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正是李筱嫣,李筱嫣乍一听到那家丁說易靖闖了進來,全身也微微一顫,但是很快便已像發生什麼事一樣,這時听到顧杰的問話,便道︰「一切依你!」
顧杰剛才也只是隨口一問,哪里料到李筱嫣竟然會答應?頓時大喜過望,連忙叫道︰「拜堂拜堂,快點!」
王冼及顧杰的父母都在另一旁跟一些朝庭的重臣交談,也有家丁把易靖的到來告訴了他們,王冼听了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復過來,對著身邊一個家丁說了幾句,便對顧杰雙親道︰「趕緊讓顧杰拜堂成親吧。」
顧杰的父母並不是什麼朝庭官員,只是一個投機倒把商人,听到王冼竟然也有點顧慮起來,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但是還是乖乖吩咐人照辦。
易靖等人剛走到顧府門口,正在沖進去,這時從里面突然沖出二三十個家丁,一個個手拿木棍,凶神惡煞地撲了過來。易靖久經沙場,自然不把這些家丁放在眼里,也不回避便迎了上去,那些家丁剛撲到跟前,長棍打了下來,易靖只是隨手一接,用力一推,便把眾家丁推倒在地。
易靖繼續走去,這時一個家丁爬了起來,掄起木棍就要往易靖身上打去,易靖心中急著見李筱嫣,哪里還听得背後的聲音,眼看著那家丁手中的木棍就要打下來,這時只見一道閃電飛過,直擊在那家丁身上,發出「滋」的一聲,那家丁立刻動彈不得,全身烏黑冒煙,連頭發也被電得個爆炸頭。
原來是燕悲樂見易靖有危險,便施放了雷咒。
眾家丁驚愕了,一個個都把目光落在易靖身上,哪里看得清楚這道閃電是從何處來的?眾家丁都以為是自作孽太多,遭到雷劈了,一個個都呆若木雞,更沒有人再敢撲上來了。
莫超林和燕悲樂看出易靖一心只想著李筱嫣,對周圍的事都沒有注意,生怕易靖遇上危險,連忙撲了上去,走在易靖旁邊,一起向著屋里走去。大門口站著的那兩個家丁見這三人氣勢洶洶地走來,剛抬起頭正在阻攔,卻被莫超林連拍出兩掌,那兩個家丁便軟倒在地上申吟著,再也爬不起來了。
三人剛走到門口,便听到里面傳來聲音︰「夫妻對拜!」三人听了大急,易靖更是月兌口而出︰「慢!」說著,便闖了進去。
屋里眾賓客都眼睜睜地看著門外那三個不速之客,就連顧杰和李筱嫣也停了下來,忍不住轉頭看去。顧杰心中暗暗罵道︰「他娘的,就差這麼一拜!」
易靖一眼便把目光鎖定在堂下那穿著紅衣的新娘子身上,眼里充滿著久後重逢的喜悅,雖然那新娘子蓋著紅蓋頭,但是易靖一雙眼卻好像能看透那紅蓋頭一樣,輕輕地叫了一聲︰「筱嫣!」
李筱嫣全身微微一陣顫抖,卻也不答話,但是這卻完全落入了易靖的眼里。
顧杰看了看李筱嫣,又看了看易靖,心中早就易靖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但是他還是強忍住怒氣,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對易靖笑了笑,道︰「易靖,今天是我的大好日子,只要你不擾亂了我的婚禮,你我之間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再為難你的。」
顧杰說完,便看著易靖,但是易靖卻好像一點也沒有听到一樣,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蓋著紅蓋頭的李筱嫣。
顧杰哪里受過這等屈辱?一腔的怒氣正要發作,但是很快他便忍了下來,扭頭看了他舅舅王洗一眼,卻見王冼也不眨眼地看著燕悲樂。
燕悲樂是個絕色美人,身材豐腴卻也不算是肥胖,更要命的是燕悲樂青春逼人,渾身散發著活力,這是那個朝代養在深閨里的的任何一個美女都不能相比的。如果不是知道王洗早就對燕悲樂垂涎三尺,顧杰早就想盡辦法去拿住燕悲樂了。當然,王冼一心想要得到燕悲樂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燕悲樂是唯一一個拒絕他的女子。王冼位極人臣,什麼樣的女子沒有見過?在雁門關當著這麼多士兵的面拒絕,王冼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易靖朝李筱嫣又走近一步,輕聲叫道︰「筱嫣……」
李筱嫣還是沒有答話,但是站在她旁邊的顧杰卻听得出她沉重的呼吸聲,知道她的心里也正在進行劇烈的思想斗爭,生怕李筱嫣臨時變卦,連忙喝住易靖︰「姓易的,這已經是本少爺作出的最大讓步了,你不要逼人太堪。」
一席話把易靖叫醒了過來,扭頭看了顧杰一眼,但是就僅僅看一眼,易靖又把目光轉回到李筱嫣身上了,叫道︰「筱嫣,是我呀,我是你的靖哥哥,你怎麼啦?」
燕悲樂看到此情景,心中隱隱不安,按理說如此是兩個相互看戀的戀人見面,就算是女方受到威脅,看到情郎就在眼前,也不會無動于衷的,但是李筱嫣卻好像在看一個外人一樣,就連王冼也沒有說半句話。
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易靖,我家閨女跟你已經解除了婚約,你最好不要再來糾纏我家筱嫣了。」說話是便是李筱嫣的父親,一個財主商人。
易靖好像沒有听到似的,又朝李筱嫣走近了一步,離李筱嫣只有一步距離了,易靖溫柔地叫道︰「筱嫣,你怎麼啦?怎麼不說話?」說著,便伸手過去要掀紅頭蓋。
顧杰見狀大急︰「住手!」說著,正在阻攔,但是還沒有伸手過來,那只舉在半空的手便被硬生生地接住了,接住顧杰的手的那人赫然便是莫超林。
易靖的手繼續伸到李筱嫣的紅蓋頭上,見李筱嫣沒有動,易靖心中一陣激動,就像在新婚之夜要掀開新娘子的頭蓋的新郎官一樣。
但是,易靖卻沒能掀開李筱嫣的紅頭蓋。就在易靖顫抖的雙手剛要觸到李筱嫣的紅頭蓋時,李筱嫣突然後退了半步。
就這半步,就讓李筱嫣和易靖兩人之間仿佛劃上了一條不可越的鴻溝。易靖心中一陣沉痛,雖然李筱嫣還在眼前,只要再伸長一些手便能觸到她,但是易靖卻察覺到李筱嫣身上散發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這是筱嫣嗎?這真的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李筱嫣嗎?
易靖暗暗問自己,看著眼前這個長得跟以前認識的那個李筱嫣一模一樣的女子,卻好像從來就不認識一樣,形同陌人。
但是,這真的就是李筱嫣。就是易靖以前認識的那個李筱嫣,卻不是易靖熟悉的那個李筱嫣。她開口說話了︰「易大哥,我們的婚約已經解除了。」聲音並不冰冷,卻拒人于千里之外;聲音並沒怒氣,卻讓人心中一寒;聲音還是那個聲音,卻讓人怎麼也不敢相信說話的就是以前那個人。
易靖全身像是被電了一樣,一陣顫抖,腦子里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就連李筱嫣長得什麼樣子也記不起來。
易靖搖搖頭︰「為什麼,為什麼……」腳步忍不住後退兩小步。
王冼在上面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松了一口氣,也不說話,繼續冷眼看著下面這對曾經的愛侶。有什麼比看到曾經兩個相親相愛的情侶分手更好看的?
「易大哥,我們的婚約已經解除了,你親口答應的,難道你忘記了嗎?」李筱嫣繼續說道。
「不!」易靖斯喝裂地地叫道,「不是真的,筱嫣,你听我說,我當時也沒有想過會逃出來,我只是不想連累你而已,現在我自由了,我們可以遠走天涯,再也不用擔心了。」說著,便伸手過去拉起李筱嫣的手,滿是歡喜地便要往門外走去。
可是,還沒有走兩步,那只被易靖緊緊握在手中的小手竟然如泥鰍一樣溜走了,李筱僅是輕輕一甩,便從易靖手中掙月兌,冷冷地看著他。
易靖一愣,轉身看著李筱嫣,怎麼也不敢相信李筱嫣竟然會甩開他的手。她為什麼不跟我一起走?她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她還是她嗎?
「易大哥,你走吧,以後不要再管我了,你會找到一個更適合你的女子的。」李筱嫣口中說著,聲音無比溫柔,就像對情人說話一樣,其實也是跟情人說話。但是那聲音,那語氣,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尖刀一樣,毫不留情地刺進易靖的心上,易靖心中一陣劇痛,什麼也听不到,仿佛只看到李筱嫣那英桃小嘴正在一張一合,卻什麼聲音也听不到,其實李筱嫣還蓋著紅蓋頭,但是易靖的眼楮卻如同透視一樣。
燕悲樂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叫道︰「李筱嫣,你知道不知道,易大哥已經在易伯伯易伯母墳前跪了一天一夜都沒有吃東西了,今天一早便吵著進城找你,你怎麼能如此待他?」
李筱嫣的頭部只是微微動了一下,便轉身過去,對著正在發呆的顧杰道︰「我們繼續吧!」
顧杰的了愣了一下︰「繼續?」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頓時大喜叫道,「繼續,繼續!」
禮官的聲音繼續機械地叫了起來︰「夫妻對拜!」
李筱嫣和顧杰相互對拜。
「送入洞房!」
……
易靖靜靜地站在堂上,看著那對新人對拜,卻像看著兩個毫無干系的人對拜一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