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里不再是一間墓室,意外的是山洞的深處的地下暗河,越往下走便越能听到水聲潺潺,當下,落苒與李炎不禁加快腳步,尋著水聲來到殿後的一個山洞之中。
山洞地勢極低,向下走了很深,來到一座及其寬廣的天然石洞之中,這里雖是天然,但是顯然是經過人工的修整,地面十分平整,在洞中有一片小小的地下湖,湖中隆起一塊凸地,如同一個湖心小島,只有十平方米大小,平湖如鏡,環繞在四周。
那個唯一的湖心小島上,有著一塊粗大的岩石,岩石上綁著一個白衣飄飄,卻是昏迷過去的人影,細細一看,不就是衛玠?
就在落苒心中又驚又喜,又懼又怕,正準備上前一探究竟時,石塊旁邊慢慢走出兩個童子,他們是一男一女,或許,應該用飄字來形容它們更為適合。
望著突然出現的,兩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落苒驚駭的往後退了一步。
落苒顧忌的望著突然出現的,顯然不是平常人的一男一女,一雙眼眸緊緊盯著那抹被綁在石塊上的身影︰怎麼是好?如何是好?此時,她當真怕衛玠有個三長兩短,其中原因是何,她自己也是說不清的,然,她此時就是沒了主意。
驚恐中,落苒突然生出一股勇氣,只見她雙拳緊緊握起,小臉明明是煞白的,嘴角明明是顫抖的,可她依舊讓自己看起來要鎮定一些,至少不會輸在氣勢上。
就在此時,那女童也慢慢飄出一步,依舊是那張嬰兒的臉,不過她此時眼眸里有的卻是陰森而興奮,好像野獸捕到了獵物一樣的望著落苒。
望到這張臉,落苒就差沒有狂叫出聲,但她依舊死死的掐住自己雙手,腦海里想著或許她該說些什麼?
說真的,她大可把衛玠丟下,一個人原路返回,可是,望著那張細白的似乎已無生命力的臉,落苒只覺得,若此時她回頭跑掉,那麼她這一生,不光會被一個噩夢纏繞,衛玠將會是她永遠甩不掉的噩夢。
如此想著,落苒深深吸了口氣,她望著那女童說道︰「你們想如何?」這樣正常的問題,問這樣不正常的,連人都不是的東西,她真的不知道是否有用,可是,可是此刻她還能問什麼?
這兩個孩童,她根本看不出他們的弱點在何處,便是她以奪魂刃相擊,又能有幾分把握,且,便是她能以奪魂刃斬殺了一個,那剩下的哪一個絕對會對她產生戒心,倒時,便是更不好辦了。
這時那張本是低垂著的臉忽的抬了起來,不再是她之前所見的,嬰兒的臉,只見她大概七八歲的模樣,瓜子臉、笑咪咪的,一雙黑眼楮又大又圓。只是這雙眼楮雖然漂亮但卻有異,沒有眼白和瞳仁,像兩塊黑黑的石頭瓖崁在青白的臉上!
她望著落苒,咧嘴一笑,一口尖利的牙齒露了出來。
她的聲音,是那種放在陽關下,依舊能讓人感覺寒涼無比的聲音,只見她對著落苒伸出一只手,召喚著,「陪我玩!」
這嗓音不止是寒涼,且,听在落苒耳力,更是尖銳無比,落苒不自主的退後一步。
問出這句,那童女立即似笑般裂開嘴角,感覺到她在笑,死人的笑,陰沉的笑!
還沒等落苒回過神來,她便似沖一般飄了過來,還沒等落苒回過神,她忽然往落苒的手里塞進一物,死人的冰冷和腐爛樹葉的氣味從落苒的手、鼻子中一直傳到全身。
然後那童女又以同樣的速度飄了回去。
落苒顫抖著,忍著惡心將她塞進她手里的竹片打開,上面寫了三個大字「捉迷藏。」
當兩人念出那兩個大字後,一男一女便齊齊的舉起手,指著落苒,尖著嗓音拖長了聲調叫道︰「落氏啊苒——落氏啊苒——落氏啊苒——落氏啊苒——落氏啊苒——」
叫聲一遍又一遍,叫的人全身寒涼無比。
就在落苒苦全身顫抖時,只見兩個小小的影子正朝著她慢慢靠近。
見狀,再傻的人也知道跑了,這般,落苒轉身便奔跑起來,她不自主的回頭望去時,兩盞白紙燈籠,牢牢的跟在兩人,上面寫著大大的奠字。而燈籠並沒有人挑著,只是懸浮在那里,若落苒再細細一看,便會發現,兩個童男童女,正舉著手臂指揮著紙燈籠。
就在兩人沒命的奔跑時,無論他們跑到哪,那個兩個紙燈籠都是如影隨形,有時,那小女鬼還會跑到落苒面前,對著她,一人一鬼臉對臉,嚇得落苒抿嘴回退時,她便會扯開腥氣滿口的,黑洞洞的嘴。
有時,她對落苒的表現也似會不滿意,便幻化著臉嚇唬她,直把她嚇得驚呼出聲,它才算是滿意。
這般幾番被驚嚇,落苒反而漸漸沉靜下來,只見她蹙著眉,心思一轉,一個行動在她腦海中成形。
這時,小女鬼又跟了上來,落苒死盯著的那個地方也慢慢顯出小男鬼的樣子。不過它的四肢很不自然的彎曲著,就似被人拆散又重新組合了那般,此刻,它似為了嚇唬落苒,整顆頭顱都歪曲著,臉色青中帶白,臉上有著臨死之人那般扭曲,猙獰的模樣。
便在這時,落苒「啊」一聲跌落在地。
女童細碎的聲音傳來,嚕咕嚕咕的,就似在吞咽什麼東西,又像似悶在水里說話那般。它一邊說著,一邊興奮的朝著落苒而來,起初,落苒並不能听清楚她在說什麼,直到一人一鬼距離越來越近,落苒才勉強听清,原來,她再說︰「抓—到—你—了。」
這時,那男童也從地下鑽了出來,他堅硬的指甲刮在地面上,他一邊爬,一邊細細的說著,「下—來—陪—我—們—玩—吧!」它發出鐵絲刮金屬般的笑聲,要來拖住落苒大腿。
而落苒卻似不甘心,又似認命閉著眼直到它伸出鬼手掐住落苒的脖子,森然的牙齒上下叩動著,「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