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山地處安徽滁州,也稱將軍山,五代十國時,南唐為防範北方後周的入侵,將這里作為屏障,派大將皇甫暉在這里駐守,後人以他的名字命名此山。皇甫山易守難攻,聚各種名山、名池、名泉、名洞于一體,方啟翔選擇此地做為自己的大本營,也是頗有眼光的,只是此地環視在敵人之旁,少不得要經常和日本人打交道,但大家皆是熱心男兒,自然不怕如此。
通過觀察,葉蘇早就發現這幫人不是簡單的土匪,分明就是以前的國軍,方啟翔也沒有隱瞞葉蘇,大方的承認了,「我們都是東北軍的。家鄉被佔,後來少帥又對老蔣做了那事,所以我們東北軍就成了爹不愛、娘不疼的野孩子,硬仗讓我們去打,部隊打殘了之後,一幫人過來要收編我們,一支支家鄉的老部隊就這樣沒了。兄弟們受不了這鳥氣,在上海被打散了之後,就沒去追趕大部隊了,在這一帶停留了下來。反正在哪里打鬼子不是打,咱只要行得正,就不怕別人說三道四。自從打這旗號之後,我們弟兄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大家都是靠小日本吃飯,這些東西都是搶小鬼子的。為此,弟兄們願意用自己的命換這些物資,也不會去侵害自己的同胞,因為我們都知道家鄉被佔的痛苦,靠我們這些人,收回不了家鄉,只能靠全國的同胞……」
方啟翔說著說著,虎目不禁浸滿了淚水,周圍本來打了勝仗而興高采烈的將士,也都沉痛了,他們都是流浪兒,別說回家了,就算是想往家里寄封信都千難萬難,九一八到現在都過去六七年了,家鄉的模樣在腦海中依然清晰,無數次夢中都深處其中,醒來之後想親眼看一下,卻是不行。
「相信我,我們不但要收復東北,全中國,我們都要收復回來。中國人的東西,那就是中國人的,誰也搶不走。」葉蘇沉喝一聲,眼神中射出自信而堅定的光芒。
「對,收復東北,收復河山,是我們的東西,都要拿回來……」這一句話,得到了所有人的共鳴,特別是他們這些流浪的人,更能體會到那種感覺。
葉蘇算是暫時在皇甫山上呆了下來,這里林茂、水茂,比較適合訓練歐陽飛雪,這幾天他的主要工作便是如此,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感覺這丫頭還是塊可造之才,看來很多人的才能是被逼出來的。天還沒亮,葉蘇又開始訓練起歐陽飛雪了。腿上綁沙袋爬山、身上負重攀岩、在荊棘中快速穿梭、泅水、極地生存等等,葉蘇將自己以前訓練的內容簡化一下,便用來訓練歐陽飛雪。
「你說這小子,本就這麼點大,整天搞這些花里花哨的東西,有用嗎?我看那小姑娘挺可憐的,都快被他整死了……」
「是呀,那小妞挺漂亮的,怎麼甘願吃這種苦呢?莫不是,被這小子脅迫的?」
現在每天葉蘇訓練的時候,都要不少無所事事的人圍觀,各種議論聲不斷。方啟翔也經常在一旁遠觀,默默的點著頭,葉蘇的這些訓練內容,他大多都沒見識過,但卻感覺系統性比較強,應該比較有用,頓時心中生起一個想法。
這天,方啟翔兄妹二人來到葉蘇面前,「蘇兄弟,我有個不情之請……」
葉蘇的視線從歐陽飛雪身上移開,看向他們二人道︰「哦?方兄請說。」
「好,那方某就直說了,方某想請蘇兄弟也一起訓練訓練我這些兄弟……」方啟翔直視著葉蘇,眼神中充滿期待。
葉蘇來這里,本來就有這方面打算,建立一支軍隊不易,訓練尤為重要,只是大別山區還有很多設施和機構需要建立,爭取在武漢會戰開始前,將大別山區建立得更加牢固,不能讓日軍一攻而破,所以現在的大部隊,倒成了建設工人的一部分。但訓練不能耽擱,葉蘇在訓練歐陽飛雪的同時,也在調整著自己的策略,看哪種方式能夠最快、最適合的訓練部隊。在遇到方啟翔這幫人之後,葉蘇就準備將他們收入大別山區,但不是現在,他想把自己的訓練方式傳遞下去,讓這些人再將這些方式帶到大別山,廣闊的開展開來,畢竟他葉蘇來到這個世界,不只是為了當教官的。
「訓一個人也是訓,訓一批人也是訓,沒問題。」葉蘇也不矯情,痛快的答應。
「蘇大哥,要是那幫大老粗不听話,你跟我說,保證讓他們服服帖帖的……」方靜怡這幾天跟葉蘇混熟了,再說她本就是一個比較活潑的人,所以說話就沒那麼多講究。
「呵呵,這點小事還要方大小姐幫忙的話,那我還有臉去訓練他們哪?」葉蘇含笑的道。
听到葉蘇的回答,方靜怡秀眉一彎,心道︰「本姑娘有老哥的支持,又有如此大的魅力,再加上無敵聰明,花費那麼長時間才讓這幫家伙服帖一點,你這個剛來的外來戶,這幫大大咧咧的家伙會服你才怪。哼,就等著吃鱉過後來請本姑娘幫忙吧。」
于是,方靜怡也不揭破,將皇甫山上一干兄弟召集到一起,將意思傳達了下去。
「什麼?讓這毛頭小子訓練我們?開玩笑的吧。」
「是啊,咱老李再年長幾歲,都可以生出他了……」
「咱老賀從東北到華北,再到華東,打遍了小半個中國,還需要接受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訓練?那這些年老子不是白混了……」
方啟翔剛把意思一說,下方就嚷嚷開了,幾乎一邊倒的反對。看到兄弟們如此不給面子,方啟翔不禁感覺有點對不住葉蘇,正待說兩句,卻被葉蘇制止了。
站在一處大石上俯看著下方的人群,葉蘇冷聲道︰「古人雲︰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也許你們比我先見到這個世上的陽光,但有些人,注定一輩子都是碌碌無為,而我,即使比你們晚上二十年甚至更久,成就注定也比你們高。你們在老子眼中,不過一幫烏合之眾,如果不是方兄請求,老子都不屑和你們打交道。什麼打遍小半個中國,我看是逃了小半個中國吧,家鄉不是被人站了嗎?親人不是被人殺了嗎?為什麼你們還在這里倚老賣老?我看小鬼子的很多兵都比你們年輕啊,像我這麼大的也不少,怎麼沒看到你們把他們殺光呢?……」
葉蘇這番話可謂說得非常不客氣,即使方氏兄妹听著都有些不舒服,何況是下方的那些人,不少眼中都快噴出火來了。
「臭小子,老子看你是找死……」
「就是,別以為救了大當家的命就可以目中無人,大不了把你宰了,老子給你風光大葬就是……」
隨著一聲聲呼喝,一群人向葉蘇壓迫過來。
「哈哈……不服嗎?像你們這幫烏合之眾,老子一個人可以放倒一個排……」葉蘇依舊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大當家的,你說句話,這小子太猖狂了,我老賀不出這口惡氣,起碼要折壽十年……」一個被打擊得狠的老兵油子看向方啟翔吼道。
「就是,大當家的,讓這狂妄的小子滾蛋,我們兄弟們不歡迎他……」
葉蘇看著下方群情激憤,只是淡淡的道︰「想教訓老子嗎?可以呀,我現在就給你們這個機會,我輸了或者死了,算我無能,不怨誰。但我也希望你們能夠輸得起,以後在老子面前,就把姿態放低一點……」
「好……」葉蘇這句話,算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