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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已經過去了三年,或者更久。
我已經對時間失去了概念,我正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我的新生活里,高傲地周旋于生意場中間,舉杯把盞,談笑言歡,都是真實的,我的身份和財富也都是真實的。
我習慣听他們叫我江總,听他們這樣帶著恭維的語氣這樣叫我的時候,我仿佛已經忘記我曾經是個荒婬無度的姐,我曾經是靠著身體來往于男人之間,而不是現在這樣,現在我靠的是頭腦,妖精一樣的頭腦。
妖精一樣的頭腦,這是他們給我的評語。
到這個城市里來不久,我忽然頭腦清醒了一般,以高瞻遠矚的眼光選擇了和李總李浩然合作,在這里開了一家新的服裝公司,于是,才有了今天。
會有今天也是我沒有想到的。
人生一直在你無法想到的軌道上前進,我一直用一種沒有明天的姿態活著,所以有時候在談判桌上我那些男人還狠。
如果沒有明天……這是三少教會我的。
楊三少……
他大概不會回來了。
不過沒有關系了,無論他在哪里,我這一生余下的所有時光,都是償還他的。
陌常常會在我加班的晚上給我送晚飯的時候我是個對自己沒心沒肺的人,這麼大年齡了也不知道找個人照顧自己。
我一直跟別人我已經三十歲了,然後他們會驚嘆我三十歲還會保養的如此之好。
我不想我的真實年齡,若是他們知道我是個連25歲都不到的姑娘,會輕看了我。這生意場上的真情假意很難分辨,帶著面具總是可以讓自己少受一點傷。
有時候數著鈔票也是會讓人變得落寞的,尤其在鈔票並不能給你帶來滿足感的時候。
這生活里唯一叫我無從排解的是,我再也沒有一個像子燕那樣的姐妹了,她最後與自己心愛的人同歸于盡的時候大概心里根本沒有想過我這個與她共苦過那麼多日子的姐妹,她扔我一個人,因為她知道我是個苟活的人,不會像她那樣拿起刀割斷自己的喉嚨。
我希望有個朋友,與我嬉笑打鬧,互相心里話。
然而我又排斥朋友,我刻意一個人,盡量不給任何人帶來困擾,也不想被任何人困擾。
我相信了一個事實,像相信真理一樣虔誠︰若不投進感情,就永遠不會痛苦。
無論如何,有些從前,回不去了,如我和三少的。
有些從前,也不想回去了,如我和三少的。
我非常希望有一天與某一位故舊相遇,而他,再也認不出我是誰。
不管那位故舊是誰,都無所謂。」
——江暖日記
1、
陌將資料放在我桌子上的時候怪地看了我兩眼,我沒理會他,他接著就出去了。
陌原名叫林陌,我兩歲,大學畢業之後就到了我們公司,之後就像個弟弟一樣跟著我後頭,到如今已經兩年了。
他一直想在公司之外叫我江姐而不是江總,但是被我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