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眼楮盯著河面上不斷冒起的「膿泡」,阿牛呆滯三秒後,一股腥不可聞的氣味便傳入他的口,鼻之中,使人聞之欲吐。且河中的水那里有一點水的樣子,分明就像人身上應得病,而長出的膿包一樣。
不僅如此,膿水中時不時還會冒出與其顏色一樣的水蛭,見到這一幕,阿牛只得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眼楮則是移到了這片巨大膿水中央的小島上。
待過了一會兒後,阿牛平靜的表情忽的多出了一抹失落,眼中也莫名的泛起了霧水。不多時便化為一滴滴淚水滑落而下,整個人顯得是那麼無助與孤獨……
天空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變得變黑,同時阿牛還不知道的是他已經走到了萬毒林最深處,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這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上蒼卻跟他開了一個大玩笑,一路走來,他雖說沒走完整個萬毒林,但大至也看了個遍。期間每走一步,他除了小心之外,無時無刻都在尋找著苗大夫給他說過的「解藥」,但遺憾的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尋到解藥的身影。
心想著還有一日可活的父親,阿牛不禁再次黯然落淚,抽泣中,他仰天怒吼道︰「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竟如此,為何我劉家要遭此大難,聖人啊,難道你們所言的都是欺人之說嗎?
一口氣發泄出心頭的不滿,阿牛「砰」的一聲跪于地面,呼吸中,前方膿水所散發出的那股臭味無時無刻都在侵蝕著他的嗅覺,但他卻不曾有離開的想法。因為他還懷有著一絲希望,那就是膿水中央的小島,從遠處看去,島上森林茂密。至于面積倒不是很大,估計也就有方圓百丈而已。
不過,雖說小島是阿牛的現今唯一的希望,但他要想過去可謂是難如登天,因為在周圍並沒有什麼可以讓他踏足于小島之上的工具,要想過去,他唯一的行徑就是從膿水中游行。但事情可並不只有這麼簡單,先不說腥不可聞的膿水,光是不時從膿水中浮起的水蛭就是一大難題,更不要說膿水中是否還存在著某種更為恐怖的東西了。
其次,現在天空已經快要完全漆黑下來,如果阿牛退回去的話,那危險恐怕將會比白天增加十倍不止。此時,他可謂是進退兩難,有苦說不出……
時過不久,黑夜逐漸吞噬了白晝,連一絲光都不曾留下。夜風,吹得身後樹林「嘩,嘩,嘩……」的響。細雨,毫無預兆的揮灑而下,滴答聲中不僅夾雜了風的呼嘯聲,且還有野獸的嘶吼聲。
蒼天之下,大地之上,只穿了一條內褲的阿牛在細雨中瑟瑟發抖,轉身看向背後的樹林,他真的很想過去暫避一下,但在想到那些毒獸之後,他不得不打消了進去躲雨的念頭。
「哎。」嘆了口氣,阿牛把目光轉向膿水中央的小島,不過由于太黑的緣故,他也只能勉強看到一個輪廓而已。
「吼,吼,吼……。」就在阿牛在思考著如何瞪上小島時,天空中忽然變得狂風怒吼,轉瞬間,隨之而來的便是電閃雷鳴,細雨也變成了傾盆大雨。
面對突如其來的天災人禍,只有十二歲大的阿牛本能的匍匐余地。狂風,鞭策他,暴雨,如針一般刺疼他,閃電,恐嚇著他。在這等情景下,他那幼小的身軀顯得是那麼的弱小與微不足道。但他卻不曾抱怨一句,腦袋中仍然是想著如何才能登上小島……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腦袋已變得昏昏沉沉的阿牛忽然覺得風沒了,暴雨也停了,但模糊不清的意識卻告訴他這一切都還未停止,既然如此,為什麼會突然沒了呢?
帶著許困惑,阿牛努力想睜開沉重的雙眼一看究竟,但可惜的是眼皮在此刻卻沉重無比,任他在怎麼努力也睜不開。透過那僅有的一絲縫隙,恍惚中他看見了一群形像猿猴,白頭紅腳,中軀灰白的生物將他團團圍住,從平穩的氣息上來看,它們似乎並沒有惡意。
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在即將昏迷過去的時候,阿牛用盡渾身的力氣說了聲︰「謝謝……。」
次日,在經過一場狂風暴雨洗禮後,此刻的天空顯得格外的晴朗。烈日當空,在萬毒林深處某個角落,一個只穿了一條短褲的男孩趴在地上昏睡不醒。
陽光照射在他幼女敕的臉龐上,本應顯得紅潤的臉卻是有些蒼白。其次此子外表並不如何出眾,屬清秀類型,皮膚黑黑地,頭發更是干燥得就像一根根發黃的小草,整體來看完全是一副農村孩子的模樣,比較好的是他身體還算強健,並什麼無營養不良的體現。
而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劉鼎」,這是他父親以一袋麥子做為酬勞去城里找了位秀才給起的,本意上是要他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此外,農村中大多父母還都興起小名,一般都是二娃子,小山,大熊之類的,至于他也好不到那里去,或許是由于他力氣比一般孩子要大得多,劉父特意給他起了個小名叫阿牛……
午時,當太陽散發出它最熱的能量後,不省人事的阿牛終于緩緩睜開眼楮,不過醒到是醒了,但看什麼東西都模糊不清,且還出現幻影。腦袋更是隱隱發痛。
「嗯。」用力吞了一口口水,阿牛用手模向另一只手臂,發現昨日挖的竹筍還綁在上面時,他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要不然以他現在這等殘軀要想去找吃的恐怕還未找到就先餓死了。
費力解開捆綁著的樹藤,看不清事物的阿牛也不管竹筍表面是否干淨,拿著送到嘴邊就是狠狠地一嘴。
「 嚓……。」竹筍順著喉嚨進入肚里,漸漸地,阿牛開始感覺到體內的力量與精神力正在逐漸恢復。此時,這根竹筍就像春雨一般滋潤著他身體每一各部分,而他就是一根枯萎的小草,在春雨的滋潤下,他重新煥發生機……
吃完一根竹筍,阿牛閉上眼楮醞釀了一刻鐘左右,當他在次睜開時,這一次出線在他眼中的世界總算恢復了正常,不過腦袋卻還是昏沉得厲害,顯然,在昨晚的風雨交加中他不幸感冒了。
在這等情況下發燒,對于阿牛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但他可不打算就此放棄,畢竟父親時間已經不多了,想到這里,他雙手撐在地上緩緩地站立起來,抬頭瞟了一眼膿水中的小島,他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後,便抬起發軟的雙足,搖搖晃晃地沿著膿水邊緣行走,心中祈禱著能尋到點對他有利的東西。
這般一直走了許久,在將「膿湖」繞了大半之後,兩眼無神的阿牛忽的閃過一道精光,緊接著只見他快速的向前奔去,因為他發現前方三十米處的岸上竟然有著一座木筏。
待來到近前,阿牛走到木筏上仔細打量一番後,內心中的欣喜立即轉變成了激動,他發現木筏除了有些陳舊外,一切都還完好。且連接處還很牢固,分別由三根木錐將四根干木串聯在一起。
除此之外,阿牛腦中還冒出了一連串疑問……這木筏是誰做的?難道有人來過這里?究竟是誰了?
仰著頭苦思了一會,想不明白的阿牛果斷將這些問題拋于腦後,畢竟對于他來說,知道是誰又有什麼關系呢,他只不過有點好奇罷了……
費力將木筏整個推入膿水中,阿牛縱身一躍跳了上去,不過下一秒他又跳回了岸上,並小跑著進入樹林之中。
時間不快,阿牛又跑了出來,不同的是他手中多了一根比他還要高上許多的木棍,棍身一頭比較細,另一頭則比較寬。其次,在他背後還跟了一群大小不一的毒蛇。
眼看其中幾條跑在最前面的毒蛇就要咬到他的,在這關鍵時刻,只听他輕喝一聲,跳上木筏。不敢多想,阿牛雙手抓緊木棍插入膿水中,用力一撐,木筏在這股力度下被渡離了河岸。
雖然成功躲掉一次蛇嘴,但阿牛可不敢掉以輕心,在他記憶中,他可是知道蛇會游泳的。就在他準備撐第二桿時,他忽然發現剛才還凶神惡煞的蛇群竟然停在河岸上,蛇眼愣愣地盯著膿水,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見狀,阿牛用手中的木棍劃了兩下,待距離隔遠了一些後,他這才放下心來一坐在木筏上大口喘氣,不過剛猛吸兩口他就立即握住了嘴鼻,經過剛才的一切他竟忘了膿水中那腥不可聞的臭氣。這不,剛吸了兩口他胃里就一陣波濤洶涌,一副欲吐卻吐不出來的苦相。
如此過了一會兒,當反胃感漸漸退去後,空閑之余,阿牛側身看向膿水中。下一刻,他眉頭忽然緊皺起來,因為他發現濃水中有著許多拇指大小的水蛭,如果只是幾只他倒還沒什麼感覺,但就這麼一眼,他竟然發現了不下數十只,在這等數量下,他不由變得毛骨悚然。
「呼。」輕吐出一口熱氣,隨後阿牛在這緊緊張張中休息了一刻鐘,期間他無時無刻都在盯著膿水中的水蛭,生怕這些丑陋的家伙跳上來咬上他一口。其實他的擔心完全是多余,水蛭就像魚一樣,只要離開水,一般都活不了多久,即使此時的水蛭有些怪異也是一樣……
站起身,阿牛看了一眼膿水中央的小島,接著雙手抓住木棍插入膿水中,用力一撐,木筏便載著他向小島駛去。
然而,剛行駛了沒多久的阿牛就發現隨著離小島越近,膿水的深度也隨之增加,不多時,他手中的木棍就很難撐到水底了。直到完全撐不到後,阿牛只得很無奈的用木棍在水中劃行,雖然還能夠行駛,但他的速度減慢了許多,且還很浪費力氣。
好在小島離阿牛並不是很遠,不一會兒他就劃行了一半距離,期間有一件事很是讓他哭笑不得,笑的是隨著木筏的深入,他發現周圍的水蛭正在逐漸減少,哭的是水蛭由先前拇指大小變成了鵝蛋那麼大。
照此下去,阿牛開始懷疑後面會不會有比他還大的,雖然目前這些水蛭未曾攻擊他,但他相信要真遇到比他大的水蛭,他小命就會極有可能不保了。
一想到會有這種可能,阿牛便不由得顫顫巍巍起來,用木棍劃行時也小心翼翼的盡量不觸踫到水中的水蛭……
時間在恐懼中過去,直到木筏劃到了離小島只有十米距離後,阿牛繃緊的神經霎時由高變低,到了這里,可以說他已經渡過了膿湖。一路上,事實確如他所想的一樣,越到後面,膿水中的水蛭也就越大,目前為止,他所看到的水蛭最大的竟然超過了半米,如此恐怖如斯,怪不得先前那群毒蛇不敢下水。
不過,雖然阿牛撐過來了,但長時間的緊張,讓他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不堪,精神大量的消耗使他很想現在躺下來休息,其次,劃了這麼久,他兩只小手可謂是酸痛得要命。
「哎。」嘆了口氣,阿牛空出一只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隨即揮起手中的木棍再次向著小島劃行,畢竟已經來到這里了,就算要休息起碼也得到了岸上再說。
「呀。」輕喝一聲,阿牛握緊木棍在膿水中用力一劃,木筏在這股力度下隨之滑行了一米多遠,提起木棍,阿牛再次將其插入膿水中,但出奇的是這次木棍只插到了一半就停了下來,感覺就像抵到了什麼東西。
「呃。」略微一愣,阿牛隨即握緊木棍又插了兩下,感覺還是被什麼東西抵住後,他抓了抓腦袋疑問道︰「怎麼回事?剛才明明還深不可測,怎麼才這麼點距離就變淺了!」
對于阿牛的疑問,膿水中很快作出了解答。只听一聲類似于大象的吼叫,接著便是阿牛所在這片膿水猛然被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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