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細的手指輕輕地觸踫到那一塊燙傷的地方,只是輕輕一踫便又彈起來的白玉般的指肚,是她心疼到顫抖的前奏。
那一刻,她的眼里無限的晶瑩,卻說不出一句關心他的話,那才是一種銘記于心的疼痛。
當淚珠漸漸地侵濕了眼角,她只是想悄悄地離開他的胸膛,可是手指只是稍微的懸空,卻突然的被一個大力緊緊地抓住。
她吃驚的睜大了眼楮,淚珠劃過眼角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他的深眸依然合著,只是,自己的手卻被他的大掌給用力的抓住。
只是他似是沒有醒來,只是轉了個頭,另一只手壁寵著她的腦袋移過去,不一會兒她的腦袋便枕著他的肩膀了。
而他,還在熟睡著,她卻已經到了他的懷里。
她沒敢掙扎,心慌著,還沒從驚慌中逃出來,他到底是真睡著了還是在跟她玩什麼游戲呢。
其實,只是習慣了……。
習慣了擁著她入睡,並且喜歡上這種習慣,無法自拔的依賴上這種習慣,喜歡每晚都可以這樣擁著她入睡。
于是他不曾睜開眸子就能抓住她的手,而她,在他的懷里漸漸地合上了清涼的眸子,仿佛他們並沒有到那種無法挽回的地步,仿佛流產的事情從沒有發生。
可是她分明听到了他的嘆息聲,那麼沉重,似是很累的樣子。
深夜里,當整個房子里的人都熟睡,卻未有他睜著眼楮,靜靜地望著面前睡著的小女人,她的臉上很溫和的表情依然沒有變。
他並沒有過分的舉動,只是那麼輕輕地擁著她,在她睡著的時候偷偷地看她,心里有些亂,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會原諒他,他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一個大疙瘩,但是這個疙瘩什麼時候才能解開呢?
只有這時候他們才能心平氣和的在一起,他微微的皺著眉,眼神里說不出的落寞,對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麼簡單的感覺。
她已經完全把他曾經的生活給擾亂了,雖然他曾經很冷漠,很無情,但是曾經他的生活是很簡單的,自從家里多了一個她,就好像多了很多情,不同的感情。
自從她進了這個家門,爸媽都喜歡笑了,整個家里整天都熱鬧非凡,一下子好像多了很多人,她總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不管他怎麼罵她,怎麼吼她。
後來她給他生了兒子,幾乎是拼了性命才把果果生下來,他還記得她當時忍痛的樣子,他還記得她尷尬的爬到他的身上,只為了讓他看到她,喜歡上她,哪怕一點點。
她的前半生似乎都是圍著他活的,從小到大,現在她已經不再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已經出落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女,而且她自己大概不知道,在別的男人眼里,她有多麼的嫵媚多嬌。
他的世界早就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天下,還有她,不知道何時,她悄悄地住了進來,在他的世界里扎了根,而且就在他的身邊,好像細微的根蒂已經連在了一起,根深蒂固。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只是想這麼緊緊地抱著她,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開始患得患失,似是抓不住她的心的那種恐懼。
這麼多年,真的再也不想分離,也不再對別的女人感興趣,只是一個左以若,便已經撐起了他內心的那片廣闊天地。
「傻瓜,自打那年,我的心里,便只有一個你了啊!」
輕輕地撫模過她額前柔軟的黑發,那句話,是發自內心的深切,他愛上她,已經無法再欺騙自己,只是,他要如何告訴她呢,只能在她熟睡的時候才能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他的內心又何嘗不是疼痛,在她受傷的時候,他的心比她還要疼,只是,他又該去跟誰說呢,那種心疼,那種著急。
當在N市踫到她,當在酒店里踫到她,當知道她是被人綁了酒店去陪酒,他的心,恨的無以復加。
那一刻,他就深深地體會到,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一輩子唯一的女人,當他的人被人那麼欺負,他便讓那些人都死無全尸。
可是那時候,她還那麼討厭他,正如現在,她的心里明明不是沒有他,可是她放不下,不肯原諒他。
他知道,他受傷了,她也難過,那一刻,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其實很想睜開眼楮告訴她,他愛她,已經很久很久了。
可是他沒那個勇氣,因為流產的事情實在給她太大的打擊了。
清晨,當她醒來,依舊在他懷里,她沒有吃驚,似是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只是從容的爬了起來,用力的摁著額頭,有些難過,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還在熟睡,看著他平靜的模樣,她卻想起昨晚他用力抓著她手時候的樣子,那一刻,她心跳的很快,幾乎是想要破皮而出的那種感覺。
在他睜開眼楮以前,她早早的起床,不想兩個人相對著卻無言,雖然相擁著睡了一夜,但是並不代表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只是她才剛穿好衣服就听到背後的呻和諧吟聲,轉頭,他已經坐起來。
「早!」很誠懇的一句。
她便點了點頭︰「早!」
然後轉身去了洗手間,沒再有別的話。
卻沒想到他也跟了進來,她還在洗手,他從她的身後將她環住,不是很緊,她卻掙月兌不開,她也沒睜開,只是低垂的眸子靜靜地抬起,鏡子里看到他還沒睡醒的臉,像個貪婪溫暖的孩子。
她也沒矯情的說一句‘你別這樣’之類的話,只是關了水龍頭,他依然那麼從容的抱著她,從鏡子里,兩個人四目相對,她的眼神里多的是清涼,也是望不到底的,他也看不透她的心了,她也不敢看透他,因為她怕那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其實根本不是看到的那樣,他愛她。
怕極了那種錯亂,怕極了他說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怕極了他說,他們根本就是一場鬧劇。
于是當嗓子眼里動了下的時候她還是漸漸地低了眸︰「我先洗臉好不好?」
聲音很輕,輕的好像他們之間很冷漠。
他卻把她抱的更緊︰「就讓我這麼靜靜地抱著你,只一會兒就好!」
她便沒再動,就那麼任由他抱著,一直沒再抬頭,被他抱著的感覺很好,只是心里卻濕潤了,眼楮也濕漉漉的。
他又何嘗不是,竟然也學著多愁善感起來,眼楮干干的,很內疚,很抱歉,很想跟她說生對不起,可惜對不起對她卻已經沒有意義。
于是他只能緊緊地抱著她,即使兩個人的內心都在承受著煎熬,但是沒有人再說什麼,她就那麼任由他抱著不松手,遲遲的都不願意松開。
早上吃飯的時候省長夫人看著兒子還未痊愈的手指還在淚眼汪汪的,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里疼的要命,畢竟這麼多年她這個當娘的可是沒舍得讓兒子受一點點的委屈,但是為了老婆,他卻……看他最近也憔悴了不少,她無法不心疼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這塊肉疙瘩。
以若更是尷尬了,把人家的心頭肉弄壞了,她可是罪魁禍首啊。
「記住在家好好休息,中午我回來陪你吃飯!」他學會了關心,也學會了表現,臨走前基本等于沒看到任何人在身邊,只是扣著以若的後腦勺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然後又叮囑了幾句才離開。
以若沒說話,看著大家都在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她,她便連笑出來的勇氣也沒有了,似乎現在她該去送送他,不然肯定會被人說成沒心沒肺。
「我去送送他!」于是她也離開了座位,只是走出去才發現,根本無言以對。
他的車子還在門口停著,看到她走了過來便沒動,窗子漸漸打開,他從里面看著外面一臉清冷的女人︰「回去吧,小心著涼!」
現在的早上確實是很涼,于是她就打算回去,反正現在也算是表示過了,這樣就算送了吧,那就回去,只是剛要轉身便听到車門被打開了,她一轉頭,什麼都來不及說就已經被他拉進了懷里︰「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走,可是我卻做不到!」
如果不是她剛流產,他一定會帶著她一起去上班的,真想隨時隨地都能看到她。
于是這一次他抱的有點緊,她卻有點受不了,總感覺自己的身後有人︰「快放開,爸媽都在呢!」
「我不管,我自己的老婆,我願意怎麼抱就怎麼抱!」他更是執拗的抱著她,這一句她卻一點都沒辦法反駁。
是啊,他們還是夫妻,沒有改變。
她在回來的時候果果依然跟爺爺女乃女乃坐在一起,只是忍不住傻笑︰「我沒有看到爸爸跟媽媽吻別哦!」
以若剛坐下,幸好還沒喝粥,因為小薇已經笑噴了,而以若,小臉更是紅的不像話。
「我孫子這張嘴啊,哈哈!」省長夫人卻很開心的樣子,捧著果果的小臉就狠狠地親了一口。
「女乃女乃也很愛果果是不是,我也要親女乃女乃!」
說著從凳子上跳下來,站在女乃女乃身邊也往女乃女乃臉上親了一口。
以若只是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昨晚因為冷睿霖燙傷的事情才把那件事情閣下了,不過有時間她還是要好好地跟他談談,他怎麼能那麼教育兒子呢。
「傻瓜,那兩種愛是不一樣的!」小薇很專家的樣子解釋道。
以若又看向小薇,用力的看著小薇,只是小薇根本沒有看到她的樣子,繼續跟果果解釋道︰「女乃女乃愛果果那是親情,你爸爸愛你媽媽那可不單單是親情哦!」小薇笑的皎潔。
「不是親情那是什麼情?」果果很好奇的追問到。
「你這丫頭!」省長夫人忍不住數落一句,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小薇會意的看了以若一眼然後很是慎重的說道︰「是愛情,一種很微妙的感情!」
愛情卻是是很微妙的東西,但是也是很要人命的一種感情啊,以若徹底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哦……!」可是她的親兒子竟然還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著頭,天曉得那麼小的一個小孩他到底懂什麼是愛情啊。
以若就在想,或者也不全都是冷睿霖的錯,小薇也整天跟果果混在一起,說不定……,yu哭無淚,想想,以後她兒子肯定也會是個風流倜儻的花大少的,她想想自己曾經受過的罪,只希望兒子是個專情的好男人。
上午娘仨在家里聊天,小薇眼看笑的淚水都要跑出來了,以若無奈的推了推她的肩膀︰「喂,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啊!」
小薇還在為了早上冷睿霖抽風式的改變笑個不停,弄的以若很是尷尬。
「親愛噠,你一定不要原諒他,你若是不原諒他,他一定會更溫柔的,‘在家好好休息,我中午回來陪你吃午飯’,哎呀,搞的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你們倆人了,哈哈!」
「喂,你鬧夠了沒有我要生氣了哦!」當著省長夫人的面,開什麼玩笑呢,尷尬死了,以若有些難過的喊道。
「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阿姨,你說是不是,大哥是不是改變很大?」小薇笑的喘不上氣來,終于把話鋒轉給了省長夫人。
省長夫人也開始︰「以若啊,其實小薇說的也都對,難道你自己沒發現,他跟原來真的不一樣了,他那臭脾氣都已經多少年了,自從跟你在一起,雖說開始你們有些摩擦,但是後來,他越來越在乎你,難道你真的感覺不出來嗎?」
「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我跟你爸爸看的都很清楚,在你生果果的時候,我們第一次見到他那樣無所適從的樣子,看到他那麼的擔心,他擔心的不是孩子,他擔心的是你,他只是心疼你,後來你走了,有段時間他幾乎像個瘋子一樣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這次你流產,你自己也看到了,他這段日子比你還要消瘦,或者是因為他是我的心頭肉,反正我是心疼的!」省長夫人說道這里有些執拗了,她的兒子一向冷酷無情,可是一旦用了情便會那麼深。
她相信自己的兒子絕對是個好男人。
「是啊若,其實大哥心里真的很在乎你的,他可能沒跟你說過那三個字,你可以想辦法讓他說啊,但是請你一定要對他有信心,你也看到了,為了討好你,他甚至親自下廚,被燙傷了也不言語一聲,他從小就錦衣玉食的,就連爸爸跟阿姨都沒有吃過他做的菜,你想想,他們可都是他最親的人啊,但是為了你,他願意屈尊,他那份心,大家都懂,你也懂的哦!」
這娘倆完全就是他的說客嘛,小薇還叫了他大哥,看來骨子里還是挺親的,只是以若卻有點不敢恭維這娘倆的話。
他那份心……只是親自下廚給她準備晚餐,就可以彌補他們離開的孩子嗎?
不,她不會因為他那點付出就原諒他的,沒有那麼簡單,她心里根本說服不了自己,即使他們還是夫妻的關系,但是,她的心卻無法原諒自己的粗心大意,原諒他的冷漠無情。
那晚的傷害,或者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她無法想象自己將來要怎麼跟他心安理得的走到白發蒼蒼。
「你們倆聊吧,我準備下出去趟,跟幾個太太越好了逛街。」不多久省長夫人走了,或許是看出了以若的難為吧。
她走以後小薇又開始喋喋不休,以若才忍不住了︰「好了,你就別替他說好話了,我心里很明白他這些日子的付出!」
她全看在眼里,他所做的一切,他所受的煎熬,只是,那又如何呢,他們的孩子沒了,她還沒有感受到那種做母親的喜悅,他卻因為憤怒而扼殺了他們的孩子。
他自己說想要個女兒的,但是他卻親手殺了他們未出生的女兒。
這件事情可以說不嚴重就不嚴重,但是說嚴重也真的很嚴重。
畢竟那是一條生命,本來那條生命可以帶給她們家更多的快樂,可是,卻因為他們一時的疏忽而匆忙的來去。
「那你能感覺到其實他很愛你嗎?」小薇有些失落,似是看出了以若心里的疙瘩很難解開。
「愛我……我不想再自作多情,你知道嗎,從小到大,他是唯一我動過心的男人,我以為他一定是我的,只要我足夠愛他,總有天他會愛上我,可是有天我終于明白,單相思只是單相思,他不會因為我愛他就感動到愛上我,我實在是自作多情了太多次,再也不敢對他自作多情了,或者現在他所做的,只是因為他的愧疚,根本不存在于愛不愛的。」
以若說著便低了頭,然後深深的呼吸著,不想讓自己在糾結這個問題,他願意愛就愛,不愛就算了吧,如果注定了他們要在這種生活中過完這一輩子,那麼就這樣吧。
反正很多婚姻都是無愛的,糾纏了這麼多年,她也不再逼著他愛不愛她了,只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比以前更遠了很多。
晚上睡覺前他等她洗完澡,看著她擦著頭發走過來的時候放下了手里的報紙,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現在躺在一張床上都覺得別扭。
「今天有個朋友開了個珠寶行,他說可以隨便挑,我就沒好意思挑個最大的!」
是一副珍珠耳釘,真的很大顆。
以若心里歡喜的很,她是真的很喜歡珍珠,透白的顏色,很干淨很干淨的,她拿在手里看了看,臉上禁不住露出了笑意。
他看著她滿意的樣子心里也落下一塊大石頭,就怕她不喜歡。
「我很喜歡,謝謝!」
她笑著跟他道謝,然後把珍珠又放回在盒子里,很珍惜的放在床頭的抽屜里,然後躺在了他身邊。
睿霖卻有些失落,只是這樣嗎?
她很喜歡,然後呢,就沒點別的了嗎?
「以若……!」
他半躺下,靠在她的身邊,卻剛要說些什麼就見她轉了身,仿佛根本無心要跟他聊些什麼。
他們好像已經很久沒聊天了,她已經很久沒再他耳根嘰嘰喳喳。
他有點受不了這種落寞,但是又必須忍著,不然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
「過幾天我準備去上班了!」流產將近一個月後她跟他提到,這個深夜,注定了有人要睡不著。
「好!」他只能答應,知道她不想在家里呆著。
之後她便沒再有聲音,仿佛睡著了,他的身子半靠在床頭,透過昏暗的燈光看到她旖旎的臉龐,心里久久的不能平復。
他想吻她,瘋狂的吻她。
可是他知道,若是他那麼做了,她肯定會恨他的。
可是他們是夫妻,他們還要僵持到什麼時候,不管他做什麼她好像都無動于衷,她的心好像成了一個巨大的冰塊,冰塊也是可以融化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心要怎麼才能被融化。
只有在她睡著的時候他才敢抱著她,將她擁在懷里,每個早上他都會先醒來,只是從來不會先睜開眼楮。
每一個早上她都會離開他的懷里,但是她從來沒有埋怨過他什麼,她大概不知道那不是習慣動作,那是他在她睡著的時候偷偷做的。
不然她怎麼會那麼安靜,一點都不責怪他呢。
幾天後她終于重回雜志社,只是在樓道里踫到熟悉的面孔,她吃驚的望著那個男子,她忘記他叫什麼名字,只是記得那次他是問路的,那次她跟冷睿霖稚氣,半路上便坐著他的摩托車回來的。
「辛若!」那男子卻記得她,並且很驚喜的樣子。
以若只是尷尬的笑開,忘記別人的名字似乎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辛若你怎麼會來這里,你……!」賈雲飛有點激動過頭。
「親愛噠你終于回來了!」
只是這時候籃子等人圍了過來,籃子拍著以若的肩膀歡迎著,賈雲飛才更加驚喜,似是知道她是來這里上班的。
「好久不見!」
她笑著跟眾人打招呼,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一下子覺得生活真好。
然後大家又是一番長談,很久賈雲飛都說不上話,因為光是李主編就一直說了很久,以若有點受寵若驚,畢竟被主編這麼賞識的原因,不用說也知道是為什麼。
「好了,大家先安心上班,晚上的歡迎派對大家在接著聊,干活干活!」
後來主編一擊掌,宣布歡迎儀式結束,大家就必須各自忙開,畢竟工作的時候很難有時間聊天的,不然被主編抓到,那肯定是要扣錢的。
「晚上行不行啊,冷總能不能同意你自己在外面喝酒啊!」
籃子跟她挨著最近,還是以前的位置,一直給她保留著呢,當籃子悄聲在她耳邊說道,以若只是會意的笑著︰「我沒有那麼大的魅力吧!」
然後各自開始上班。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抱著電腦的感覺是這麼這麼的好。
賈雲飛幾次都想跟她聊天,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以若也意識到了些什麼,于是對他微笑了下。
好久沒有打開的電腦,里面還有很多曾經拍過的照片跟稿子,回歸崗位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了使命的人,特別有種滿足感。
可見人就是不能閑著,不然好人也會閑出病來的,大家沒問她本來打算一個月前就來的,怎麼會推遲了一個月,或者是都知道,又或者,冷家大少女乃女乃的私事,沒人敢問。
不久後有個送花的小伙捧著一大束玫瑰上來︰「請問這里有位左以若女士嗎?」
眾人回頭,都驚艷的睜大了眼楮,那絕對不是普通的紅玫瑰。
以若也轉了頭,還沒等說話,籃子已經受不了的起身跑到門口︰「哇塞,要不要這麼隆重啊?」已經激動的有點語無倫次。
以若也吃驚,誰會給她送花啊,她才剛來上班。
「這里!」于是伸了伸手對送花員。
小伙有點不太高興籃子的反應,一個女孩子,卻望著一大捧玫瑰要流口水的樣子,實在不怎麼好看。
再看以若,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面的,寵辱不驚的樣子。
沒錯,就算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是座金山她都不會多看一眼,倒是這捧花,她很好奇送花的主人到底是哪一位。
「麻煩在這里簽名!」小伙把紙筆交給以若,以若簽完名後收下了花︰「謝謝!」
那小伙便離開了,籃子激動的跑了過來︰「快看看是誰送的!」
比以若還要激動,有幾個女同事也已經羨慕妒忌恨的往這邊跑過來,都知道以若的身份了,對以若真是羨慕的要死。
只是卡片上沒有署名,只有花店里覆上的一句祝福︰「祝福白頭偕老!」
這叫什麼祝福,恐怕花店也不知道送花的跟收花的是什麼身份吧。
不過就這樣吧,在她正在頭疼到底是誰送來的花的時候手機卻響了,是冷睿霖。
她心里就差不多明白了,雖然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他還在看文件,但是這都不妨礙他給她打個電話︰「喜歡嗎?」
只三個字,她便很肯定這就是他送的了,難為他也會注意到這種小細節,讓她在同事面前出盡了風頭。
「謝謝!」卻只有這麼兩個字送給他。
「晚上一起吃飯?」他卻依然好脾氣的繼續跟她溝通,希望她能答應,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想給她慶祝。
「不了,同事們越好了聚餐,吃完飯我自己打車回去!」
她的眼楮望著電腦屏幕,聲音很平淡,仿佛他們已經是很多年的老夫老妻,又仿佛他們的感情並不深厚。
可是她愛過他那麼多年的記憶能被這幾句話抹去嗎?
「那好吧,晚點再聯系,自己注意身體,中午有個應酬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吃飯注意營養!」他真的很關心她了,她近來有點受寵若驚了。
「好!」她的字還是不多,以前是他惜字如金,現在,風水輪流轉了。
他就明白當初她追他的時候有多難過了,因為此刻他的心里也無比的難過,甚至有些煎熬,真的很想把她抓到懷里來好好地蹂和諧躪一番,但是他卻只能溫柔的跟她說︰「那先這樣,晚上見!」
她掛了電話才發現,籃子正在奇怪的看著她︰「怎麼了?」她好奇的問了句。
「喂,大少女乃女乃,脾氣夠大的嘛!」籃子激靈的很,有些事情一看就明白了,似是看出以若跟睿霖在鬧別扭。
以若便笑了笑︰「趕緊工作吧!」先寫稿子,下午再去附近拍些外景。
下午賈雲飛跟她出去拍外景,原本是可以分工的,但是後來主編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因為總裁大人提前打電話過來吩咐過,說她身體不是很好。
但是以若要做自己分內的工作是沒人攔得住的,所以主編便讓賈雲飛跟著她,只是這一路上賈雲飛一直都很緊張的樣子,以若還有點不太適應,畢竟初次見面的時候他還是很熱情的。
「你結婚了啊?」其實他也不太確定,因為沒人明確的告訴過他。
但是他听到大家說話的那個意思,似是她結婚了,而且老公肯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以若就笑︰「其實主編派你跟我出來本來就是錯誤的。」她只是想到若是冷睿霖知道她的小跟班是個男人,而且還這麼如花似玉的,長的跟寶哥哥似地,恐怕冷睿霖會暴跳如雷的。
不過她確定那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佔有yu太強。
「這話怎麼說?」仿佛他很不服氣,不想在別人的眼里自己是一無是處的,尤其是以若的眼里。
以若又是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以後相處久了你就明白了,走吧,我們去那邊看看!」
他幫以若拿著包,在人潮人海中兩個人沒什麼確定目的的走著。
「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分,我一直都覺得我們會再見的,但是沒想過我們竟然在一個雜志社上班!」
賈雲飛又從新恢復了精神,依然跟她聊的很歡。
她也笑︰「是啊,真的很有緣分!」
這個城市這麼多人口,而且他又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兩個陌生人能第二次見面,而且還在一個地方工作,確實挺有緣分。
晚上一群人在輝煌訂的位子,這段時間主編是越來越有格調了,听說是有人送給她一張什麼卡,以若就猜想會不會是冷睿霖賄賂過他們主編了,不過也沒多問,有些事情反正她也做不了主。
果然,他們正喝的痛快的時候經理大駕光臨,跟主編客套了兩句,以若認識這個人,看著她朝著自己走來。
「太太,總裁在隔壁,要不要過去坐坐!」
原來他也來了,以若有些吃驚,這是他的地盤,經理之所以會只喊她太太,沒加姓氏便是因為她是這里的老板娘了。
以若微微一笑︰「不必了,我們玩會兒就回去!」
接著服務生又上了幾個盤過來,說是會所里請的。
主編更是爽快了,今晚喝的有點多。
以若也被灌了不少,若不是因為上個月剛做完流產手術,她估計會喝醉的,因為身體剛好,倒是沒急著作踐自己的身子。
「若,跟我過去坐坐吧,不管怎樣,人家給咱們這麼多好處,算是給我個面子!」
主編雖然多喝了幾杯,不過腦子還算清醒,拉著以若便往冷睿霖那屋走去,以若想拒絕,可是距離實在是太短,轉眼便到了。
「這次你做的真絕,咱們這麼多年的老同學!」
「她喜歡你這麼多年,青春都奉獻給你了,冷總,為了那個小女人值得嗎?」
以若跟主編站在門口的時候就听到這句。
主編沒在意什麼,因為滿腦子都只想著怎麼討好冷睿霖了,可是以若卻听的清楚,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的青春奉獻給他那麼多年,但是後面那個小女人,她確信是說的她左以若。
「冷總,沒打擾你們吧,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謝謝您的抬舉,若在我這兒您就放心吧!」
李主編拉著以若走過去,談吐間還算穩重。
只是這巴結的也太明顯了吧。
就幾個熟悉的面孔,只是這次全是男人,沒有女人,沒有凌紛飛,以若突然有種感覺,似是要想通的時候卻又沒再想下去。
幾個男人各持己見,有待見她的,也有不待見她的,反正這群人對她,想來都是把她當小丑的,她也習慣了,反正從上學那會兒就那樣了
「那我先過去了,若你就留下吧,待會兒正好跟冷總一塊回去!」
就這樣,她又被推到他身邊,李主編離開後她坐在他身邊有些不自在,實在是有些人的眼神很敵視,似是要把她吃了的樣子。
「真是沒看出來啊,當年就以為也就是個小丫頭一時興起,過段時間你也就知難而退了,但是這麼多年過去,留在霖身邊的竟然還是你左以若,來,我敬你一杯!」有個男人舉著杯子要跟以若喝酒,態度很不友善。
睿霖冷冷的盯著那個男人︰「差不多就行了,她什麼都不知道!」替她解釋,不過她也真的是不知道那個男人抽什麼風。
「她會不知道,不是她慫恿你把紛飛趕出這個城市的嗎?」
她才知道,他們所說的那個人竟然是凌紛飛,凌紛飛被他……,她真的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前段時間他不是還跟凌紛飛在一起,可是轉眼……,有些事情真的是誰都說不準的。
「夠了,別再說下去!」
冷睿霖生氣了,這件事情他本來沒打算讓以若知道,以若的心其實很善良,他怕她會自責。
「為什麼不讓說,紛飛何等的素質,一直對你忠心耿耿,這個女人前前後後玩了多少男人啊,她有什麼好的,看你最近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值得嗎?」
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該知道,這個男人對凌紛飛的感情絕對是不一樣的。
以若突然有點受不了,冷睿霖的一個同學罷了,有什麼資格那麼說她,他們真的了解她的生活嗎?
「我讓你閉嘴你聾嗎?」冷睿霖蹭的從沙發里站了起來,手里的酒瓶子摔碎在地上。
幾個男人都開始勸架,屋子里一時亂了起來。
「夠了!」
是以若,實在受不了這種吵鬧,當頭疼yu裂之前從沙發里站了起來,弱小的她大喊了兩個字。
眾人才算稍微平靜下來。
「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懂,你們沒有資格在這里指責我或者冷睿霖,你若是喜歡她就自己去追,何必把氣撒在別人頭上,我們並不熟,所以我不接受你的侮辱,也請你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她冷著臉說了一些話,然後便離開了,眼楮很模糊,她很不喜歡這種方式的交流。
看著冷睿霖幾乎要跟那個男人打破頭,她就是很憤怒,今晚本來是慶祝的,但是現在……她只想趕快回家,她渴望安靜。
「我先回去,你們安撫他!」冷睿霖也不再多呆,知道以若肯定是生氣了,便交代一句就趕緊離開了。
那個男人卻跟被人把腦子給敲醒了似地似是茅塞頓開,是啊,他喜歡的,為何還要推給別人,為什麼不去追,為什麼不去爭取。
以若還是哭了,當外面的風刮在她原本溫熱的小臉上,眼淚情不自禁的滑過臉龐。
為什麼要那麼說她,她到底跟多少男人糾纏不清了,她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她這輩子都是為了他活著,自從愛上他便再也無法回頭。
可是為什麼他的朋友卻這麼討厭她。
心里就是莫名的難過,無法控制的落淚了。
他拿著外套追出來,看著站在外面等車的小女人,趕緊上去將自己的外套給她搭在肩膀上。
她執拗的推開他,把他的衣服也一起丟給他︰「走開!」嫌惡的說道。
「你可以生氣,但是最起碼也要分清楚對象好不好,我可是一直都站在你這邊的!」他有些無奈,有些著急,怕她著涼了。
「少來,不用你管我!」
她說完便轉身往前走,不想看到他,不想讓他看到她哭的樣子。
她倔強的往前走著,他真的很無奈,可是又很心疼,看她哭的那麼難過,本來今晚來這里就是為了跟她一起回家的,本來想直接一個人去找她,怕她不高興就叫了朋友來喝酒,誰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
「以若你別這樣,會著涼的!」秋天的風是涼的,中午還好,早上跟晚上就涼了。
他還是追上她,將衣服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掙扎,他便把她緊緊地抱住。
「好了好了,我替他跟你賠不是,你若是還不高興,那你就打我幾下消消氣好不好?」
說著他便抓起她細柔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揮舞著,她不願意從他,但是又怎麼扭得過他那麼大的力氣。
眼淚繼續在臉上橫飛,可是身子卻暖和了許多,是他寬大的外套的緣故,還是因為他把她抱的這麼緊。
「你不要突然對我這麼好,我會得意忘形的!」她被他抱在懷里,臉埋在他溫熱的胸膛,聲音有些執拗。
他卻笑了,他恨不得她得意忘形,多想回到過去,她可以肆意的跟他撒嬌,不管他喜不喜歡願不願意她都會整天圍著他的身邊轉悠。
只有那樣,生活才是充實的。
「我想對你好,若若,我想對你好一輩子,你盡情的得意忘形就是!」
心里一陣激動,暖暖的,他真的變了嗎?
他竟然說想對她好一輩子,他真的打算好了嗎?
她忍不住抬起頭,眼里還是含著淚︰「你真的打算跟我過一輩子嗎,我可以相信你嗎?」
她真的不敢輕易相信他,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已經不再那麼自信,不再那麼驕傲,她現在像是被踢了龍鱗的龍女,只是個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人。
對生活還有憧憬,但是對他,她卻不敢有半點奢望,他是那麼的高高在上,他身邊的美女如雲,一個小小的她,要什麼沒什麼,能做他的太太,已經是她最大的福氣了吧,至于別的,她真的不敢再奢望。
「我發誓,這輩子我冷睿霖對你左以若,都會不離不棄了,曾經是我的不對,是我不懂的珍惜,不懂的你對我的重要,現在我什麼都明白了,我怎麼還會離開你,我怎麼還舍得把一個這麼愛我的女人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相信我,我們的未來一定是美好的,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只要你願意!」
他很認真,可是提到孩子,她卻突然的心慌,本來就要塌陷在他的懷里,可是就因為剛剛他那一句,她心慌的把他推開了。
「不,我不相信!」她真的不敢再相信他了,好听的話他也不是第一次說了,他何時兌現過。
再也不想被他的甜言蜜語所俘虜,他一向最擅長哄女人開心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