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家三口去市里賣韭菜和雞一共賺了240塊(七十二把韭菜,四十八斤的雞),可把張大山和蘇文娟喜得,嘴都合不攏了,夫妻倆難得有這麼多錢,當時就想要好好吃一頓,說是獎勵自己閨女曉薇的功勞,不過被曉薇拒絕了,理由就是,才240塊,還很少,等以後賺得更多了,他們一家人(算上舅舅)再出來吃好的也不晚,夫妻倆一听,互看一眼後,都激動地在曉薇的臉上‘叭’一口,弄得某薇嘴角直抽的。
又一個月後,哈市的天氣更加冷了,而張家的蔬菜卻在這樣冰冷的天氣里生機勃勃,而且長得非常的快,簡直超呼了他們的想象,本只是見地整出來就不想浪費的,就隨意在那一半空地里種上的菜花和窩筍,還有辣椒和番茄,沒想到的是,這些真正南方的蔬菜,竟也抬頭挺胸生氣盎然的,這可樂壞了蘇文娟。
為了保護著這些蔬菜,夫妻倆又加固和加高了擋雪的草棚,將塑料膜也壓在草棚下圍了幾圈,而且夫妻倆天天上這呆上好幾個小時,防的就是怕有心人看到他們家的蔬菜來偷,不過好在他們家在村尾,這里除了張大樹一家外,就沒有別的住戶,而張大樹外出勞務去了,葉蘭芝又不喜歡蘇文娟,也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女兒來曉薇家竄門,她自己也一整天往自己的娘家跑,所以就算張大山夫妻這段時間詭異得很,也沒人知道。
十五天後,簡易的大棚菜終于收獲了,因為數量上,還是不夠多,又快過年了,張大山和蘇文娟就想著,趁過年,這菜一一定火,而且還能賣上大價錢,可是,他們要怎麼拿去賣呢?
他們家這點菜不多,如果村里的人知道了,先不說別的,就單說夫妻倆家的親戚吧,如果看到他們家有這些蔬菜,過來問他們要,他們也不可能不給,如果給了,那他們過年就沒錢收入了,更別說,這些人如果知道他們能在冬天種出蔬菜來,一個個都來問經,他們是說還是不說?
不說,就會有人說他們狼心狗肺,說,又覺得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氣,如果不是這些所謂的親戚這樣對待自己的家人,他們也不會這些想法。左右為難間,蘇沐寒假回來了。
蘇沐一進家門,看到姐姐和姐夫都愁眉苦臉的,心里頓時一驚,忙問︰「姐夫,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生回來啦,快進屋,外面冷。」最先反映過來的是蘇文娟,一見弟弟在門口擔心的樣子,她忙從炕上起來,去接過弟弟手里的箱子。
「姐,你們怎麼了,都苦著一張臉,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舅舅,是這樣的……」曉薇不待父母說話,就搶先回答,然後將事情說了出來。其實她完全可以解決的,就怕自己太過了,讓父母起疑,也知道舅舅快回家了,所以她裝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听外甥女說完後,蘇沐有一瞬間的錯愕,他不確定地問︰「姐,丫頭說的是真的嗎?我們家這個時候能種出蔬菜來了?」
蘇文娟點點頭︰「嗯,是種出來了,還多虧妮子,是她最先做出來的。」然後將曉薇給韭菜蓋膜的事說了說。
蘇沐听得眼光直發亮地看著曉薇,然後一把抱起曉薇轉了個圈,並在她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道︰「我們家公主真了不起。」
「咯咯。」某薇也有點得意地咯咯直笑。
「姐,姐夫,這也沒啥好愁的,我們家的菜不多的話,我們就拿去賣了,就年三十那天,我們可以去租用老根叔家的拖拉機一天,反正姐夫會開拖拉機,早一點拉到市里去賣,給他20塊錢他肯定很願意的,然後留一點分給他們吧,每家分一點就行了。」蘇沐提議。
「對啊,就這樣辦,我們咋這麼笨呢,怎麼就不會轉彎,還是小生聰明。」張大山猛拍大腿贊成,末了還不忘了夸獎蘇沐,搞得蘇沐一張俊臉不好意思地羞紅了,惹得蘇文娟和曉薇直發笑。
其實蘇沐說的和曉薇想的差不多,都是租用拖拉機自己拉去市里賣,不過她沒想到要留點給那些親戚,也因為她沒想到這一點,又見父母又想賣菜又想分給這些人的,所以她就不出聲了,好在舅舅提議真的不錯。
果然,當張大山去問劉老根借拖拉機時,起初劉老根的老婆不願意,一個勁地給劉老根打眼色,後來張大山一說能給他們20塊錢,劉老根的老婆馬上就笑眯眯的,怕張大山反悔似的,馬上就應承了下來,還問張大山他們要拖拉機去干啥,張大山不會說謊,就直說拉點菜去市里賣。
而劉老根夫婦並不以為然,他們以為張大山賣的是土豆啥的,這玩意,人家市里還缺了不可,能賣多少錢,還大年三十這天去賣,不是傻的是什麼,不過他們可不敢說出來,就怕說出來了,張大山就不借他們的拖拉機了,不借的話,那他們就沒那20塊收入了,所以一直到張大山開著拖拉機走,他們才捂著嘴直偷笑地回屋去。
到了新歷1月16號,農歷年三十這天(因為不記得這一天正確的新年,因為劇情需要,就隨便寫一個了,希望大家不要太計較),他們一家四口拉著一拖拉機的新鮮蔬菜和兩大筐的雞,來到哈市農茂市場時,那些趕來買菜的大叔大嬸們見到那滿滿一車的韭菜、青椒、西紅柿、窩筍、黃瓜時(把雞忽視了),拖拉機還沒停好,就一窩蜂地沖了過來,個個嘴里都還喊著是蔬菜,是蔬菜這樣的話。
而這一次,蘇文娟已經有了經驗,一如上次曉薇說的那樣制止這些人哄搶。
也許是真的在大冬天里見到了這樣新鮮的蔬菜,所以這些家庭主婦、主夫們才會一下失去理智,有人帶頭,就會有人跟風,好在大家都是成年人,蘇文娟說過後,這些人都冷靜了下來,然後等著他們將菜卸下拖拉機,不過圍攏過來的人卻是越來越多。
盡管蘇文娟已經將這些菜的價格都明碼地擺在了出來,寫得非常的清楚,過來買菜的人一看就知道了。幾乎每樣都非常的貴,韭菜三塊一把,青椒四塊一斤,西紅柿三塊一斤,黃瓜兩塊五一斤,窩筍一塊八一斤,油菜花三塊一斤,雞五塊一斤(這個大部分人都忽略了),無論哪一樣,都要比豬肉貴上好多,知道價錢後,這些人都還抱怨了一下,可仍然沒人離開,而且今天就是年三十了,過個年,誰不想圖個痛快,好不容易這麼新鮮的蔬菜,看起來比夏天吃到的都還要好的樣子,豈有不買些回去的道理。
所以,擺上攤後,很快就賣去盡一半,也有不少人听到價錢這麼貴的,都搖頭無奈地離開,不過繼續涌過來的人卻不少,試想,一個諾大的市場,就他們這麼一家蔬菜,還是新鮮的,光看著,人們就有買的**了,這可是讓不少攤位的老板妒忌得眼都紅了。
可眼紅又有什麼用,人家那可是蔬菜啊,他們這些只能賣土豆和大白菜的販子哪里不知道在北方,蔬菜意味著什麼,這些蔬菜,別說在他們東北,就算在南方,也不一定都能在冬天種活,就說這黃瓜和青椒、西紅柿就不是冬天的菜,可人家楞是種出來了,還這麼新鮮,就知道人家是有本事的,他們只是普通的菜販,可不敢惹事,只能眼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