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立刻叫起來︰「門外的丫頭們可是沒長眼?怎麼竟然放了男子進新娘子的屋?」
崔二公子身形一動,早已將兩個喜娘和旁邊伺候著端水送胭脂香粉的丫頭點了啞穴,一時間滿屋子都是呆立在那里長大了嘴瞪大了眼的人。
「你怎麼來了?干嘛點她們穴?」采采半是驚喜,半是生氣。
「我要是不來,未婚妻就要嫁人了,趕緊地,跟我走!」崔二公子伸手就去拉他。
「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這個婚可是皇帝欽賜的,要是我跟你走了,咱兩個可就成了逃犯了。」采采猛烈地搖頭。
「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能讓你另嫁他人呀!」崔二公子急得直跺腳。
「我喜歡花世子,這個理由足夠麼?」
「采采,你怎麼能這麼狠心,說變心就變心,那該死的重櫻宮終于被滅了,我好容易安全了,可以娶你了,你,你竟然攀了高枝兒,就拋棄你未婚夫我了!」崔二公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弄得那些個被他點了穴的女人都紛紛同情起他來。
「我可從沒有答應過要嫁給你,一直都是你自說自話的。今天是我大喜日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要是想喝杯喜酒呢,就留下來,不然的話,就趕緊走吧。」
「你這丫頭真是沒心肝吶,我一月兌離危險,就去找你。那天晚上我還跟著藍護法一起進了重櫻宮,要是沒有我鼎力相助,他們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滅了重櫻宮的。後來,我到處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你,第二天又看到密道被炸,我還以為你蒙難了,只好自己回家。沒想到半路上,听到人們議論說,皇上欽賜雍王世子花雨沛與武林盟主喬逸之女喬氏采采成婚,我又是歡喜又是擔憂,歡喜的是你還活著,擔憂的是你又不喜歡他,卻要被迫嫁她。在路上我就想好了,哪怕是冒再大的風險,也要把你救出去。這一路急匆匆趕來,累死了兩匹馬,就是為了救你出虎穴,你怎麼忍心不跟我走?」
「我剛才說過了,我喜歡花世子,加上又是皇上賜婚,所以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吧,回去好生找個美貌賢惠的小姐娶回家給你們催家傳宗接代去,實在不行,就收了點翠姑娘,她又體貼又熱心,長相也不錯,配你半點兒也不差。」采采望著他淡淡道。
崔二公子正打算繼續游說采采,忽然听到一個女聲︰「誒呦喂!這是怎麼回事?哪個膽子這麼肥?金煞宮二宮主出嫁也敢來搗亂?」
說話間,只見一個寶藍色的影子飛快地晃了一圈兒,緊跟著那些個被點了啞穴的丫頭們都叫起來。
「藍護法,幸虧你來了!」Pxxf。
「藍護法,你好厲害!」
「藍護法,收奴婢做弟子吧!」
藍月姬閃身進了屋,一眼便看到正拽著采采衣袖的崔二公子,當即對著他媚笑道︰「崔二公子,你是來給我們采采姑娘送新婚賀禮的麼?哎呀呀,你怎麼竟然闖到這里來了,這些個丫頭們也不機靈著點兒,不說把你領到前廳去,來來來,姐姐帶你去吧。」
崔二公子原本還不肯松手,此時看到藍月姬功夫絲毫不必自己差,加上她又故意給了他台階下,心知今天他是帶不走采采了,只得順著台階往下走。
「那就有勞藍護法領路了。」崔二公子服服帖帖地跟著藍月姬走了,采采忍不住唇角上翹,心道古人誠不欺我,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她費了半天口舌也沒勸走的人,卻被藍月姬這麼幾句話就給弄走了。
經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兒,喜娘們不由得手忙腳亂起來,生怕誤了吉時,被王府責怪。
采采被她們弄得頭昏腦脹,最後被戴上了那個重的要死的御賜鳳冠,采采的腦袋低到不能再低,心里不停地抱怨︰新娘子怎麼這麼苦啊?是誰說的那句話,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真該改成——洞房花燭夜,新娘脖頸斷。
然而抱怨歸抱怨,她卻也不敢再說什麼,畢竟這場婚禮是不能出錯的,月老可是皇帝,婚禮還等著他主持呢。
總算折騰完了,便听到門外鞭炮聲嗩吶聲響成了一片,采采此刻只盼著所有的程序都能夠快一點進行,她覺得她活了十四年的耐心都快被用盡了。
被藍月姬攙扶著上花轎之前,姬金瀾輕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采采的腳步不由一頓,低聲在藍月姬耳旁輕聲道︰「藍姐姐,替我好生照顧他!」
「新郎今天很帥,采采你安心出嫁吧。」藍月姬點點頭道。
雖然是匆忙間準備的婚禮,聘禮和嫁妝卻絲毫也不馬虎,不但不馬虎,甚至于還有些過分地奢華了。
鑒于采采不願意承認喬逸是她爹,所有的聘禮便知好由金煞宮代為收下,不過姬金瀾當即就吩咐下屬將這些聘禮帶回金煞宮貼了封條封存起來,並且傳下話去,無論金煞宮將來遇到多大困難,都不許動這些聘禮一分一厘。
整整三十六箱聘禮,圍觀的人把整條街道都堵塞了。送嫁的隊伍更是吸引眼球,四十八箱嫁妝,外加風華絕代的金煞宮宮主親自抬轎,還有一旁騎在馬上的俊俏新郎官,惹得多少少女羨慕嫉妒的眼楮發紅。
拜堂,禮成。
采采坐在新房里,好容易熬到外人都走了,只剩下喬逸送的幾個陪嫁丫頭在一旁伺候著。
新娘子壓根兒不顧丫頭們的驚呼,一把將蓋頭連著鳳冠扯下,像一條被擱淺了的魚兒一般,呼哧呼哧地喘息著。
丫頭們見狀,也不敢再勉強她戴上,生怕把這位世子妃壓出個好歹來。想想那好幾斤重的東西,一直壓在她的小細脖子上,也真夠為難她了。
為了不至于失禮,兩個丫頭便分別守在新房門口和套間門口,只等新郎一靠近新房,就發出信號,讓新房里面的人趕緊替新娘子把鳳冠套上,蓋頭蓋好。
等了許久,也不見新郎回來,采采胡亂吃了些桌上的點心,腦袋一點一點地犯困,後來索性爬上了床,將腿腳擱在床邊的繡墩上,腦袋外在床上,呼呼睡去。
守門的丫頭們也紛紛犯起困來,坐在門口打盹兒。
花雨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種狀況,新娘子的鳳冠和蓋頭在桌上放著,她本人則歪在床邊睡得正香,丫頭們也都東倒西歪地在打盹兒。
一個丫頭忽然驚醒,趕忙叫了聲︰「世子贖罪,奴婢不小心睡著了!」其他的丫頭們紛紛被她吵醒,也跟著手忙腳亂地扶起新娘子,想要將鳳冠給她戴上,花雨沛揮了揮手道︰「不用了,把蓋頭蓋上就是了。」
丫頭聞言,給那猶在夢中的新娘蒙上了蓋頭。
睡夢中感覺到臉上有東西,采采伸手就想要去扯那蓋頭,一個丫頭嚇得趕忙捉住了她的手,花雨沛手忙腳亂用竹竿兒挑起了蓋頭,輕輕拋在一旁。
采采這時候總算是睜開了眼,看了一眼新郎,迷迷糊糊道︰「沛兒,這麼晚了,你不去睡覺到這里作甚?」
丫頭們差點兒都要笑噴了,只能強忍著笑意,默默抽動肩膀。
一個丫頭很識趣兒地端來了酒壺,花雨沛親自斟滿了兩杯,笑著將其中一杯遞給采采道︰「娘子,我們來飲合巹酒。」
采采懵懂地端起酒杯,眼中依舊是一片迷蒙。花雨沛也不生氣,只是將端著酒杯的手臂靈巧地穿過了她的手腕,繞了一圈,然後將酒杯放在唇邊道︰「娘子,干杯!」
「干杯!咦?喝杯酒而已,為何要這麼糾纏不休?」采采將嘴湊到酒杯跟前,忽然冒出這一句,那些個丫頭們幾乎笑彎了腰。
雨有有在。「飲下這杯合巹酒,意味著從今後我們夫妻二人要同甘共苦,患難與共。‘合巹’意寓我二人婚後會永遠琴瑟和睦,娘子莫要嫌麻煩,趕緊飲了這杯酒,我們好去歇息。」花雨沛頗有耐心地解釋道。
采采困頓至極,只想著趕緊走完程序好去接著睡覺,當下舉起杯與花雨沛踫了個脆響,然後伸脖子一飲而盡。
花雨沛見狀,也趕忙一飲而盡,然後示意丫頭們收拾了退下。
待到人都走光了,采采打了個哈欠,道︰「這下總能睡了吧?」
花雨沛此時目光灼灼,渾身早已燥熱不已。先頭在前廳喝了不少,已經有些發暈,這會兒酒勁襲來,眼楮變得有些模糊,但是燈下看美人,自然是別有一番風韻。
當即一個熊抱,像采采撲過去。
采采坐在床頭,正在與頭上那些釵環做斗爭,不堤防他猛撲過來,身子一時失了平衡,兩個人一起滾倒在床上。
「喂,你要干嘛?」采采怒氣上涌道。
「雙修!娘子不是早在那荒島上就想與我雙修了麼?說起來為夫十分慚愧,當時就該答應娘子的要求,事後為夫不知悔恨了多少遍,好在今晚我們總算又有機會雙修了。來來來,讓為夫替娘子寬衣!」花雨沛一臉急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