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城的公交車上,打開車窗,被風一吹,原本被這件事打擊的有些麻木的腦袋也逐漸清醒過來,開始思考。
不過,越是思考,心中的怒火就越是旺盛,也越是覺得委屈。她不在意這盆蘭花多少價格被賣出去,說實在的,她也沒出多少力,被稱為白撿也不為過,有收入已經是意外的驚喜了。那空間也確實是白撿的,還額外附贈了一個驚喜,因此,她在全盤接受的同時,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這個餡餅來的太大太莫名其妙,讓她沒有安全感,怕某一天這份驚喜又被人收回,所以,她減少了去空間的次數,盡量讓自己不太依賴它,水知道它哪一天又會不會憑空消失呢?
蘭花賣給王老板,就是他的了,她也不能置喙他到底以什麼價格賣出去,他是商人,到手的好處,不賺白不賺,她能夠理解。但是,他不該把她當白痴耍。听他最後的口氣,說不定還指望這冤大頭能多來幾次呢
因為相信那位老板,所以才對他講的深信不疑、毫無疑義。但事實上,很明顯,她被人當傻子騙了,還自以為自個兒挺聰明的。要不是一時心血來潮,還指不定要騙多久,被人當著面罵傻子還洋洋得意呢
到學校的時候,簡羽心中的怒火與委屈佔據了她全部心神。下嘴唇已經被咬出一個牙印來了,可還是沒有放開,她怕一個放松,眼眶中打轉的淚珠就會全部落下來。
埋著頭,簡羽一個勁兒的往寢室方向沖。連電梯都沒有等,就直接從樓梯上上去。
寢室門是開的,她闖進去,就直接跑到盥洗室,,把手腕塞到牙齒間,咬住,把頭伸到水龍頭下,借著水流的掩護,眼淚就像打開了水龍頭的開關一樣,迫不及待的流了出來。
她無聲的哭泣,讓眼淚隨著水流肆意的奔騰。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她感覺自己腦袋冰冷,眼淚都快流干了,心情也恢復了平靜,才關上水龍頭。
抬起腦袋,正好看見鏡子中狼狽的自己,看著那濕淋淋的、還在滴水的腦袋,還泛著淚光的眼楮,紅彤彤的鼻子,扯出一個笑來。
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吃了個虧嗎?他又不是你什麼人,有什麼值得難過的?簡羽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用手指按住對方,在心里反問。這麼一想,心情豁然開朗。
取過自己的毛巾,把自己的整個腦袋都包在里面,使勁揉搓,試圖把哭過的痕跡消除一點。都這麼大人了,遇到一點委屈就哭,簡羽自己都覺得害臊。所以,恩,我沒有哭過,這才不是哭呢,是被風迷了眼楮而已。
頭發弄好以後,她又扒拉了一下,既然無法讓頭發整齊,那就來個凌亂美吧等一切收拾妥當,簡羽才打開門,走了出去。之前進來的時候,沒有很仔細的看,只是看門開著,想當然的猜測。
到了寢室,簡羽一眼就掃到了孟子君和安寧,怎麼安寧今天也在?稍微疑惑了一下,她就放棄了這個問題,將自己偽裝的什麼都沒發生過之後,欲蓋彌彰的開口了,「剛剛回來的時候臉上弄得很髒,所以就急急忙忙洗了個臉。對了,安寧,你今天怎麼來學校了?」
「今天晚上有社團聚會。你要一起去嗎?」。安寧停住玩PSP的手,回答她。
「社團啊,還是算了吧,我唱歌跑調。」想了下,還是拒絕了。聚會這種東西,她一直玩不來。而且,難得重生以來保持了這麼好的生活作息規律,還是不要破壞好了。「對了,子君,你的那個讀書分享會結束了?」
「上午八點半到十點半,只有兩個鐘頭。不過有時間的話會固定舉行的。」孟子君輕聲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簡羽的錯覺,她總覺得孟子君和安寧看她的眼神帶著困惑與……擔憂,讓她有點招架不住,又不好做出跑出寢室這種太過夸張的事情。模模鼻子,她決定,還是爬床上睡一覺吧,她剛剛都哭累了,要補充體力。
「那個……要沒什麼事的話我先睡一覺,今天沒睡午覺,累死我了」說著,匆匆爬到床上,雙眼一閉,睡了,眼不見為淨
睡覺?她什麼時候午睡過?孟子君和安寧對望一眼,再結合回來後的種種不正常的舉動,還有臉上一喜殘留的淚痕,點點頭,她肯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她現在不想說,那就不要逼她了,反正她肚子里存不住話,肯定會被問出來的
哭過之後總是特別疲憊,簡羽本來是想裝裝樣子,以逃過她們的逼問的,結果真的睡著了。當她揉著眼楮,從床上夢游般爬起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這時,寢室里只有簡羽一個人了,安安靜靜的。夕陽照在陽台,透過窗戶照進寢室,昏暗的房間露出一抹亮光,消弱了白日的暑氣。頭頂上的風扇也開始有了一絲涼氣。簡羽走到陽台,對著落日,伸了個懶腰,深呼吸幾次,才走回房間。
打開燈,日光燈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在自己的書桌上,簡羽看到了一張紙條和一份飯菜。紙條是孟子君寫的,標準的正楷字,以及她自己的秀氣與清麗,簡羽第一次看到這筆字時,就羨慕不已。
上面寫著她去圖書館了,買了份外賣給簡羽,要是醒來了飯菜涼了的話就去樓下加熱一下。
簡羽放下紙條,忍不住笑了。在這個浮躁的時代,高科技橫行,孟子君還能堅持本心,真是難得簡羽很喜歡和孟子君一起,一方面,她身上有簡羽所欠缺的那種修養與沉靜,另一方面,就是因為她身上那種清淡如茶的氣質。
簡羽伸出手模模飯盒,還有點溫熱,不必加熱。打開盒蓋一看,是她比較喜歡的。于是,抽出一次性筷子,咬在嘴里,偷偷笑了起來。那小模樣,要是被誰瞧見了,指不定以為她思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