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掃了眼易緒,沐浴在眾人的矚目之下,牧子正邁著那包裹在西裝褲底下的修長雙腿,優優雅雅的上了台,姿態灑月兌而隨意…
全場整個都安靜了下來,幾如屏息一般的注視著牧子正,這種齊齊而發的視線,或是灼熱或是探究或是贊許的,說實在話,換做是誰,都會覺的不自在的,可牧子正卻是表現極為自然的,依舊保持著一貫的冷峻,很顯然是被追捧慣了的,完全面不改色,應對自如。
這個男人,當真是她的天!!!
雙手抱著玻璃杯,郁涼晚一瞬不瞬的盯著人群正中央的牧子正,幾如仰望一般的姿態,眸色中閃耀著的,除了愛戀,還是愛戀…
「大家隨意。」
輕微頷首,在所有人都期許著牧子正能發表一番長篇大論的時候,他卻微微啟唇,只淡淡說了這麼四個字,明明很是簡單的話語,甚至連語息都很淡,可牧子正卻有本事將它說的震懾性十足!
這就是牧子正,即使再簡單的字眼,經由他的口而出,都會傳遞出一種魄力,他當真是有這種與生俱來的能耐的,尤其現如今,他的頎長身姿,挺拔屹立在人群的正中央,更是將他的王者風範,盡顯無疑…
只是這話語,也未免太簡單點了吧?
「小晚,你小叔叔,真有個性,太冷酷了。」
訝然的隨著眾人一起注視著牧子正,冉恬忍不住輕輕發出了聲感慨,換來的,是郁涼晚意味深長的淺笑,其中,頗有幾分驕傲在里面…
是啊,他本來就是這種人,性情清冷,就像是一只孤傲的鷹,飛離了所有人的人群,只是,不包括她,因為,他現在無論飛向哪里,身邊,都會拽著一個小小的她,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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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們看看我這個兒子,從小就這樣,不愛說話,領導們都在也還是這個死樣子,還請大家見諒啊。」
拄著拐杖,站在牧子正的身側,看著台下,牧仲良的老臉上堆滿了笑容,笑呵呵的為自己圓著場子…
「哪里哪里,牧書記年輕有為,一向有能力,精力都留給做實事上去了,話少一點,也是應該的,應該的。」
「是啊是啊,更何況剛才他的話,簡直就是精華所在,一語中的,足夠了,足夠了。」
…………
呵呵笑著,為首的一個人很是給面子的接起了話,緊接著,旁人也就都堆滿了笑容的跟著應和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這馬匹拍的,簡直是太過有水準了!簡直是牧子正的任何,從他們的口中轉出,都是極好的!
涔冷的面容上噙著淡淡的笑,牧子正絲毫都不改色,頷首著,他邁著步子正欲走下台去,可誰知,恰是在這個時候……
「等等。」
一道迅疾揚起的聲線,從人群的右側傳了過來,是杜瑩,她說的很急,似乎是迫切的想要叫住牧子正…
「小四你等等。」
見牧子正微微頓住了步伐,滿意的淡淡一笑,杜瑩不請自來的走到了台前,在牧子正的身邊站定…
杜瑩這一出戲唱的太過突然,饒是連牧仲良,都被她攪懵了,雙眼略帶疑慮的在她的身上轉來轉去的,最後他望向了她的眼楮,用眼神無聲的詢問著她,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可千萬不要把他的壽宴給砸了!否則,他定然不會饒了她的!
回以牧仲良一個寬慰的眼神,從他的手中接過話筒,杜瑩伸手挽住了牧子正的胳膊,看著台下笑眯眯的道︰「其實今天叫大家來,不止是為了慶祝老爺子的壽宴,還為了向大家公布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三個字一出口,牧子正、郁涼晚和易緒三個人的心里,幾乎是同時的,「咯 」一下!
為什麼看起來,杜瑩來者不善?
長眸微垂而下,視線淡淡的在杜瑩的臉上審度著,牧子正本是想從她的手中抽回胳膊的,可是現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實在不忍如此不給她面子,好歹也是自己的母親,他再不孝,也不能這樣去傷她!
而杜瑩,也正是看準了牧子正的這一點,這才一直挽著他不放,那繞過他胳膊,搭放在其上的手,看似隨意,實則已經是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袖,就怕他會跑了…
「媽?」
看出了杜瑩的用意,乃至于是緊張,牧子正啟唇一喚,低低沉沉的嗓音,略帶著凜冽的責問,郁涼晚敢打賭,如果這個人她不是杜瑩的話,那麼,她早就已經死定了!
「怎麼,一听到好消息,我們家小四也按捺不住了?」
嘴角一直上翹著,杜瑩假借著開玩笑,掩飾著自己心中的緊張,將話筒微微挪開幾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猝然開了口…
「承蒙大家的賞光和厚愛,今晚,我們特地與大家分享一個消息,那就是,我兒子牧子正,將會在下個月六號與桑雪小姐訂婚。」杜瑩的聲音很大,又是經由話筒傳出來的,幾乎充斥到了宴會大廳的每一個角落,也震懾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驚起了一波接一波的軒然駭浪!
耳膜「嗡嗡」直作響,嫣紅小嘴微微張著,她啞然無聲的看著,郁涼晚當真是徹底傻眼了…
訂、訂婚?
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怎麼會突然蹦出了訂婚這麼個消息?
這也著實是太驚悚了點吧?!牧子正訂婚,她怎麼會不知道!?更何況,他就算是要訂婚,也只會是和她一個人訂!根本不可能是其他的任何女人,包括桑雪!
杜瑩也真是夠可以的了!為了拆散她和牧子正,什麼辦法都能想得出來,可還是沒用,被逼的走投無路了,竟然就直接強硬上陣了?!
好生氣!她好想沖上去,把杜瑩的惡心嘴臉撕碎,而後,狠狠的踩在腳下!狠狠的!讓她再也沒辦法出來害人了!
兩只小拳頭緊緊捏了起來,郁涼晚的小宇宙頓然爆發,氤氳火氣,在她的周身肆意的縈繞著,霍的站起身,她兩眼也噴火的瞪著杜瑩,當真是再也沒有辦法保持淡定了,可她卻沒有辦法沖上前去,她根本沒有辦法想象,自己一旦現身,為牧子正帶來的,究竟會是何等的狂風驟雨…
指甲嵌進了肉中,想到這一點,郁涼晚立刻僵在了原地,她是真的好生氣,氣杜瑩,更氣她自己!
她好難過,自己怎麼會如此無能,親眼見著自己的男人被人算計,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簡直就是個窩囊廢!!!
又氣又慌,郁涼晚著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偏生她什麼也做不了,就像是和她有心靈感應,魅眸長波穿過空氣,定定的落在了她的雙眸中,牧子正隔空朝著她使了個眼色,讓她乖乖的,不要急,更不要慌,把一切交給她就好…
即使相隔著如此遠的距離,郁涼晚依舊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那一份經由男人眼波傳襲而來的安定感,莫名的,她體內的狂躁氣流就被疏散了,拳頭微松,她強抑著,乖乖站在了原地,如同牧子正所交代的,稍安勿躁,讓他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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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大家都挺驚訝的,這也都怪我們家小四,太過內斂了,從不喜張揚,更不想叨擾到大家,這才特地將訂婚的消息隱瞞了下來,本來今晚他都不打算說的,是我這個當媽的覺得,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委屈了兒媳婦。女人的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我們牧家一定要讓她嫁的風風光光的,絕對不能委屈了她!」
听著耳畔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杜瑩的神色蕩出了幾絲得意,張著嘴,她這會倒是不再緊張了,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強大到完全可以和易瑤媲美一番了…
轉過頭,她看向了一旁的桑雪,舉著話筒對她招了招手,笑的分外慈母。
妝容精致的面龐上紅暈朵朵,桑雪嬌羞不已,半退半掩的挪上了台,眉尖上的興奮和幸福,當真是連濃厚的胭脂,都無法遮掩住的!而這一點,和牧子正臉上的冰冷,形成了絕對的鮮明對比!
「來,孩子,過來。」
把話筒遞給了桑雪,讓她幫自己舉著,拉過她的另一只手,杜瑩牽著她來到了牧子正的面前。
「今天,當著大家的面,你們兩……」
「慢著!」
喊這句話的,不是牧子正,而是,易瑤。
起家家在。她詫異極了,牧子正的身邊,什麼時候跳出這麼個歐巴桑了?Pxxf。
從來都沒听易老頭子他說起過,所以,這個女人絕對有問題!
更何況,牧子正只能是她易瑤的,她干脆趁著這個機會,向所有的人宣示這個主權!將她們那骯髒齷齪的心思,全部都打壓回去!叫她們跟她易瑤爭!
如是想著,易瑤氣勢洶洶的上了台,儼如被人搶了丈夫的女人,撫著額頭,無力的申吟一聲,易緒可當真想就此瞎了算了!
他這個妹妹,到底有沒有腦子啊?這樣沖上去,她能做些什麼?人子正都還沒發話,她急什麼?
明明他易緒如此聰明,怎麼會有她這麼蠢的妹妹!?
無奈的嘆了口氣,易緒抬步上前,想要把易瑤拉下來,以免她徹底丟臉,恰在這時,一直靜立不語的牧子正,突然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