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8
原來那打著朱溫宣武軍旗號而來的,竟然是李存信!
李曜領軍迎上前去,對面見是自家軍隊,才連忙收了宣武軍的旗幟,換了河東李字大旗出來。只是如今某軍中輜重遺失,軍糧緊缺,到那洺州老營住下之後,難道刨草根、剝樹皮去吃麼?」
李存信見他說話,收斂了一下怒氣,沉吟道︰「某自不受李存曜待見,落落你卻不然,沒奈何,只怕得是你遣人去找李存曜弄些糧食來應急了。」
原來此子不是別人,正是李克用長子李落落。
李落落微微皺眉一下,仍是答應下來,道︰「但叫軍中兒郎能吃飽,某舍一次臉面有當如何?不必遣使,某親自去罷,料想正陽必難推辭。」
旁邊走出一員將領,約莫四十許年歲,容貌方正,不怒自威,他蹙眉道︰「李正陽為人謹慎,欲使我等將兵駐于城西老營,未嘗不是為城中治安方靖而計,某觀他之為人,當不至如此輕視我等。」
又一員年輕將領走出來,對他拱手道︰「鎮遠公所言甚是,某觀李正陽為人方正而周全,非是這等氣量狹小之輩。」原來那中年將領卻是周德威。
李存信嘆道︰「鎮遠公、廷鸞賢弟,非是某背後論人,如今李正陽逐客令已下,只差沒叫我等連夜便走了,再說這些,也是無用。」
這年輕將領不是別人,卻是李克用次子李廷鸞。李克用此番也真是痛下本錢,兩個成年的兒子悉數出場,其中給予鍛煉之意,瞎子都看得出來。只是這一來,對李存信的信任之重,壓力之大,卻也是顯而易見的。至于說李存信縱容兵士以至于發生搶-劫,參與其中的是不是也有如李落落的鐵林軍在內,因而李存信礙于情面不好管理,那也難說得很。
總而言之,這幾支隨便一支來此都不應該大敗的王牌軍合在一起卻吃了個大敗仗,這個帳是只能記在李存信頭上了。
李存信這句話說出來,諸將頓時一靜,氣氛有些異常。就在此時,卻有一名傳令兵縱馬前來,大聲道︰「報!洺州李使君遣使前來,說已在城中備好水酒,欲為諸位將軍壓驚洗塵。李使君還說,他已經安排了兩支車隊往洺州老營送去了糧食、帳篷等物,請諸位將軍速速各遣親信前往查收。」
周德威一听,哈哈一笑,道︰「某言李正陽不至那般莽撞自負,如今看來,確未錯料。」
李廷鸞也笑了笑,道︰「鎮遠公法眼如炬。」
李落落見了,也露出笑容,道︰「看來,某倒是不必上門苦求了。」
唯獨李存信笑得勉強,言不由衷地道︰「正陽既有這般安排,那是最好。」
沒奈何,李存信也只好安排麾下率軍前往洺州老營駐扎,周德威與李落落、李廷鸞兄弟等主要將領各自安排了人去交接查收李曜送去的物資之後,也各自帶著十余名親兵,與李存信一同往洺州城去了。
不多時到了洺州城外,李曜已然領著親衛牙兵迎于城門之外。李存信咬牙上去與李曜相見,卻不料李曜老遠便道︰「大兄辛苦了。羅弘信背盟偷襲一時,小弟已然知之,方才已經上書大王,為大兄與諸位將軍分辨,相信大王明了之後,必不見責,還請諸位放心。」
眾人听後,都是一愣。李廷鸞反應最快,稍稍一頓便搶先說道︰「勞正陽兄長費心了,此番我等失利,心中俱是不甘,還請兄長容我等在洺州稍作休整,再圖攻滅魏博,以消心頭之恨!」
李落落听了,連忙也道︰「不錯不錯,正是如此。此番失利,實出于意外,那羅弘信老奸巨猾,早與朱溫有了勾結,故而佯裝友好,引我等入甕,繼而忽然翻臉,敗我等于不備……此非戰之罪也。如今正陽明察秋毫之末,上書為我等說明緣由,實乃君子大義之風,一俟平定魏博,將來晉陽再見,免不得要請正陽暢飲一番為謝!還請正陽屆時切勿推辭啊……」
李存信心中雖有些疑惑,但此時也只好擠出笑臉,朝李曜道︰「十四弟歷來深為大王器重,有你這一說,想來大王必然深明其中緣故,只是……十四弟以為,大王會當如何?」
李曜看了一眼,只有周德威一人不發一言,余者皆稱此事錯在羅弘信,不踏平魏博,他們是誓不甘休的。
而事實上剛才周德威見到李曜的時候還面帶笑容,此時卻忽然這般神情,李曜哪里還不知道他心中對這一說法不以為然?只是如果不這麼說,那麼不光李存信有罪,諸將也都逃不過罪責。李落落和李廷鸞二人乃是有希望繼承大王基業之人,誰肯背上這個罪名?因此,周德威固然不悅,卻也只能管好自己的嘴巴,管不得人家,以免犯了眾怒。
想明白這些,李曜便笑了起來,笑得那叫一個和藹可親,邊笑邊道︰「諸位兄弟所言甚是,某雖身在洺州,卻也已經知悉前方軍情一二,此事不論如何,最終還是壞在羅弘信頭上。此人此前一直裝模作樣,使得某等也為其所惑,因而有些麻痹大意,致有今日之禍。不過以某之見,大王不太喜歡我等推托敷衍,此事畢竟是出了岔子,損失不小,若是無人承擔……某恐大王必怒……」
眾人一听,都下意識朝李存信望去。
李存信心中大怒︰「你們這些沒長卵子的混賬東西,老子要不是不好管你們,哪里能氣得羅弘信狗急跳牆?這下子要找替死鬼了,就都朝老子看來了?直娘賊!直娘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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