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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英講話結束後,隊長趙樂金講話。因家門的媳婦們丟了他的臉,他非常生氣,連講帶罵,約法三章。︰
「大家都給我听著,剛才張書記講了,我就不再多。我們紅河三隊一向是一個先進隊,不論隊里的生產還是上面下達的水利工程建設任務我們都跑在前面。志堅還被公社領導稱為水利工程的領頭雁。可就是一些娘兒們不好好干,給老子臉上抹黑。以後,那個狗娘養的再敢不守規矩,拖拖拉拉,造壞影響,老子就扣他的工分,斷他的命根兒。……」
隊長講著,好多人頭低著;尤其是隊長堂第媳婦頭恨不得扎到了褲襠里。
那時的政治攻勢非常利害,一旦向誰發起攻擊,沒有擊不垮的。大到高級干部,到生產隊社員。殺一儆百,這次會議之後,再也沒有敢誤工的了。這個利害書記的名聲越來越大,他在哪里蹲點,哪里的工作就上一個台階。
也就從這年春季,知識青年們開始陸續返城,離開農村這個廣闊的天地。紅河三隊的知青們臨走時,于志堅親自去送行,大家都依依不舍,分別時都流下了眼淚。張諾英更是心情復雜,于志堅送她回去時,她淚流滿面,一言不發。他們的感情現在已經不是僅用語言就能夠表達的。再次走到東河,張諾英抱住于志堅並且臉貼在他的胸前喊了一聲︰「志堅哥!」以此來把內心的情感充分表達出來。此時,春風吹拂著,垂柳搖擺著,河水流淌著,兩人的心在激蕩著。張諾英的耳朵緊貼在于志堅的胸前像听診器一樣听到于志堅的心髒在加速的跳動。于志堅抱著張諾英想入非非越抱越緊難舍難分。
到了農忙季節,于志堅又和往常一樣,沒日沒夜的干,承擔著生產隊最繁重的勞動任務。張文英也和生產隊干部、社員一樣,起早貪黑,加班加點。她通過在水利工地和生產隊里與于志堅接觸,非常欣賞于志堅。本公社農村基層干部中像他這樣這麼年輕有為又有文化水平的很少。張文英經常和他一起不僅商量本隊的工作還探討整個農村工作和農業技術,掌握第一手資料。紅橋公社是灌區,水稻是全公社的主要農作物,到了播種秧苗的時節,首先是要浸泡稻種,然後是放入溫室內適時調溫促使發芽。溫度不能過低也不能過高,高了會燒壞種子。張文英和于志堅就守在溫室里做實驗,晚上能到深夜。兩人接觸時間長了,張文英也不在以領導自居,什麼都談。除了談工作,還談人生,談理想,談價值觀。在張文英的介紹下,這年七月一日,于志堅光榮的加入了中國**。在黨旗下莊嚴宣誓︰「我志願加入中國**,擁護黨的綱領,遵守黨的章程,履行黨員義務。……」
一九七七年下半年,「□□」已宣告結束,在「□□」中已廢棄的學校考試制度得以恢復。這年秋季,國家決定全國高等學校和中等專業學校招生均實行統一考試,擇優錄取。應屆中學畢業生和社會青年均可報名;但規定報考高等學校的就不能報考中等專業學校;報考中等專業學校的就不能報考高等學校。于志堅毫不猶豫地報了名,並且報考的是高等學校。報名之後,面臨的就是復習備考;由于這考試制度地恢復從確定到實施,時間很短,又加之停考了十幾年,復習資料、考綱、補習班這些一概沒有。「□□」時期人們又不重視知識,家里一般很少把書保存下來。于志堅把原來讀中學時的書只找到了一部分,就開始白天參加生產隊勞動,晚上學習。也沒有目標,漫無邊際的學。一天晚上他找到同村的一個「老三屆」畢業生,叫彭豫生。他和彭豫生交流了一番。可是彭豫生已結婚成家了,沒有報考的打算,就把自己的幾本書拿出來,︰「志堅,我這里有幾本書,你看哪本你用得上,你拿去用吧。」于志堅一看,有一本《平面幾何》。他在讀中學時一直沒有學過平面幾何,就沒有開過這門課。他有點激動地:「哎呀,這本書我非常需要!」「那你就拿去吧。」彭豫生很干脆地。于志堅不顧白天的勞累,每天晚上學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