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悲樂听王啟樹這話,心中一凜,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這時听到王啟樹說︰「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富家小姐,美麗是女子的資本,同時也是一個定時炸彈,窺視她美貌的人實在太多了,甚至連剛剛修煉成形的妖魔也聞風而至。那位富家小姐最終還是著了妖魔的道,成了一個不能動彈的活死人,全國的名醫都束手無策。最後,那位小姐的家人不得不派人上了昆侖山,來到蜀山派懇請掌門派人下山幫忙治病。降妖除魔本是蜀山弟子的應盡本份,蜀山派掌門人也沒有推遲,便派蓋鵬軒下山驅魔。
「蓋鵬軒看到那位小姐後才發現,原來作怪的是一個已有千年修行的九尾狐,九尾狐見那位富家小姐美若天仙,便想把她的軀體佔為己有,于是就用自身的靈魂封印了那位富家小姐的靈魂,只要過七七四十九天,富家小姐便會醒過來,但是,她再也不是原來的那位富家小姐了,而是一個擁有那位小姐軀體的九尾狐。
「蓋鵬軒先是勸說九尾狐離開那位小姐的軀體,但是九尾狐拒絕了,九尾狐知道沒有任何人能在不傷害那位小姐的前提下把自己驅趕出來,一旦蓋鵬軒用強,必定會先傷害那位小姐的性命,對一個修仙之人來說,這種事情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九尾狐的如意算盤打得叮當響,可惜她遇錯了人,如果是尋常人,的確奈何不了她,只是蓋鵬軒體內擁有仙鶴贈予的九天仙鶴丹,它可以離開蓋鵬軒的身體進入那位富家小姐體內驅魔,只是如此一來,九天仙鶴丹就再也不能強行收回了,否則那位富家小姐就會命喪九泉。」
燕悲樂的心也跟著王啟樹的故事走了,見王啟樹停了下來,迫不及待地問道︰「後來呢,蓋鵬軒有沒有去救那位小姐?」
王啟樹說︰「後來,蓋鵬軒實在勸阻不了九尾狐,只好把體內的九天仙鶴丹逼入那位富家小姐的體內,替她驅魔,九尾狐最終敵不過九天仙鶴內丹的威力,被九天仙鶴丹所吞噬,而那位小姐也醒了過來。」
燕悲樂欣慰地松了一口氣。
王啟樹接著說︰「這事本應該就此結束了,可是蓋鵬軒見到那位小姐後,竟然神差鬼使的愛上了那位小姐,听起來有點不可思議,竟然愛上了一個以前從沒謀面,從沒說過一句話的女子。」
燕悲樂撅撅嘴說︰「這有什麼奇怪的,你不是說那位富家小姐長得很漂亮的嗎?男人很容易愛上一個漂亮的女孩的,就算他們之間從沒有見過面,從沒有說過一句話。」
王啟樹說︰「你說的也是,也許大多數男人都是感官上的動物。只是一個修仙之人愛上一個女子,本來就是不妥,而且為了一個陌生的女子把一個仙家至寶也不要了更加說不過去。蓋鵬軒知道那位小姐的病已好了,卻也不願意離開她,便借口說她的病還待觀察,蓋鵬軒也順理成章地在那位小姐家中住了下來。
「以後的日子里,蓋鵬軒與那位小姐朝夕相處,那位小姐也很單純,以為蓋鵬軒真是只是為了她的病才住下來的,對蓋鵬軒一點防備之心也沒有。蓋鵬軒深深被那位小姐的單純和美貌吸引住,不可自拔。
「有一天,小姐家里來提親的隊伍,據說是新科狀元親自上門提親的。能與狀元攀上親家,自然是一個普通人家的榮幸,那位小姐的家人還沒有問過那位富家小姐,就作主答應了下來。」
燕悲樂心一緊,問道︰「那位小姐呢,她同意了嗎?」
王啟樹說︰「同意了,她的母親當著蓋鵬軒的面問她的話,她雖然沒有親口答應,但是蓋鵬軒從她的羞答答的表情已知道她同意了。
「那一刻,蓋鵬軒徹底心碎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面答應了別人的求婚?但是蓋鵬軒還是壓抑著自己的感情,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地向富家小姐道賀。
「那位富家小姐邀請蓋鵬軒留下參加她的婚宴,但是蓋鵬軒卻說小姐的病已經好了,他自己有事要先走了。」
燕悲樂問︰「那麼,蓋鵬軒沒有告訴她,她是不可以和其他男人成親的嗎?」
王啟樹「哼」的一聲,說︰「蓋鵬軒堂堂一個英雄男兒,豈會為了自己的性命毀了別人的一門親事?」
「如此說來,也怪不得那位富家小姐了。」
王啟樹反問︰「如果你是那位富家小姐,假如你知道前因後果,你會不會選擇放棄與那位狀元成親?」
燕悲樂肯定地說︰「如果我真的知道我成親會害了另一個人的性命,我一定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王啟樹又問︰「如果你事先不知道原委,後來有人告訴你,如果你和另一個男人成親就會害了你的救命恩人,你會不會放棄這門親事?」
「這個……」燕悲樂有點不知怎麼回答了,「這種事听起來有點匪夷所思,恐怕我不會相信的。」
王啟樹問︰「難道你就不能願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但是這件事關系到我的終身大事,我哪能這麼輕信?」
王啟樹緊接著問︰「但是這事也關系到另一個人的性命,難道你就不能相信一點?」
「難道就因為他救了我,就讓我以身相許?」
「有何不可?」
「你……」燕悲樂有點不明白這男人的心思了,難道救人一命,就要這女子以身相許嗎?真是不可理喻,但燕悲樂想知道後來的結果,不想再在這話題就糾纏下去,問道︰「後來呢?」
王啟樹說︰「後來,蓋鵬軒的師弟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便瞞著蓋鵬軒,偷偷去了那位富家小姐家里,把事情的全部經過詳細的跟那位小姐說了一遍,並且告訴她,只要她一旦和別的男人成親,她的救命恩人便會在她成親之日痛苦死去。
「可惜呀,可惜那位富家小姐偏偏和你一樣,也不相信這事實,叫人把蓋鵬軒的師弟趕出了家門,最終還是和那位狀元成親了。
「就在她成親的那天,和新郎官洞房之時,蓋鵬軒在蜀山派師父和眾師兄弟面前痛苦死去,蓋鵬軒的師父和眾師兄弟眼睜睜看著他痛苦地死去,卻無能為力,痛心疾首……」王啟樹說到這里,不知為何也動情的抽泣起來,讓燕悲樂覺得剛才自己的話實在有點過份了,輕輕地問道︰「王醫生,你沒事吧?」
王啟樹擦擦眼淚,繼續說︰「蓋鵬軒本是一個很看得開的人,但是不知為何就在那天,蓋鵬軒想起自己一生忠厚老實,從不做什麼虧心事,但是卻無法把自己心愛的女子從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手中搶過來。蓋鵬軒一時看不透,死後靈魂硬是不肯下地府,順風飄蕩,來到了臥龍山,看到這里靈氣充沛,便用自身的法力凝結了一個結界,形成了現在的這個女人的禁地知返林。」
燕悲樂听了感慨萬千︰「原來他是這麼可憐的。」
王啟樹說︰「蓋鵬軒堂堂一代英雄,不需要別人的可憐。」
燕悲樂白他一眼,我又不是說你,你著什麼急呀,但是也不想和他爭執,便說︰「他靈魂不滅,不是長生不死了嗎?」
王啟樹說︰「靈魂不滅和長生不死是兩回事。靈魂不滅一般只有在人生前懷有極深的仇恨,到死也沒能報仇雪恨,才會因怨成魂,也就是民間所說的戾鬼。它們一般都是生活在仇恨之中,從來沒有過上一天快活的日子。」
燕悲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麼要怎麼樣才能讓它們超生?」
「說易不易,說難不難,只要讓它們得到解月兌就可以了。」
「如此得到解月兌?」
「這就要看靈魂它們自己了,如果它們看得開,自己悟出道,也能得到解月兌的。這就是道家所說的一念得道,一念成魔,道與魔本是一念之間。」
燕悲樂搖搖頭︰「太玄了,不懂。」
一陣涼風吹來,燕悲樂打了一個冷戰,王啟樹便轉過身去,輕輕地抱著燕悲樂說︰「我們先上車吧。」
燕悲樂點點頭,跟著王啟樹上了車,正在這時,那個陰森恐怖的笑聲出現了。與上次听的好像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不同,這次燕悲樂和王啟樹都能感覺到它就在前面,聲音也大得刺耳。
燕悲樂听了一陣毛骨悚然,身體不禁向王啟樹靠過去,但是王啟樹正坐在駕使座上,也顧不上燕悲樂了,啟動汽車向前開去。
走了一段路程,前面突然射出幾道光線,在汽車燈光的照耀下,燕悲樂和王啟樹兩人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三個人影在動。那三人看見了汽車,也愣住了,都停了下來,盯著汽車直看。
「這種地方竟然還有人?」王啟樹邊說邊停了下來,另一手拿著那柄被布包裹著的劍。
等他們走近了,燕悲樂這才看清楚那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莫超林,另兩個是今天早上在酒店上看見的那個農民和身材魁梧的大漢。
燕悲樂走了下來,叫了一聲︰「莫老師,怎麼你也在這?」
莫超林一愣,沒想到燕悲樂也在這里︰「你你怎麼會在這?」說完,看了看她身邊的王啟樹,宇眉之間隱約可見一絲苦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