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南俊眉慢慢凝成了「川」字,這女人,在別的男人面前,也是這麼隨便的嗎?不過,司空南忍不住快速的掃了一眼——她的身材,還真是火辣啊!該翹的地方翹,還凹的地方凹,尤其是那挺翹的酥胸,呼之欲出……
該死,自己怎麼想到那里去了!司空南心底暗自咒罵,一抹可疑的緋色迅速爬上了他的玉臉。
孟如藥自然是將他的變化看在眼里,不由得插著腰夸張的笑了起來︰「哈哈,我沒看錯吧,冷血無情,不可一世的三王爺,居然也會害羞?……」
孟如藥話鋒一轉,臉色故作難以置信,「難不成咱們的三王爺長這麼大,都沒看過女人的身體,莫非——王爺你還是個處?」
不出所料,司空南臉上的緋色迅速撤去,換上比比冷霜還要冷幾分的面孔。
司空南雙眸暗沉幽深,直直的看著她,清冷說道︰「你說什麼?」
「不會吧,居然被我說中了!」他越是這樣,孟如藥就越興奮,趕緊故作吃驚捂住嘴巴,像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一樣。
「你……哼,女人,俗不可耐!」司空南故作鎮定,不過眸子卻迅速閃過幾絲尷尬。
司空南惱羞成怒的緊緊抓住手中衣服,仿佛手中是孟如藥的脖子似的。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出了帳篷。
「哈哈,太逗了!」司空南一走出帳篷,孟如藥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哼著小曲,穿上了一身嶄新的男裝,眉眼中頗有些英姿颯爽的味道。
司空南忍住滔天怒意,大步走出帳篷。這個女人,當真什麼都敢說啊——雖然,她說的是實話……
看見司空南朝這邊走來,站在岸邊作畫的幾名女子圍了過去,忍不住嘰嘰喳喳的興奮討論起來。
終于,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在眾人慫恿下,大著膽子走進了司空南,嬌聲軟糯的開了口︰「王爺,您這是要去哪?」
看著司空南手里被鮮血浸染的衣服,貌美女子猜想他是要去岸邊扔掉。到時候自己出言相幫,說不定能換來王爺的另眼相看呢!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司空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仿若寒冬臘月的寒氣襲人,凍得人瑟瑟發抖,「本王要去洗衣服,難道你想幫本王代勞嗎?」說完就將帶血的衣服伸到她面前。
一股腥氣頓時迎面撲來,貌美女子被他那雙黑眸嚇得不寒而栗,驚恐的朝後退去,連連擺手「沒……沒……沒有!」然後飛也似的逃離開來,路上不知被長長的裙擺絆了多少跤。
司空南收回目光,邁著優雅的步子朝湖水持平的地方走去。蹲子,真將將衣服扔在水里,上下擺了一擺。也不管有沒有洗干淨,就把衣服撈起來。使出輕功,晴天點水般的朝畫舫疾飛而去,右手用力朝上一擲,衣服竟穩穩當當的掛在了桅桿頂上,隨著清風獵獵作響。
守衛侍衛們雙目瞪大,眼珠差點月兌眶而出。這還是他們高貴優雅的三王爺嗎,竟然紆尊屈貴的給一個女人洗衣服,說出去,絕對是驚天的大霹靂!
而岸邊的官家小姐們見了如此風姿綽約的司空南,各個掩口驚呼,興奮不已的叫了起來。
…。
晌午過一刻,御廚已經在簡易的廚房里,將黑熊肉用各種精致的食材調料烹飪成了美味的佳肴,再由廚房伙夫分發到草坪上的幾十個小桌上,一人一桌。
孟如藥高高的挽了個男子發髻,換好衣服後聞香而來,自然是不會顧及什麼形象問題,隨意找了個地兒,大快朵頤的品嘗起美食來。
吃過飯後,除去受傷的公子們,只有余下的二十名女子和十二名男子,還有司空家的幾位王爺,一起爭奪這一年的第一才女和第一公子。
未名島岸邊茂盛的草地上,已經擺好了侍衛們從畫舫上搬下來的桌椅,上面放著名貴的畫紙和筆墨紙硯,以及作畫的顏料。
此次的評判,翰林學士黃仲儒站在眾人最前面,眉眼和善的說道︰「今天幾位王爺請老臣來當這評判,是老臣的榮幸。在座的各位不必擔心,老夫此次一定會公正評判,不會因為私心而偏袒了誰,畢竟這第一才子和第一才女的封號,在司空皇朝當中,還是頗有分量的。只要大家表現好,說不定以後會被皇上器重,選入朝中為官也不一定。」
黃仲儒捋了捋發白的胡須,笑著繼續說道︰「那下面,咱們進行第一項,就以這藍天鏡湖——shuiru交融(搞咩也!連這兩個字也算違禁?!)為題,做出一幅畫來,限時一個時辰。」
眾位參加筆試的才子才女們一听,紛紛找位置坐了下來,趕緊拿起筆來,鋪開畫紙,看著前方的鏡湖和湛藍的天空,大多是面色一喜,執筆在畫卷上作起畫來。
而一少部分則是低頭沉思,然後也是神情輕松,各自在心中勾勒出最擅長的畫作,拿起面前的毛筆描繪起來。
祁連兒斜眼看著孟如藥,她臉上依舊一副無所事事的表情,甚至還東張西望著。心里不由的恥笑起來,這野蠻暴力的女人,除了像狐媚子一樣的勾引男人,還能有什麼本事,恐怕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吧!
她這第一才女的名號,也不是浪得虛名的,祁連兒得意非凡,在心中飛快的勾畫一副認為最好的畫卷,然後指揮宮女研磨,一筆一筆認真的描在了空白的畫卷上。
司空未眼神惆悵復雜的看著孟如藥,剛才他回來的時候,听見別人說她一身鮮血的被三哥抱了回來,嚇得他連靠近那頂帳篷的力氣都沒有,心中更是疼痛如刀絞般難受!如果不是自己使氣,沒跟上去的話,她又怎麼會遭那災難?
如今看到她衣服安然的模樣,終于放下了心頭壓著的大石,不過也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他,可能真的愛上了六哥的棄妃,那個喜怒多變,絕世獨立的女子了……
黃仲儒看著眾人都是一副奮筆疾書的神態,反而最右下角的那名縴瘦男子一直撐著下巴,大半個時辰連筆都沒抬一下,心下暗自奇怪,緩慢的踱步到了她面前。
孟如藥听到腳步,微微疑惑的抬起頭來,雙眸清澈,容不下半點塵埃。
待看清來人相貌,黃仲儒不免大吃一驚︰這司空皇朝,竟有如此優雅俊秀的年輕小生?恐怕比幾位皇子都要勝上三分啊!
孟如藥輕蹙眉頭,略帶疑惑,嗓音清秀軟呢︰「先生,有什麼事嗎?」
黃仲儒頓時恍然大悟,心底暗自自嘲︰難怪啊難怪,原來竟是位女扮男裝的姑娘!然後慈眉善目的問道︰「敢問這位小姐,為何還未提筆作畫,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孟如藥抬頭,用筆戳了戳研好的墨汁,一臉無奈的看著他,「有啊,我不會用毛筆。」
看著她怪異的握筆姿勢,黃仲儒不由的笑了起來,想必這是哪家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被父母慣得連毛筆都拿不來了。捋捋胡須,眉眼帶笑︰「可是不用毛筆,小姐你又如何作畫呢,一個時辰可是要到了,不如……你棄權如何?」
不會吧,連毛筆都不會用,還敢來參加皇朝最富盛名的才情會,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嘛!幾名官家小姐一听這話,紛紛掩嘴蔑笑起來,尤其以祁連兒笑得最為大聲。
司空景和武嵐均是不滿的看了她一眼。只有她自己未知未覺,抓住難得的機會嘲笑孟如藥。
「時間倒是沒問題,只是先生,能不能允許我用別的東西代替毛筆?」孟如藥眼珠一轉,閃過一絲狡黠。
黃仲儒微微一愣,除了毛筆,還有別的作畫工具嗎?只當她信口胡說找的借口,隨即頷首笑道︰「只要小姐能在剩余的時間畫出來,用別的工具代替,那也是可以的。」
「那就好,多謝先生了。」孟如藥點頭道謝,左右一望,便起身走到不遠處臨時廚房前,撿了幾只燒黑的樹枝。
而此時,距離比試規定的時間,只剩下了短短的五分鐘而已。
黃仲儒眼露好奇,打量著眼前特立獨行的女子,他倒要看看,她能用這幾節燒黑的樹枝做出什麼畫來?
孟如藥媚然輕笑而回,坐下後用紙鎮將畫紙鋪平壓正,便以炭枝代替毛筆,姿態優雅,行雲流水的下了筆,動作快的讓人目不暇接!
看著孟如藥逐漸顯現的畫,黃仲儒表情先是好奇,然後變得贊賞,接著變成驚訝,最後變成了驚恐!
——這個女子,怎麼如此膽大妄為,竟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