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惜妃劇烈起伏的胸口這才漸漸平復了下來她坐把玩著手腕的玉鐲眼底充滿了猶如嗜血狂魔般血腥陰森駭然.回想當初她就是用這個涂滿了具有墮胎功效的附子粉的手鐲殺死了納蘭紫鈺月復中胎兒她嘴角奸戾的笑意就越發加深
「不管你是納蘭紫鈺還是楚沐想與我斗?哼你還女敕著呢」眸色森寒盯著手上的鐲子惜妃恍若自己瞪著的正是讓她恨之入骨的楚沐般
恍惚的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倒回到了一年前她挾持納蘭紫鈺在那湖邊之時事情雖然早已過去一年有余然而記憶卻依舊深刻如昨日剛發生之事臉上的釵傷早已愈合結疤而那錐心刺骨之痛卻仍舊清晰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當日毀容之恥
她們姐妹自小就不習水性當日她本欲趁納蘭紫鈺不備推其下湖來個玉石俱焚沒想到竟背後遭人暗手推人不成反倒自己被人給扔進了湖里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上天垂憐讓她順流而下巧然飄到了下游岸邊幸而撿回一跳殘命她當時只覺得慶幸然而此時此刻她才恍然原來上天讓她活著就是為了今日的報仇雪恨
自打那以後她就借宿在一個貧困農家里調養著身子本以為這一輩子都將這麼苟延殘活著沒想到卻讓她趕上了一年一度的選秀為了改變不堪的命運她不惜混進秀女住所殺掉了真正的洛芸惜冒名頂替原計劃本是想就此入宮飛上枝頭變鳳凰可臉上的疤痕卻讓她只得委屈身份做一宮女更何況她那時便洞悉到政局的風雲暗涌屈身宮女等待時機對她而言倒無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不出半年天佑與摩薩聯姻突告失敗邊關生變戰事突起皇上親自領兵親征朝中一切政權均交由平南王代理幾乎是一夕之間整個天佑王朝瞬息偷天換日變了天江山易主舊皇戰敗自刎新皇登基軒轅和碩坐上這權勢的巔峰幾乎未費吹灰之力便已唾手而得而老太後一時間也不堪承受桑子之痛失權之辱暴病去世
瞅準時機她打點太監躋身後宮舞姬更找了宮中最頂級的刺青高手為臉上的疤痕紋上了梅花種種‘機緣際會’她這才自舞姬月兌穎而出搖身成為了新皇新寵如今的惜妃
本來這樣的生活春風得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彌補了她內心深處的舊恨本以為納蘭紫鈺已經被舊太後賜死斬首了沒想到她卻以楚沐的身份再次闖入了自己的生活就像是索命的幽靈一般死死的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呼吸痛苦
天下之大她納蘭紫鈺為何偏偏要與本宮過不去?從小奪走了父母的獨寵如今又來搶皇上的恩寵難道她生來就是要與本宮爭鋒以對的嗎?哼別做夢了今日的洛芸惜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納蘭紫杉沒有人可以奪走原本屬于本宮的一切沒有思到此處惜妃早已恨得是咬牙切齒憤慨的抓起桌上的茶碗擲地扔出 當摔個粉碎
「娘娘」張羅晚膳歸來的彩鳳正巧趕上了這一幕不禁驚駭莫名誠惶誠恐的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不關你事」見罷惜妃這才壓下心中憤怒沉聲道
「是」顫聲應著彩鳳這才站起身來走到桌前一一擺上膳食「娘娘請用」說罷隨即恭敬退去一旁
冷眼看了眼桌上的膳食惜妃卻並未開動眸光狡詐一閃隨即抬眸看向彩鳳吩咐道「把這些都收一收即刻擺駕靜思閣」
「娘娘您這是……」聞言彩鳳不禁听得滿腦糨糊
「讓你收你就收哪來那麼多廢話?」見彩鳳疑惑惜妃當即冷顏怒喝道
「是」听罷彩鳳再也不敢多問隨即便著手利索的收拾了起來
怡薰殿離靜思閣足足相隔了兩個庭院站在靜思閣大門之外望著那月兌漆斑駁的大門惜妃的臉上不禁揚起一抹莫測高深的奸笑
「把東西給我」說著惜妃已自身側彩鳳手上奪過了裝著膳食的籃子隨即冷然吩咐道「你們在此候著」說罷隨即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靜思閣嗆鼻的黴臭味兒便不禁令惜妃皺緊了眉頭連忙用手帕捂住了口鼻整個院子很大然而除了一間廂房內燭火搖曳著放眼竟是一片深沉的漆黑如此的冷清不禁令惜妃很是心生厭惡
「如此鬼地方怎堪人住」竟管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可那嗆鼻的黴臭味兒卻依舊無孔不入不禁令惜妃難忍輕啐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然而卻也清晰的傳入到了房間里正在用晚膳的楚沐耳里與冬梅疑惑的相視一眼隨即道「這時候會有誰會跑到這里來?冬梅你去看看吧」
「是」冬梅應罷隨即轉身開門而去門一打開惜妃的人已然豁然站在了門口見罷冬梅疑惑之余卻還是不忘行禮「奴婢參見惜妃娘娘」
惜妃?冬梅的這一稱呼可讓楚沐驚詫不已她來這里作何?是落井下石的還是來看笑話的?心里固然揣測著但她還是連忙放下碗筷站起身來
「呵呵……不知是什麼風居然把高貴的惜妃給吹到我這冷宮來了?」凝望著惜妃楚沐笑得自嘲然而言語間卻絲毫不掩藏對惜妃的譏諷
「瞧姐姐這話說的妹妹听說姐姐搬來冷宮擔心這冷宮里的剩菜餿飯姐姐會吃不慣專程給姐姐送晚膳來的」楚沐的譏諷惜妃豈會听不懂然她卻絲毫不露于聲色將眼底的戾氣隱藏甚好說著上前將手上的籃子擱在了桌子上卻在看到桌上那一桌佳肴時臉上的笑容不禁為之短暫一僵「呵呵……看來是妹妹多慮了姐姐雖然身居冷宮可皇上的寵愛卻還是如影隨形與皇上恩賜的這一桌美食相比妹妹這籃子里的可就寒磣多了倒慚愧的拿不出手了」
听到這兒楚沐心里已然有了底說到底這女人跑來冷宮無非就是為了一探虛實看她是不是真的失寵了思及此楚沐不禁挑起一抹虛偽的淡笑「哪里?有勞惜妃費心沐真是感激不盡惜妃若不嫌棄就請小坐吧」
「不了妹妹也就是來看看姐姐此地不宜久呆妹妹這就先告辭了」一番虛偽的客套寒噓惜妃說罷便告辭楚沐轉身走出門去然而精明如楚沐卻也沒有看到她嘴角噙著的那抹暗藏玄機的淺笑
「哼可真叫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呢」望著窗外黑暗里逐漸遠去的那抹身影楚沐不禁冷哼如此無惡不作的毒婦她送的食物能吃嗎?呵呵她可不想死于非命呢「冬梅把這籃子里的食物拿去喂狗」
「是娘娘」應著冬梅隨即走上前來一一端出籃子里的食物來突然里邊靜壓于底部的一張字條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禁將之拿起遞到楚沐眼前「娘娘您看」
納悶兒的接過冬梅遞上的字條楚沐定楮一看一行娟秀的黑字豁然映入眼簾只見紙上清晰的寫著︰你的秘密我已經知道
「娘娘?」冬梅識得的大字沒有幾個她雖然看不懂紙上都寫了些什麼但直覺告訴她不會是什麼好事不禁有些替楚沐擔憂起來
「沒事」神色凝重的將手中的字條揉進掌心楚沐淡淡應道心里說不緊張那是假的納蘭紫杉說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究竟是什麼秘密?但無論是哪一種只要她昭告出去自己都將大難臨頭
「娘娘真的沒事?」雖然楚沐這麼說可冬梅看著卻不信擔憂之情絲毫不減
「冬梅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你事關你的身家性命你可願意相幫?」事情演變到了這一步楚沐覺得再也拖拉不得耗時越多只會惹來越多的麻煩想要找到夏侯樊的下落僅靠納蘭老爺子一人之力可不行還得需要冬梅的幫忙
「娘娘對冬梅恩重如山就算是死冬梅也再所不辭」听罷冬梅當即明確的表明了態度別說是辦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亦會毫不猶豫答應下來的「娘娘是想讓冬梅做什麼?就請直說吧」
「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呆在這里陪我我要你出去替我好生伺候皇上端茶送水噓寒問暖……」
「可是皇上有命讓冬梅務必照顧好娘娘起居冬梅若按照娘娘說的辦那豈不是抗旨?」不待楚沐把話說完冬梅就不解的打斷了她
「這個你不必操心我自有辦法」楚沐卻安撫的沖她笑著搖了搖頭「我之所以讓你這麼做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竊听皇上與狄大人的機密談話從而打听夏侯樊的下落此番任務凶險稍有不慎便會賠上性命你但且考慮清楚若不願意我絕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