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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于志堅一步一個腳印地把工作向前推進時,到了八月份,上級又從外校調來一個領導擔任本校的付書記兼付校長。他叫黃東進,中等身材,白臉兒上戴著一付眼鏡,看上去有點書生氣。黃東進的到來,使本來就不平靜的北崗四中更加不平靜了。一時間,人們又開始議論紛紛。有人︰「這可能就是將來的一把手」。有人干脆︰「一把手來了」。更有甚者,當著于志堅地面︰「你還使那麼大的勁干啥,馬上就不是你當家了,給別人干的。」尤其是丁茂森,到處亂串,見到有幾個人在一起,就主動跑過去︰「王勁松就要走了,黃東進馬上就是書記兼校長了。」書記的娘子也走東家串西家,到處散布他們老王要走的言論。很快那些牆頭草又順著風向倒了過去;那些嗅覺靈敏的跟屁蟲已跟在黃東進後面了。當時,于志堅心里是又難受又矛盾,可以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但黃東進來時同樣是沒有一個上級領導來一句明白話,讓誰來主持學校的工作。于志堅不想那麼多,不管別人怎樣議論,不管將來如何,干,還是干好一天是一天,自己怎麼打算的就怎麼去做。反而更大膽了,干勁更大了。他這種做法使很多人感到吃驚,有點想不通,覺得不合常規。搞得很多人包括王勁松、黃東進都無所適從。
一天,天氣格外楮朗,校園里一棵棵大楊樹葉子由青變黃,紛紛揚揚地往下落。秋風掃著落葉,道路上、黃土地上隨處可見。于志堅和高顯貴正在規劃今冬明春校園的綠化美化。方志軍又來到了學校,在學校領導班子的陪同下視察了學校,詢問了近期學校的情況。方志軍在和于志堅一同上廁所的路上跟于志堅︰「現在上級也沒讓誰主持工作,你就還大膽地干你的。」
因為上級領導沒有一個明確的法,所以方志軍也不能在學校領導班子會上讓誰主持工作,他也只能這樣告訴于志堅。于志堅听了他的這句話,心里踏實多了。于志堅心情有所激動,︰「方書記,我不是為當官兒而干,只要為了黨和人民的崇高事業而干,永遠都是正確的。我干一天就要干好一天。」方志軍點點頭︰「于志堅,你的思想境界之高是我沒想到的。」
方志軍的這次到來,雖給于志堅吃了一顆定心丸,但工作難度之大是可想而知的。王勁松抱著一個臨時的思想;黃東進在等待觀望;羅鋒保持中立的態度;領導班子中真正操心干事沖鋒陷陣的就于志堅一個人。一次會上,于志堅提出來教師要實行坐班制,集中起來辦公,建立約束機制,避免隨意性和流動性。王勁松︰「不在乎集中不集中,主要是靠自覺。好多年就是這樣,一下子把教師拴得死死的,恐怕不習慣,難以執行。」黃東進︰「行,就按你的想法去搞就是了。」羅鋒`:「集中有集中的好處,不集中也行,咋搞都行。」三個人是各吹各的號各唱各的調,並且都是敷衍塞責。于志堅心中有數,目前的局面,很難達到思想統一,不再討論來研究去的,就按自己的決策去實施。他找到總務主任高顯貴︰「高主任,你最近集中精力把學校房屋調整一下,騰出一部分房屋出來做為教師集中辦公用,沒啥問題吧?」「沒啥問題。實際上,當時那半拉子工程竣工以後,就完全可以集中辦公,結果,時間一長,房屋慢慢都給佔住了,不該佔的也佔了。這房屋啊,就是那樣,再多,也不會空著的,就看你是不是在合理使用,是不是做到物盡其用。」高顯貴意味深長的。「高主任,你該不該集中辦公?」「還用問,有了勞動紀律,不集中辦公,教師這一塊就很難管理,待在家里,各自為陣,隨意性非常大,干啥的都有,真是五花八門。誤人子弟呀!」高顯貴動情的。「誤人子弟,誤人子弟,一針見血呀!」于志堅低著頭沉思著。「志堅,你大膽的干,我會竭盡全力的支持你,你一定會干好的。」「高主任,目前的局面你是清楚的,我就不再多,後勤這一塊就靠你了。」「你放心好了,我這老骨頭還硬著吶。」高顯貴話里有話,一語雙關,有意給于志堅听,讓于志堅頂住壓力,要有骨氣。
一天晚上下了晚自習,于志堅專門來到張獻生家里找張獻生。一進屋,張獻生就︰「志堅,你現在太忙了,我也不好再去打擾你。」「張老師,你不去,我來,是一樣的。」「最近,壓力有點大是吧?」「你過于擔心了,我只感覺累,感覺責任大,思想上沒有什麼壓力。教委方書記來我就跟他,我不是為當官而干,只要為了黨和人民的崇高事業而干,永遠都是正確的,我干一天就要干好一天。」「想法對得很吶!我就怕你承受不住四面八方都壓過來的各種各樣的壓力。旁觀者清,你現在沒有我听得多,什麼的都有。」「我現在只想听合理化的建議,至于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三道四,甚至侮辱誹謗,我少听一點還好些。讓他們去吧!」「對,我贊成,在這樣的學校當領導,耳根子就得硬。」「張老師,以後要多給我提意見提建議,業務上多指導。」「你不要謙虛了,我服從你的領導,听從你的安排。」「我想做出個決定,教師要集中辦公,不能各自為陣呆在家里辦公了。教師長時間的渙散習慣了,根本沒有自覺性,也不便于相互交流,集體備課,你呢?」「早就該這樣啦,我完全贊成。」……
這天晚上,他們倆又談了很長時間。走出張獻生的家,校園里一片寂靜。天氣已經變得寒冷了,西北風吹在臉上冰涼冰涼的,于志堅又在校園里巡邏了一圈,他發現胥編家燈還在亮著並且吵雜聲不絕于耳,就向胥編家走去。他走近胥編家從窗子里看到一幫人在打牌,其中還有黃東進。他看這幫人像是都喝酒了,知道是胥編晚上在請客,就回寢室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