前後反差巨大,它的恥辱與光榮是同樣的出類拔萃。所以「盛唐」兩個字並不能概括唐朝全貌,相反,這兩個字造成了對唐朝歷史的片面認識。

事實上,唐朝後一半的歷史是恥辱的歷史,但唐朝的恥辱又與晉朝宋朝這些朝代不一樣。所謂「夷狄之奪,晉宋是也;奸臣之篡,漢唐是也。」唐朝之恥來自內亂,而且亂得空前絕後,沒有哪個朝代的內亂能比得上唐朝。舉個簡單的例子,唐朝首都共九次淪陷(嚴格講這種說法是不正確的,但可以這麼理解)。這個數字在歷朝歷代中遙遙領先,其余沒有一個朝代的首都淪陷次數能達到唐朝的一半。僅從這個數字就能看出唐朝的恥辱有多麼嚴重。

在這九次首都淪陷中,有七次是藩鎮導致的,但唐朝的內亂還遠不止藩鎮,此外還有宦官、朋黨、佛教、仙丹,每一項在中國朝代中都差不多可排No.1,名副其實的「五毒俱全」。如此問題就出來了,在別的朝代,首都淪陷等同于亡國喪鐘,他們首都淪陷次數遠低于唐朝的原因就是一旦淪陷基本上就掛了,別說收復京城東山再起,能暫時不死多活幾天就很不錯了。而唐朝這麼一個「五毒俱全」的朝代,雖然首都一次次丟失,但居然還能一次次奪回,並且一堅挺就是150年,更牛的它對外能依舊保持相對的強勢,這是為什麼?

其實答案很簡單,就是兩個字︰藩鎮。

這不是什麼新鮮的觀點,《新唐書》中就說「唐自中世以後,收功弭亂,常倚鎮兵」。北宋人尹源也說︰「夫弱唐者,諸侯也。唐既弱矣,而久不亡者,諸侯維之也。」但是人們的注意力往往都集中在藩鎮消極一面,忽略了藩鎮其實也有積極的一面。趙匡胤因此采納趙普的建議,將「強干弱枝」作為一個基本國策,實則未免矯枉過正。你把枝枝蔓蔓都砍了,那誰來給你遮風擋雨呢?所以大宋朝不為藩鎮頭疼,但卻為遼金蒙元郁悶。

尹源就批評這種政策「可以施于無事時,鎮中國,服豪杰心,苟戎夷侵軼,未必能取勝也。」然後對比了唐宋兩朝「唐自中世以來,諸侯皆自募兵訓練,出攻入守,上下一志,……故所至多有功。……外兵所習尚皆疆場戰斗勞苦之事,死生之命制之于將,故勇,勇而使之戰則多利。」而宋朝「內兵居京師,日享安逸,加之以賞賚,未嘗服甲冑、荷戈戟,不知將帥號令之嚴,故驕,驕而勞之則怨,以之戰則多鈍……今之失,失于將太輕,而外兵不足以應敵。」所以尹源建議朝廷部分效仿唐朝「重邊將之任,使專一軍之事」。

尹源的話從側面說明了為什麼唐朝首都屢次淪陷卻還能堅挺150年,為什麼唐朝後期國力衰弱卻依然能敗吐蕃、復河湟、擊南詔、定安南、驅回鶻。原因除了唐朝前期積攢的老本過于雄厚,一時半會揮霍不了之外,藩鎮的存在的確是個很重要的因素。

所以唐朝之恥,是朝廷之恥,卻未必是中國之恥。

可是在一般人眼里,「藩鎮」儼然成了分裂割據的代名詞,唐朝後期150年歷史被簡化為四個字「藩鎮之亂」,甚至于「名存實亡」。

就像用「盛唐」概括整個唐朝歷史一樣,這種看法是片面的,不符合歷史事實的。

藩鎮絕非唐代獨有,藩鎮之亂的歷史也可以說是源遠流長。西漢七國之亂,東漢軍閥混戰,西晉八王之亂,甚至于春秋戰國,其實都是藩鎮之亂。不知什麼原因,藩鎮在現代卻變成了安史之亂到宋朝建國這200年歷史的專有名詞,以至于很多人認為藩鎮之亂是唐朝獨有,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極大的誤解。藩鎮的產生和藩鎮之亂的形成,是有著深刻歷史背景和社會原因的。

基本的原因就兩個,一是古代通信手段落後;二是中國地大物博。中國土地面積廣闊,各地區間的差異很大,而通信手段又很落後,那麼中央如何對地方進行有效控制,就成了一個讓歷代統治者都很糾結的問題。秦朝是郡縣制,漢初是郡國制,後來實行州郡縣三級制。但中央為了防止地方權重難制,就要對地方實力進行削弱,于是乎州郡縣的數目是越來越多,轄區是越來越小,天下州郡縣多得數都數不清。

隋朝統一後廢掉了郡這一級行政單位,實行州(郡)縣二級制。但州縣數目仍然龐大,州的單位論百,縣的單位論千。中央直接管轄就是累死也管不過來啊。既要對地方有效控制,又要防止地方權重難制,于是二者就形成了尖銳的矛盾。隋朝速亡,這個令人糾結的問題就擺在了唐朝統治者面前。現代通信技術發達,地方上有什麼事幾分鐘後全國都能知道,但即便如此,倘若廢了省,全國地級以上近三百個市歸中央直接管轄,很明顯中央也是會抓狂的。

所以在古代,州縣之上另設一級行政單位是必然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唐代設「道」,宋代叫「路」,元代叫「行省」,然後「省」這個名稱就一直延續到今天。唐代的藩鎮就由「道」演變而來,所以唐代藩鎮本質上是一級行政單位,等同于今天的省。區別在于唐朝的「省」權利過大,軍事權和行政權統一,所謂「既有其土地,又有其人民,又有其甲兵,又有其財賦」。倘若今天的省也有這種權利,那也是藩鎮。譬如說海峽那邊,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可以看成是一個藩鎮。

但唐朝的「道」並不等同于後來的藩鎮,是有一個演變過程的。最初的「道」只是監察區,不是行政區,朝廷派人巡視天下,檢查州縣的工作。可既然劃分了統治層次,就要給予相應的層次以相應的權利,否則和沒劃分有什麼區別?劃了一個省,省長一點權利都沒有,那這個省的意義何在?這樣和中央直轄有什麼區別?所以「道」就自然而然的從監察區變成了州縣之上的一級行政實體,通過「道」,朝廷實現對龐大國土的有效控制。

在「道」變成行政實體之後,軍政是分開的,武將管軍事,文官管行政,很簡單也很合理。軍事主官叫「行軍大總管」、「大都督」後來叫「節度使」。行政主官名號就更多了,什麼「按察使」、「觀察使」、「采訪使」、「處置使」,這使那使的。唐朝立國前50年,對外戰爭是開疆擴土威風八面。總章元年(公元668年)唐朝滅高麗,武功達于極盛。但不料兩年後(670年)在大非川被吐蕃重創,積蓄力量後,唐朝于678年再伐吐蕃,結果兵敗承風嶺。

這兩次大敗,迫使唐高宗開始重新思考對外用兵政策。朝廷上有三派聲音,一派主張和親罷兵,保境安民;一派主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派主張繼續進攻,一舉滅之。唐高宗一時猶豫不決,但最終還是采納了保守派的意見。從此唐朝對外戰爭的指導思想由「開疆」轉為「守邊」。盡管看上去後來的武則天時期,唐玄宗時期,甚至唐武宗時期,唐朝對外依然保持積極攻勢,但這個進攻已經是戰術上的進攻,而不是戰略上的進攻了。簡言之,以進攻為手段,以防守為目的。

因為對外戰爭形勢的這種變化,在邊境地區,唐朝廣設軍鎮,劃戰區。到了玄宗朝,邊境共劃分了九個戰區,設立了七八十個軍鎮。戰區誰都和道,就相當于今天的軍區和省。到了玄宗朝後期,邊將開始兼任政府行政職位。比如安祿山除了身兼範陽、平盧、河東三大戰區節度使之外,還身兼河北道采訪處置使、雲中太守。就連史思明,除了平盧兵馬使之外,還兼北平太守。于是唐代的「道」和「戰區」間的區別,開始變得模糊,最後合二為一,沒有區別。

可見,在玄宗朝後期,邊將權利膨脹,軍政合一,戰區開始變身藩鎮。安祿山于是野心暴漲,一悶棍將唐朝砸的暈頭轉向,所以安史之亂其實就是藩鎮叛亂。由于當時中原少兵,為了抵御叛軍,朝廷于是在中原地區廣設戰區。命節度使自行招兵買馬,成立領導班子,政府和軍隊的所有消費由「當路自供」。于是乎,安祿山起兵前,全國九大戰區;起兵後,全國沒有一個地方不是戰區;安祿山起兵前,全國就他這一個藩鎮;起兵後,全國沒有一個地方不是藩鎮。

巍巍大唐總共有多少個藩鎮?李吉甫《元和國計薄》統計為48,《新唐書•方鎮表》統計為42個,可見不同時期,藩鎮的數目是有變化的,總之就是四十多個。後世歷史學家將這四十多個藩鎮分為了四個類型︰

其一為「割據型」,以魏博、成德、盧龍為代表,號稱「河北三鎮」,屬于安史老巢的安史余黨,此外也有少數藩鎮短暫加入割據行列。

其二為「防遏型」,以河東、宣武、義武、義成、昭義、武寧等為代表,這類主要在中原地區。安史之亂期間,中原藩鎮與叛軍廝殺最為激烈,所以安史亂後,這些藩鎮繼續擔負著保衛京師,威懾河朔的任務,也是削藩戰爭的主力。

其三為「御邊型」,以涇原、邠寧、鄜坊、鳳翔、西川等為代表,這類藩鎮主要位于西北西南邊疆,負責抵御外敵入寇。

其四為「財賦型」,指浙東、浙西、江南、淮南、福建等東南藩鎮,這類藩鎮是唐朝的命根,為朝廷提供賦稅,也對朝廷最為忠心。

通過這個分類,可以看出,藩鎮割據只是極少數藩鎮的行為,主要是河北三鎮,列入《新唐書•藩鎮傳》的也不過八個,只是唐代藩鎮總數的零頭。而且據統計,從安史亂平的廣德元年(公元763年)到王仙芝、黃巢起兵的乾符元年(公元874年),這111年間發生藩鎮動亂足足171起,但其中與中央對抗的還不到三十起,其余都是藩鎮內亂,多數便是士兵殺逐主帥。一可見「藩鎮之亂」確實是唐朝後半段歷史的主要特征,但「藩鎮之亂」並不等同于「分裂割據」;二可見藩鎮內部生變,殺逐主帥幾乎已成常態,主帥一個弄不好,就有可能被其麾下將校殺之廢之。

經過七年苦戰,安史之亂被平定了,但並不是由唐朝武力打平的。朝廷奉行姑息政策,平叛其實是靠與叛軍達成妥協來實現的,叛軍被打敗了,被招安了,但並沒有被消滅。朝廷不僅對外姑息,對內也姑息。平叛期間,平盧節度使死了,朝廷不是新派人接任,而是先派人去軍中「體察民情」,看士兵們想立誰,就把旌節授給誰。唐朝節度使由軍士廢立自此始,從此士兵殺逐主帥司空見慣,甚至發展到「變易主帥,有同兒戲」、「優獎小不如意,則舉族被害」這種程度。

為了平定安史之亂,朝廷放任權力下移,以至于「爵祿、廢置、殺生、予奪皆不出于上而出于下」、「天子听命于藩鎮,藩鎮听命于將士」。寶應元年(公元762年)十月,唐軍向叛軍發起最後進攻,不久後便攻入叛軍老巢河北。叛將田承嗣,張忠志,薛嵩,李懷仙舉手投降,朝廷將其原地任命為節度使,安史亂平。但河北割據,長達二百年的藩鎮動亂史拉開了序幕。雖然絕大多數藩鎮不是割據型,絕大多數藩鎮動亂也不是對抗中央,但割據藩鎮與中央的較量卻決定了歷史的走向。

李曜之所以看不上李曄這個死後被謚為「昭宗」的大唐天子,原因就在于這個莽撞天子數次輕易動兵,結果又屢屢失敗,終于讓唐廷中央最後一絲威嚴消失殆盡,大唐夕陽西下,再無升起。

其實李曜跟許多後世人的觀點都不同,他認為唐朝的藩鎮除了在最末期之外,別的時候只要中央稍有能力、威望,大多還算是听話的。最關鍵的是,有那麼一批藩鎮不僅听話,還相當有能力,若是利用得好,唐朝是足以延續輝煌的。

安史剛平,吐蕃就趁唐廷不備,溜到長安旅游了十五天,致使代宗皇帝很不情願的去陝州度假兩個月。之後吐蕃也不讓代宗消停,連年入寇。

但是事實證明,雖然吐蕃趁亂攫取了唐朝大片領土,甚至還一度攻陷了長安,但並不是因為他們強大,主要是因為唐朝軍事無暇顧及。一旦唐朝軍力西顧,吐蕃還是無法應付,他們只在長安待了十五天就被趕了出去。其後雖然連年入寇,但全部失敗而回,無功而返,一點便宜都沒有佔到。相比西北邊鎮的防御政策,西南邊鎮則對吐蕃采取了攻勢,戰績也比西北邊鎮輝煌。比如「擊吐蕃于西山……攘地數百里」、「追擊于大度河外……吐蕃、南詔饑寒隕于崖谷死者八九萬人。」在抵御吐蕃入寇的作戰中,渾瑊、馬燧、李晟等新一代將領嶄露頭角,這些將領在德宗朝的削藩平叛戰爭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

不過德宗早年雖然頗有太宗之風,後期遭到失敗後,卻成了柏楊口中的「豬皇帝」,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好在其後的憲宗倒是頗有建樹,削藩相對成功——此皆前事,只為承上啟下,不再贅述。

言歸正傳,馮霸一句話問得李元審語塞,當下也不等李元審找到說辭,立刻冷笑一聲︰「天下大勢如此,一旦節帥不仁不義,我等為將校,就不得不為麾下士卒弟兄謀一條生路。如今李克恭貪婪暴戾,身為潞帥,心止河東,竟思將我等潞州兵馬拱手送往晉陽!須知朝廷已然決定征伐李克用,屆時天兵北伐,我潞州若是依靠沙陀,焉有幸免之理?我今號召諸位同袍起事,不過是帶大伙爭一條活路罷了!李將軍若是不肯,那便放馬一戰,看我馮霸究竟怕不怕你!」

李元審大怒,環視眾人︰「爾等俱是李某麾下兒郎,今日亦要持刃向我?」

馮霸身後兵士有些躁動,馮霸立刻高喊一聲︰「李元審!你若不為那沙陀人效命,願意帶領大伙兒殺回潞州,則我等仍願奉你為主將!」

李元審怒道︰「某若不願,爾等便要如何?」

馮霸心中得意,李元審果然還是中了他的計策,當下冷然一笑︰「若是不願,便是心不在潞州,我等潞州之人,不願去往他地,落個死不歸家的下場!你既不念同鄉之誼、同袍之情,某亦不能罔顧麾下將士,今日便叫你知道什麼叫歸師勿遏!」

馮霸說著,一只手舉起,而後狠狠往前一放,他身後的士卒眼見得李元審到這個時候還「執迷不悟」,堅決要跟李克用、李克恭一條心,早已失去耐心,多年的長官威嚴和情面也顧不得了,當下各自一挺橫刀,踏著整齊的點鼓步伐,逐漸逼近!

由于雙方距離較近,因而都沒有張弓的意思,雖然唐軍制式裝備中就有「具弓一、矢三十、胡祿(箭囊)一」的說法,但並不是呆板的每到臨戰都一定先射一陣箭雨,然後揮刀上前。如眼下這般情形,若是張弓射箭,對方必然加速沖鋒,彼時自己的箭雨不一定能射殺多少穿了盔甲的敵人,但對方的橫刀卻是步戰利器,基本上可以說是一刀一個,刀刀不必落空,那樣的話,戰局立即就是一邊倒了。

眼下雙方的人數是五百比三百,說起來倒都是後院將,只是這後院將雖為牙兵,卻因為潞州並非御邊藩鎮,不產良馬,是以都是步軍。唐軍步軍的主要近戰兵器便是橫刀,橫刀為近身肉搏利器,即後世所謂「唐樣大刀」,刀身窄而較少微彎,是後來日本刀的鼻祖。還有一樣在後世頗為出名的兵器,便是陌刀。陌刀可謂是唐軍步戰大殺器,也稱拍刀,為長柄兩刃刀,長約三米,類似三尖兩刃刀,主要是精銳的士兵使用,威力很大,唐軍名將李嗣業便是陌刀好手。陌刀如果列陣前進,史書形容為「如牆推進,人馬俱碎」,甚至李嗣業一個人使用陌刀,史書記載也是「當嗣業刀者,人馬俱碎」,可見陌刀威力絕倫。不過可惜的是,時至今日的大唐,國力虛耗過甚,陌刀軍已經極少極少,而潞州更是完全沒有。眼下雙方都是出自一軍,裝備也是一模一樣︰右手橫刀出鞘,左手手牌(一種方形盾)護身,不過甲裝都不甚好,而且均非制式,差距較大。有些人身上的甲裝殘缺破損,有些人干脆沒有披甲,遠不是電視劇里那種人人甲裝齊全的模樣。實際上,唐軍最盛時期,大約有80%軍隊可以全身披甲,這在封建時代實在是極大的實力體現,真正大部分朝代都只能做到兵器供給,披甲是很難保障的。就如同眼前的後院將,身為潞州牙兵,一鎮精銳,披甲率估模也頂多就是20%-25%左右,而且沒有新甲,都是有破損未能完全修復的舊貨。如今這正在對陣的八百人里,全身甲冑齊全的,只有四個人︰李元審、馮霸和另外兩名小校安建與紀綱。

李元審見事情已經無法善了,也發了狠,同樣把手一揮,手下軍士也與對方一般無二地橫刀出鞘!

由于本是輕裝趕往晉陽,鳴金擊鼓都無人為之,這一場戰斗,注定是亂戰!——

唱個肥喏︰「收藏紅票都是寶,諸君一個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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