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嫣凝視著臘梅,忽抬頭,仰臉看著李期︰「四皇子,她真是細作?」臘梅只是來找她回去,並沒有做出對成軍有傷害的事情,這點她最清楚。
李期迎著風嫣的眸光,慢慢蹲下,臉龐與她的很接近,冷冽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風嫣的瞳眸︰「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是細作?」唇邊掛著冷酷的笑意,就算那笑美得像一朵花,那也是一朵暗夜里的罌粟花。
終于懂得為這女子狡辯了嗎,冷鋒?
李期的心底其實也是蘊著怒火的,自從冷鋒進營後,自己一直重視他,籠絡他,就算知道他可能有「斷袖之癖」,也不疏遠他,原本以為可以讓他對自己改變看法,對自己忠誠。可是,自己錯了,冷鋒既然是那個手執獅面綠玉的人,就不容得自己去感化、去拉攏,因為,擁有獅面綠玉者,皆為死士。
冷鋒,今天不承認與這個女子有關系是嗎?不承認與她有勾結是嗎?本皇子對你的好,你不領情。
好,等著瞧!
他伸出手,手指縴長,比女子的手還要美,只是多了剛健。
他捏著臘梅的下頷,用力地捏著,把臘梅嬌小的身軀提了起來。
臘梅因殘忍的捏勁被整個提升起來,手腳掙扎著,臉上是痛苦的神色。
她的嘴角滲著血絲,她的雙眸射著倔強而仇恨的光芒,她不會承認認識風嫣,她很清楚,李期現在的目的是什麼。
風嫣跟著站起來,扭頭不看臘梅的苦況,心里痛著。她知道此刻不能把情緒外露,一旦被李期知道她認識臘梅,那她喬裝到他身邊潛伏報仇的計劃就會前功盡棄了。
要救臘梅,唯有見機行事吧!
「冷兄弟,你來了軍營這麼久,你說說,我們軍營現在還缺點什麼呢?」他問得漫不經心的,很隨意的樣子,不過,風嫣知道他絕對是有的放矢的。
「恕冷鋒愚昧,冷鋒覺得軍營里什麼也不缺。」她不知道李期打什麼鬼主意,不敢胡亂回答,現在,她已經恢復原來的清淡,語氣平靜。
李期不屑地望了臘梅一眼,手還是狠勁地捏著她的下頷,那下頷現在已是青於一片了。
他側臉逼視著風嫣,幽深的眸子發出咄咄的光華︰「冷兄弟,你真是不夠細心,我們軍營里,還缺一樣東西,那就是軍——妓——」在說到「軍妓」兩字的時候,他說得慢慢的,狠狠的,一字一字如鋒利刀刃般落在風嫣的心上,讓她渾身顫栗著、驚懼著。
軍妓?
是的,的確是這樣。
風嫣剛來成營的時候,還因為發現沒有軍妓而認為他帶兵有方呢。
今天,沒有軍妓,竟成為他用來威脅她的借口了。
也就是說,他打算把臘梅充當軍妓了?
一股寒意從風嫣的脊骨往上竄。
臘梅听了也顫了一下,臉蒼白如紙,眸子掠過驚惶,「你無恥!」她吐出一句,明顯,嗓音顫顫的,內心的脆弱展露無遺。
風嫣內心震動不少,本以為臘梅挺過審訊這關,自己再想辦法救她走就行。不料李期居然想出這樣一個陰險的辦法逼迫臘梅就範,她心里恨意又濃烈起來。
李期,卑鄙如你,你不得好死呀!
「軍妓?四皇子不怕影響軍紀嗎?」風嫣提醒,她知道李期最怕軍紀被破壞,所以,借此擾亂他的決定。
這小子真會說話,居然想用這個來打消我的念頭?
李期壞壞地一笑,「不,這小娘子姿色不錯,她會讓本皇子的士兵更加熱愛生命,作戰更勇敢的。」說完,出乎意料地突然手運勁一甩,臘梅整個就被甩出很遠,「 當」一聲,撞在營帳里的兵器架上,那些棒、刀、槍都乒乒乓乓地響著倒地,聲音十分刺耳。
他要用行動粉碎冷鋒的信念,讓他知道,自己是決心把這個女子充作軍妓的。
臘梅整個癱在那些散落一地的兵器上面,因為疼痛,眉蹇著,嘴角的血還在滴著,散亂的雲鬢讓她看起來異常狼狽淒慘。
風嫣的拳緊緊地握著,在發抖,她有一股想走上前去打李期一拳的沖動。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否則,兩個都逃不了。
她站在原地不動,心,其實在抽搐著。
「姚華,去把紅帳篷撐起來!」李期唇邊帶笑,眸子盯著風嫣,冷酷地向外面吩咐。
只听得「是」的一聲應諾,營帳外的姚華腳步聲就漸行漸遠了。
紅帳篷?那是軍營中的歡場,是女子最恥辱的領域。
撐起了紅帳篷,臘梅就得去做那笑臉迎人的妓子了。
李期,逼人太甚了!
風嫣胸口怒火在灼灼燃燒,瞳眸已經被點亮了火把。
她側臉看到,癱在地上的臘梅眸子里淚滴悄然滑落,烏黑的發絲散亂地披在臉上,那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可憐模樣,撕碎了她的心。
顯然,臘梅已經失了主張了。
風嫣腦袋轉著,有什麼好辦法令她月兌險呢?
李期研判著風嫣,唇勾著,依然坐在幾案旁悠閑地喝著茶,似乎,那是絕世好茶,「冷兄弟,紅帳篷一旦撐起來,到時軍營可熱鬧了,你說是嗎?會不會排成一條長龍呢?很多士兵已經幾個月沒有聞過女人味,這回,他們該開葷了。」
他話語邪惡,如一條劇毒的蝮蛇,狠狠噬咬著風嫣的心。
風嫣眸子「 」地燃起了灼灼的火焰,不過,很快,又理性地掐滅了。
外面傳來姚華的稟告︰「四皇子,紅帳篷已經準備好了。」
這話無疑是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