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膳之時,所有的人齊聚在大廳里面。
蘇默默也被錦夜瀾給放出來,她剛落座,便看到無雙公子對她媚笑。一雙狐媚的眼楮蕩漾著滿滿春水,蘇默默端著茶杯的手有些抖。
被如仙美男那麼看著,活生生的要折煞她的陽壽啊。光是那一眼,就能讓人心甘情願將魂魄給散了去。蘇默默心口的珠子激烈的跳動,臉上泛起了可疑的紅暈。
今天的氣氛有些沉重,整個圓桌的中央擺放著的便是尸香魔芋。
錦夜瀾眼光在眾人身上來回轉悠,嗓音說不出來的清冷︰「楚楚,這朵花你可是認識?」
雲楚楚的臉色有些蒼白,回答錦夜瀾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夜瀾哥哥,這朵花兒是十三過門時我送給她的禮物。」
「那你可是知道這花兒具有毒性呢?」錦夜瀾不緩不急說著,周身隱隱散發出駭人的殺氣。眾人心里騰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同情或是憐憫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雲楚楚的身上。
「楚楚不知道。」雲楚楚臉色蒼白如紙,動人的大眼楮看著錦夜瀾,「夜瀾哥哥,楚楚若是知道這種花兒有毒性,楚楚又怎麼會養這種毒物在身邊?」
蕭仙仙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將尸香魔芋的毒性給說了出來。
眾人議論紛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向來嬌小可人的楚楚竟然會存有害人之心。楚楚咬緊了牙關,「夜瀾哥哥,你相信楚楚好不好?」
「夜瀾,尸香魔芋這種花兒不是一般人能夠尋得到的。」雷顯明開口說道,「也許這花暗中被人給掉換過。」
「夜瀾,我看這件事情有蹊蹺。」錦上花皺起了眉頭,「當初楚楚是當著大家的面兒將花給送了出去,那時候大伙不是都不識得這花是尸香魔芋麼?」
「夜瀾,倒不如讓十三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給說出來。這花一直在十三那兒養著呢,忽然她就著急想將花兒給月兌手,想必這里面有著一些隱情。」蕭仙仙冷眼看著蘇默默。
果然這些人打太極打到了自己的身上,蘇默默先給自個默哀了三秒,才開口說道︰「我一早也不知道這花兒是個什麼玩意,我就將它隨意扔在了櫃子里面鎖著。有天散步的時候遇見了侯爺,侯爺告訴我那朵花很稀奇,叫天香魔芋。」
蘇默默瞟了一眼錦上花︰「天香魔芋能治百病,前些日子我抽空回了一趟家。在路上遇見舊相識,他身中劇毒,我就想著拿這花去救他。哪知道他看了這花一眼,忽然神情悲憤,一下子就猝死。」
錦夜瀾眯起了眼楮,他的小十三不光有著斗猛虎的本事,看來她瞎掰的能力也越來越厲害。禁足的幾天,她倒是過得很快活。
「故人已死,我心有悲憤,覺得那花不詳。可丟掉它,心里又有幾分的不舍。因而我托岳姐姐幫我尋一個買家,我將這花給賣出去。之後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蘇默默恨無辜的看著錦夜瀾,「王爺,我也是受害者。」
蕭仙仙冷哼一聲︰「這朵花兒能攝人心神,你這麼長得時間都沒有事情,可見你身上的本事也很不一般啊!」
蘇默默面色尷尬︰「那天一閣處處透著古怪,我上次還看到白衣……」
冷邀月連忙打斷蘇默默的話語︰「這朵花很邪乎,很懂事情都是不可思議的。上次天狼虎煞不也是莫名其妙就跑到十三的院子里面去了麼?」
天狼虎煞最後被蕭仙仙給肢解了,她從天狼虎煞的尸體里面倒是查出了一種毒。這種毒不是她平日里慣用的毒,也許在這些人中間還隱藏著用毒高手。
十一說道︰「那天狼虎煞也是楚楚姐姐所飼養的。」
十二幫腔說道︰「楚楚姐姐,你這下可是慘了,所有的罪證都指向你哦!」
雲楚楚臉色蒼白,她倒是忘記還有這麼一茬事情了。那時候她見著錦夜瀾沒有追究,便沒有去查探到底是誰將她的天狼虎煞給放了出來。如今再牽扯上這一件事情,怕是連錦上花都沒有辦法保她了,一瞬間面如死灰。
沉默了許久的青洛開口說道︰「王爺,我倒是知道那朵詭異的花兒為什麼不會傷害十三。」
「哦?青洛你居然知道?」雷顯明第一個反應過來,出口便問。
「十三的脖頸上佩戴著雙鳳玉佩,那是皇宮里面的寶物,有著鎮邪祛毒的作用。」提起這塊玉佩,青洛的眼里出現難以抹去的傷痛。
錦夜瀾點點頭︰「青洛一說,我倒是想起來這塊玉佩不同于別的玉佩。」話鋒一轉,「老八,你又是如何得知用清水養這花兒?」
「老八」這個詞兒和「十三」一樣的難听,前者听著無非是讓人產生兩個歧義,第一是以為錦夜瀾在叫他「老爸」,第二則是讓人想起王八。而蘇默默的代號「十三」,說出來便有點不文雅,憑直覺就是傻逼一個。
「我當時和十三開個玩笑,隨口說的。」錦上花的腦筋轉悠得相當的快,「一般的花兒都是種在泥土里面,我信口胡謅,叫十三將花兒種在清水里面。夜瀾,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吧?」
錦上花似乎不相信錦夜瀾會將矛頭指向他,黑幽幽的眼珠子有些傷痛。
被美人兒這樣一瞧,錦夜瀾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我這還不是為了公平起見麼?將心中的疑惑給說了出來,免得大伙兒都藏在心里憋著。」
錦上花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錦夜瀾。
蘇默默在一旁嘀咕︰「強中自有強中手,八哥不是一般的強。」
無雙公子的手冷不防的握住了蘇默默的手,嚇得她一驚一乍的。想把自個的手個抽回來,哪知道無雙居然死皮賴臉的不肯松開。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為了保持世界的和平,在這個節骨眼上,蘇默默遵循著孔孟之道,女乃女乃的,忍了。
掌心傳來一陣溫熱,心里泛起了一陣異樣的感覺。蘇默默開始碎碎念,美色乃浮雲,男人乃浮雲,神馬都是浮雲。
一群人糾結來糾結去,也糾結不出一個所以然。
可事情都擺在這里,雲楚楚無論如何也是月兌不了干系的。最後錦夜瀾罰雲楚楚去庵堂里面陪太妃念經,庵堂里面的生活十分的清淡,這個月的時間倒是苦了雲楚楚。
不過大伙都明白,這個算是最輕的懲罰。
眾人散伙,各回各得別院。錦夜瀾將蘇默默留下來,冷眼看著她︰「小十三,你就說說你搗鼓這麼多事情出來干嘛?」
「王爺,我比竇娥還冤。」蘇默默垮著一張小臉,「你瞧我的樣子像是壞人麼?」
錦夜瀾搖搖頭︰「看著還真不像一個壞人。」
「那不就結了麼?」蘇默默拍拍胸脯,「我這麼無害,怎麼會去想著陷害別人呢!」
錦夜瀾還是搖搖頭︰「可你看著你不像好人,小十三,剛剛在早膳之際,我已經幫了你良多。下次,你好之為之。」
蘇默默嘟起了小嘴︰「就算你給自己臉上貼金,我也是不會相信的。」
「通俗來說,你幫助了我,我理應感恩戴德。可是,這所有的罪魁禍首都是你,你要是不娶上這麼多的人,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王爺娶人壓根就是天大的錯誤?
「好吧,我知道他們有人懷疑是我暗中掉包了。但是你相信我不會做這種事情對不對?」
看來蘇默默腦袋有些開竅,竟然想通了這個關鍵的地方。
錦夜瀾有些欣慰了,那些超級大補品沒有將她的身子給補好,倒是將她的腦子給補回來。這些珍貴的藥材終于實現了它們人生中得一個重要作用,也不能稱之為浪費。
錦夜瀾一直保持沉默,蘇默默于心不忍,口氣漸漸的緩和下來︰「王爺,就算我對你的所作所為十分的感動,我也不會因此出賣自己的身體。」
錦夜瀾忍無可忍,「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十三,我好心幫你,你居然將我想得如此的齷齪。」
蘇默默石化在原地,腦海里面天旋地轉。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姑娘,我好心救你,你居然恩將仇報。」當時她踢了伽若一腳,伽若便是這樣對她說。
蘇默默與伽若所在一起的時間不過幾日,可那時候的溫暖對她而言是彌足珍貴的。她每日總要細細的回味與伽若的對話,然後甜蜜到心酸。
錦夜瀾說這話的語氣與伽若異常的相識,簡直就是當時伽若那神情的翻版。
這兩個人之間會有怎樣的聯系呢?不對,他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應該是自己出現錯覺了。蘇默默嘴里咧開一個笑意,她肯定是想伽若想瘋了。
錦夜瀾看著蘇默默瘋瘋癲癲的表情,嘀嘀咕咕的嘟噥了幾句。素手一揮,讓蘇默默給退了下去。他瞧著她的背影,心里雜七雜八的涌起了無數感覺。
身邊雖然娶了十三位,可心里只能容得下一位。
無雙公子笑著走了進來︰「你的王府需要好好的清理一番,各色人物都能夠混進來,也當真是厲害。」無雙手上拿著那朵尸香魔芋,「此花乃是貢品。」
周身散發出濃烈的戾氣︰「看來他還是不想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