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悲樂看清門口站著的那個道姑,也嚇慌了神,連滾帶爬地從床上下來,恭恭敬敬地叫道︰「師伯!」
「師伯?」于曼辭見燕悲樂嚇得花容失色,不禁多打量了門口那個道姑幾眼,只見那道姑皮膚粗糙,面目猙獰,凶神惡煞的,若不是看到她留著長發,道姑打扮,于曼辭還以為她是個男人呢。
于曼辭輕聲地問燕悲樂︰「喂,小妮子,這就是娥眉派的滅絕老尼?」
于曼辭這話雖然說得很小聲,但是定俏師太也修為過人,這句話一字一字地清晰地鑽進了她的耳里。定俏師太掌管娥眉派的賞罰,一向對門下弟子十分嚴厲,娥眉派也有不少女弟子暗地里叫她為滅絕老尼,卻不知定俏師太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把她比作滅絕老尼了,當下強忍住怒火喝問道︰「這沒教養的野丫頭是誰?」
燕悲樂不敢怠慢,連忙說道︰「她是弟子的表姐。」
「哼,你堂堂的娥眉派弟子,竟然被一個不會武功的野丫頭制服,傳出去了別人還以為我們娥眉派教給弟子的都是一些針線女工或勾引男人的伎倆而已。」
燕悲樂一听,這才想起原來自己還會武功的,剛才心中慌亂,竟然也忘記了使用,听到定俏師太責怪,燕悲樂說道︰「弟子知錯!」
「知錯就好,出去門外扎馬步,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回來!」
「呀?」燕悲樂一愕,「可是我還沒有吃早餐!」
「難道還要我親自給你送早餐不成?」
燕悲樂暗道︰就算你肯送我未必敢吃呢,誰知你有沒有在早餐里下毒?
定俏師太說道︰「林娜,吳君蘭,你們盯住她,不讓她偷懶。」
門外這時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兩個女弟子,齊聲地應了一聲,便一左一右地走到燕悲樂身邊,叫道︰「快走!」
燕悲樂自知逃不了這頓處罰了,只好乖乖地往門外走去。
于曼辭見狀叫道︰「妞妞,你就這麼听這滅絕老尼的話?」
燕悲樂想扭頭朝于曼辭拼命使眼色,叫她不再惹定俏師太,哪知她剛一扭頭,跟在後面的吳君蘭便使勁推了燕悲樂一下︰「快走,你這小妖精,害得我們倆都跟你一起受罰了。」
燕悲樂被推得差點摔了一個跟頭,只是定俏師太還在身後,燕悲樂敢怒不敢言,瞪了吳君蘭一眼,便繼續向前走去。
于曼辭說道︰「喂,滅絕老尼,你想把我表妹怎麼樣?」
定俏師太冷笑一聲︰「你剛才不是想她死嗎?怎麼現在又要幫她了?」
于曼辭恍然大悟,原來她們早就到了門口,剛才看到燕悲樂有危險都沒有出現,分明是想借自己的手殺燕悲樂而已,心腸如此歹毒,真是最毒婦人心呀,便說︰「她是我表妹,我欺負她是正常的,但是其他人若敢欺負她,休怪我不客氣,滅絕老尼,識趣的就趕快放了我表妹,否則我把你的歹毒心腸告訴所有人。」
定俏師太一愣︰「我能有什麼歹毒心腸?」
「哼,你想借我之手殺我表妹,我那草包表妹看不出來,但是卻瞞不過我的金精火眼。」于曼辭說著,便湊近定俏師太耳朵,「滅絕老尼,識相的趕快把我表妹放了,否則……」
听到于曼辭左一句滅絕老尼右一句滅絕老尼地叫,定俏師太早就氣爆了肺,只是剛才師出無名,無從下手,這時見于曼辭湊臉過來,十分囂張,再也忍不住了,便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打在于曼辭左臉上。于曼辭站立不穩,原地按順時針方向轉了幾圈才勉強站穩住,于曼辭一臉驚訝地盯著定俏師太,一手撫著臉一手扶著桌子問道︰「滅絕老尼,你憑什麼打人?」
定俏師太說︰「哼,這一耳光是為你父母打的,貧尼只是幫他們教訓一下你這個小教育的野丫頭。」
于曼辭沖了過上去︰「難道你還想打第二個耳光不成?」
「啪」又一聲清脆的響聲打在于曼辭右臉上,于曼辭按逆時針方向又轉了幾圈,兩眼直冒星星。
定俏師太打完後便輕輕揮揮手掌,似乎想甩掉手掌沾的塵埃︰「不錯,第二個耳光是為天下女人打你的,你身為一個女子,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吵得雞飛狗跳,成何體統?」
于曼辭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等侮辱?听完定俏師太這番大義凜然的話,喝道︰「滅絕老尼,老娘跟你拼了!」說完,立刻向定俏師太撲了上去。
定俏師太不屑地冷笑一聲,只待于曼辭剛撲到身上,輕輕一躲,于曼辭就撲了一個空。
于曼辭見定俏師太竟然躲開了,頓時惱羞成怒,轉身又向定俏師太撲了上來。
只待于曼辭剛靠近,定俏師太輕輕一側身,伸出一條腿擋住于曼辭的雙腳,于曼辭先是撲了一個空,然後腳正踢在定俏師太的腳上,一個趔趄站立不穩,撲倒在地面上了,鼻子正好撞到地板上,流了一鼻子的鼻血。
于曼辭抹一下鼻血,這才明白眼前這個滅絕老尼跟剛才那個草包表妹不是一個層次的,自己如此冒失地跟她動手,一點好處也撈不到,反而踫了一鼻子灰。于曼辭本來頗有心計,知道眼前再跟滅絕老尼斗下去也討不到半點好處,也不再撲了上去了,走到燕悲樂床上,把被子拉過來擦一擦流出來的鼻血,然後仰天哈哈大笑。
定俏師太以為這下于曼辭必會再撲上來,哪知道她竟然大笑起來,不禁愣住了,問道︰「你笑什麼?」
于曼辭把頭仰著,不讓鼻血流出來,說道︰「師太,你跟以前的我真是一模一樣。」
于曼辭把「滅絕」兩字去掉,破天荒地稱「師太」,定俏師太也弄不明白于曼辭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戲,但是好歹于曼辭在定俏師太的教訓下也有了一點點教育,定俏師太也略感欣慰,問道︰「你以前是什麼樣的?」
「以前呀,我那時候還沒有男朋友,憋得很難受,所以脾氣特別暴躁,就跟師太你現在一個樣。」于曼辭言外之意就是說定俏師太脾氣如此暴躁,都是做了這麼多年的老處女給憋壞的。
于曼辭上下打量定俏師太一下,說︰「師太的年紀應該有六十多歲了吧,唉,都快入土的人了,至今還沒有被男人踫過,真可憐!」
定俏師太真的六十多歲,但是娥眉派的道法卻讓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青得多,就像定容師太,同樣也是六十十多歲了,但是看起來卻只有三十多歲。定俏師太雖然自知自己的容貌比不上定師妹定容,但是她的年齡同樣看起來也很年輕,只是于曼辭不知道娥眉派這道法還有如此功效,不然必會說定俏師太八十多歲了。
定俏師太氣得臉也逐漸變成豬肝色了,氣也好像要喘不過來︰「你你你……」
于曼辭見狀心里樂開了花,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唉,這年頭處女可是個稀罕的物種,不多見了,沒想到于曼辭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一個,真是三生有幸呀,三生有幸呀。」于曼辭說著,把那個「呀」的聲音拖得長長的,說著,瞟了定俏師太一眼,暗暗發笑,繼續說道,「而且還是一個六十多年的老處女,不行,我運氣這麼好,我得去買彩票,說不準會中它幾百萬。」于曼辭自言自語地說著,撒腿便要往門外跑去。
定俏師太早就氣得肺都爆炸了,哪肯放過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于曼辭提了起來,扔到床上。
于曼辭一看,心中暗叫不好,這滅絕老尼不會是惱羞成怒,想殺我滅口吧,怎麼辦?怎麼辦?見定俏師太慢慢地走了過來,于曼辭連忙放開嗓子大聲叫道︰「非禮呀!非禮呀……」
定俏師太一愣,實在想不出自己哪有作案工具來非禮于曼辭,冷笑道︰「女孩子人家,亂喊亂叫也不怕傳出去別人笑話?」
于曼辭縮到床上一角,針鋒相對說道︰「老處女人家,亂搞一通也不怕傳出去別人笑話。」
處女是個比較神聖的物種,但是若在前在加上一個「老」字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定俏師太听了大怒,撲上去正在把于曼辭的嗅嘴撕個粉碎。
于曼辭見定俏師太撲了上來,連忙一蹬腳朝定俏師太踢了過去,定俏師太氣瘋了,哪料到于曼辭還會這招,一腳正被于曼辭踢中了肚子,定俏師太一不留神竟然站立不穩,後退幾步竟然一坐在了地板上了。
這招也是剛剛跟燕悲樂學的,于曼辭現炒現賣,沒想到一招便已得手,心中大喜,連忙從床上爬起來,繞過定俏師太就往外跑去,邊跑邊大聲喊道︰「非禮呀,那個滅絕老尼是個變態,她想非禮我……」
定俏師太被踢倒在地上後,見于曼辭就要往門外跑去,定俏師太好歹也是一個長輩,不想追趕于曼辭出去讓那些娥眉派弟子笑話,哪知道于曼辭剛跑到門口,就大聲喊自己要非禮她,定俏師太又急又怒,站起來想追趕出去,但是于曼辭卻早就跑到了外面去了,定俏師太捶胸頓足,早知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算了,現在真是百口難辯了。
卻說燕悲樂正在外面陽光下扎馬步,房里的動靜也傳進了燕悲樂的耳朵里,燕悲樂雖然擔心于曼辭受到欺負,但是卻又不敢回去救于曼辭,這時突然听到于曼辭從房里大聲喊著「非禮」,心道︰定俏師太不會真的把表姐怎麼樣吧?心中暗暗著急,便對林娜和吳君蘭說道︰「兩位姐姐,我表姐她?」
林娜和吳君蘭初時听到于曼辭的痛苦叫聲,也知于曼辭正在受苦,兩人相視一笑,但是後來听到于曼辭大喊「非禮」時,兩人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面面相覷,這時听到燕悲樂問起,便說︰「放心吧,我們師父不是那種人。」
「可是……」
「難道你不相信我們師父?」
「不,不……」燕悲樂聲音越來越少,扭頭朝房間那里看去,心中暗道,表姐,你自求多福吧,我也幫不了你了。
正在這時,于曼辭突然從房里衣衫不整地走出來,一出房門便大聲喊道︰「非禮呀,非禮呀……」原來于曼辭為了把定俏師太非禮她這事做得更有說服力一點,便一邊跑出來,一邊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破,弄成衣衫不整的模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