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雖然是周末,但花澤語還是早早的起了。
初春的清晨還很濕潤,凝結的露珠沾濕了正在小跑的人的褲腿,地面微微有些泥濘,空氣中飄散的泥土味重重的撲鼻而來,好香。
他不記得自己已經繞著屋子跑了多少圈,額頭上的汗珠豆大的流了下來。
「哥,你愛過一個人嗎?」
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弟弟花尹智的聲音,「愛一個人的感覺,就是無論她有多大的缺點,你都會義無反顧地去愛;即使你明知她在利用你,你還是心甘情願地被利用。」
愛,真的是這樣的嗎?可是,他已經不敢去相信了。
花澤語晃一晃腦袋,不再去想,加快腳步向前奔跑。卻沒發覺,有一抹追隨他背影的視線,在清晨的濃霧中愈加迷茫。
六點,花宅的佣人逐一醒了。廚子和他的助手剛打開廚房的門,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了半晌。
辛雅樂系著圍裙,正專心致志地煎著雞蛋。一旁的小餐桌上,早已擺好了兩份土司和女乃茶,噴香的燕麥粥更是讓人看著直流口水。
「少女乃女乃,這是您做的?」廚子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但著實還是讓他驚訝了一陣。
辛雅樂點點頭,把煎好的雞蛋端了上來。
「少女乃女乃,這是我們下人應該做的事,您怎麼又自己做了?」
「我今天不用上班,但習慣性的早起了,就干脆過來做做早飯,反正你們也是要休息的。那邊還有一大鍋燕麥粥,一會兒你們分著吃啊!」
她朝他們笑著,伸手往廚台的桌上指去。
廚子和助手一臉感動,他們現在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少女乃女乃了。人好,又勤奮,一點也不像剛來的時候,總毫無道理的指手畫腳。
大家都不客氣,開心的洗手吃早餐去,卻沒人察覺出辛雅樂眼底暗藏的疲憊。昨晚,她其實一夜沒睡。想到今天養母就要來了,她的心就怎麼也得不到安穩。
花澤語晨練回來,做好的早餐也已被廚子端上飯桌。
「趙叔,這粥好香啊,今天怎麼突然煮起燕麥粥了?」花澤語深嗅了一下。
「回少爺,今天的早餐又是少女乃女乃做的。」廚子微笑著,看了少女乃女乃一眼。
花澤語的表情略微驚訝,視線落在剛從廚房出來的辛雅樂身上。她扎著清爽的馬尾,白色的圍兜還未來得及解下。
「你幾點起的?」他問她,語氣平淡。
「很早。」她簡短的回答了他,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他皺起眉,目光在她臉上不停的探索。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說吧,這一次,你又想要求什麼?」
她愣了一會,面容稍顯尷尬。原來他還記得,她第一次給他煮早餐時的那次對話。
「我沒有什麼要求,你放心吃吧……」原本想說的話瞬間咽了下去,她走到桌子的另一端,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困倦的面容,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有些蒼白,她輕嘆一聲,沒再說話。
他默默的注視著她,有些明白了她的心思。
「你是想讓我幫你解決養母的事?」他勺了一口粥放進嘴里,香甜的滋味讓他倍覺舒適。
她有些詫異,他竟然猜到了!
「如果只是這件事,你的早餐就有些浪費了。」他淡淡地笑,烏黑的眸子里盡是她看不透的光彩。
她有些不明白了,難道這頓早餐做得不合他心意嗎?可看他吃進去的表情,卻一點也覺察不出。
辛梓彤果然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來了,比預計的時間還早。
「蘇媽,麻煩你把我的房間安排在少女乃女乃隔壁,這樣我好照顧到她。」她把行李往地下一扔,叉著腰見人就喊。
蘇媽順從的應聲而去,可她剛走幾步,卻被剛吃完早餐的花澤語喊了回來。
「親愛的繼母,你想住在我隔壁我並不介意,但是每晚我們夫妻倆興奮的時候,要是吵到你我可過意不去。」花澤語身上的運動裝還未換下,卻張大著手攔住蘇媽的去路。辛雅樂面有難色的跟在他身後,手里還拎著他剛剛擦過汗的毛巾。
辛梓彤黑了臉,一雙眼死死盯著辛雅樂,像是譴責她搶了原本該屬于辛雅彤的東西。
「那花大少爺打算安排我在哪個房間呢?」
花澤語挑挑眉,唇角微彎,眼楮往黑一站著的方向瞄了一會。黑一明白的走過來,在主人面前俯身低頭。花澤語低聲和他交代了幾句,完畢,黑一點頭,領著蘇媽和眾女佣上了樓。
辛雅樂疑惑地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心里總覺得怪不踏實。
過了不久,蘇媽回來,畢恭畢敬地朝辛梓彤說到︰「夫人,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就是三樓右邊盡頭第四個房間。」
辛梓彤听後微微皺眉,三樓右邊盡頭第四個房間?如果她沒有記錯,那不是花澤語安排給辛雅彤住的少女乃女乃房嗎?
同樣發現問題的辛雅樂,此時也睜著大眼不解的望著花澤語。
他竟然將自己的房間安排給養母,那她要去睡哪里?雖然那張床大得完全可以睡下三個大人,但憑她和養母之間的關系,怎麼可能兩個人睡同一張床?
「夫人,跟我來吧。」蘇媽又喊了一聲。
辛梓彤雖然心有疑問,但還是跟著蘇媽去了。
「花澤語,你讓養母睡我的房間,那我睡哪里?」養母一走,辛雅樂立即上前抓著花澤語的手臂問。
他突然笑得很邪惡,卻如晨光中初生的太陽般明媚,不知不覺,他已經伸出一只手將她的身軀摟了過來,俯首,輕輕的在她耳旁說道︰
「還用問嗎?你當然睡在我房里,這是我幫你解決問題的首要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