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可能需要撕開一點兒這姑娘的衣服才能拔箭和斷定箭頭有沒有抹毒。」
御醫為難的說道。
「你們,通通退出殿外。」
顏冥夜冷冷的說道。
當下,殿內所有人,連同另外兩位王爺也一齊向殿外退去。
很快,殿內除了顏冥煜、顏冥夜、御醫、小妖和昏迷中的鳳舞,再沒有其他人。
「好了,該怎麼著怎麼著,一定要醫好她。」
顏冥夜說話依舊是冷冷的,看上去好像很鎮定自若。
可顏冥煜卻知道,他早就心急如焚,一顆心上躥下跳的全為了她而牽動。
小心翼翼的撕開中箭處的衣服,御醫只看了一眼傷口周圍,便放下心來。
這看上去並沒有中毒的跡象,並且他聞到了一股麻醉藥的味道。
「皇上、王爺請放心,她只不過是中了麻醉藥,昏睡了過去,微臣這就為她拔箭療傷。」
「拔的時候小心點兒,別弄疼她了。」
听了顏冥夜的話,御醫心里那個暴瀑布汗。
箭頭沒入肉里近一寸半,這樣一拔出來,怎麼可能不弄疼傷者。
不過好在因為箭頭上沾有麻醉藥的關系,就算真的弄疼她了估計她也不會有感覺。
拔箭、止血、敷藥、包扎,一切弄妥之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
顏冥夜扶起鳳舞,小心的避開她的傷口,將她抱起。
趴在她身上的小妖自從那奇怪的舉動之後,一直抓著她的衣服沒撒手。
沒辦法,只好順手將他也抱在懷里。
「皇上,今天我們暫時住在宮里。」
「那是自然,好好照顧夜王妃,朕明天再去看她。」
顏冥煜不住的點頭,一邊推開御醫向他伸來的手。
「你煩不煩啊,朕不過是一點兒小擦傷,哪用得著你來診斷。去,夜王和夜王妃今晚住哪兒,你就在哪兒呆著,密切注意夜王妃的傷情,她若有什麼事你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吧。」
「微臣明白,微臣這就去。」
膽戰心驚的退出迎合殿,御醫頭也不回的小跑著離去。
這下就只留下顏冥煜一個人在迎合殿里了。
他半坐起身,單手撐著地面,斜斜的看著殿的頂部。
絕美的壁畫畫滿了整個天花板,畫里描繪的是他地位的象征。
可就是他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地之傲君,卻總是落得被他人舍命相救的份兒。
一條條鮮活的性命在他的面前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他已經記不清那些為了他而犧牲性命的人的相貌,也記不住那些人的名字。
可是每當一個人為了他而倒下的時候,他就會在自己心里狠狠的刻下一筆。
不讓任何人再有傷害他的機會,不讓任何人有再為他犧牲的可能。
他為了這一目標,一直在努力。
可是直到現在,就算是那些曾經為他犧牲的人的數量,他也數不清了。
他的心被刻得千瘡百孔、滿目瘡痍,再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他突然自嘲的笑了……
這次,又多了一個,還是一個對顏冥夜那麼重要的女人。
如果他一次次的忍讓換來的卻是他人一次次的得寸進尺。
那麼,請容他自私一次,以一次的暴戾,換來永久的和平。
「皇上,听說今晚來了刺客,您沒受傷吧?」
「皇上,臣妾好害怕呀,刺客該不會再來吧?」
「皇上……」
「皇上……」
唧唧喳喳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顏冥煜皺起眉,看著這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朕累了,扶朕回寢宮。」
對一起來的一個小太監招呼道,顏冥煜向他伸出手。
手才一伸出,幾個潔白如雪的手都模上了他的手心手背。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們,給朕退下。」
「皇上∼」
「沒听見朕剛剛說什麼嗎?朕累了,想休息。」
沉下聲來,顏冥煜此時的神情像極了剛剛的顏冥夜。
女人們抹著虛假的眼淚,一個個離開了。
由小太監扶著,顏冥煜真的感到累了。
暫且休息一晚,刺客的事,明天再處理吧,明天……
「小妖,鳳舞姐姐受傷了,你別老粘著她。」
房間內,顏冥夜對著那一直趴在鳳舞身旁的小家伙無可奈何。
任憑他怎麼說怎麼勸,他小子就是不願意離開鳳舞的身邊。
鳳舞右肩有傷,所以只能讓她側身睡著。
一個人睡已經很辛苦了,如果還得帶著小妖一起睡,那她還用不用睡了?
只是……
對小妖不能用強拉硬拽,剛剛他試圖拉小妖下來,他尖銳的哭聲瞬間驚動了外院的錦衣衛。
若不是因為麻醉藥的藥效還沒有過,恐怕鳳舞早被他吵醒了。
「小妖,你不能這麼不听話!」
小妖一轉頭,給了他一記大白眼。
說到行軍打仗他懂,官場上的爾虞我詐他懂,偏偏就是不懂得怎麼和小女圭女圭交流。
怎麼給不懂事的女圭女圭做思想工作,從來沒有人教過他這個。
「唉,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過本王警告你,你要是敢踫她的傷口一下,本王馬上把你扔出去。」
他威脅得一本正經,真當小妖全听得懂似的。
小妖完全不理他的樣子,偏頭靠在鳳舞的懷里蹭了兩下,即閉上了眼楮。
顏冥夜瞪了他半天,終于還是決定放棄和這小孩較勁兒。
所幸小妖睡得很乖巧,一晚上都沒怎麼翻身,也沒有哭鬧。
早晨,鳳舞幽幽醒來時,懷里除了小妖,還多了顏冥夜的腦袋。
「顏冥夜怎麼也睡在這里……」
她伸了伸懶腰,看著顏冥夜自言自語。
顏冥夜的眼楮下面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好像都沒怎麼睡的樣子。
動了動酸痛的胳膊,她繞開小妖和顏冥夜,坐了起來。
肩膀上還綁著沾了血的白布條,鳳舞看到這嚇人的暗紅色,忽然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昨天晚上在皇上的壽宴上好像一不小心為皇上擋了一箭。
唔……
可是為什麼她的肩膀一點兒都不疼呢?
試著動了兩下,確實是一點兒疼痛感都沒有。
她小心的解開肩上的紗布,在看到那傷口時,她幾乎是驚叫了出來。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