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碎片後,兩人便退出墓室,落苒見衛玠轉身,便緩緩回頭望了眼石缸里的金銀,一番思索後,落苒便取了些金銀在身,接著,便追隨著衛玠腳步離開墓室。
走出墓室的落苒忽的喚住衛玠,在他回首看來時,落苒一笑道︰「郎君,來時的路太過凶險,阿苒知曉第二條路。」說著她也不去看衛玠,轉身便往另一條通道走去。
在她身後的衛玠挑了挑眉,對于她這一路的表現也不疑有他的跟上了落苒的腳步。
兩人順著河道向上,走了半個時辰的路,面前出現一方洞口,兩人入洞探去,又是兩個多時辰的路,一點點白光自洞口射入,兩人不禁又加快了腳步。
過了不久後,兩人自幾條瀑布間隙鑽出,暖和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擁著這久違的陽光,落苒說不出欣喜,她自顧自的跑到一旁的水潭前,一邊戲水,一邊清理著臉龐。
自進了陵墓這幾日,她幾乎就沒清理過自己,如今對著自己聞了聞,一股酸酸的味道傳來,讓落苒好一陣郁悶。
望著落苒的背影,衛玠若有所思的望著眼前的岩洞望了起來。
直到清理完畢回來的落苒,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情景,不禁奇怪的望著衛玠喚道︰「郎君?」
「嗯。」衛玠朝著她勾唇一笑,負手領先往前走去,朝著身後的人兒淡淡的道︰「走吧!」
此地乃是兩人先前自密道落進時的另一個方向,此時也是晌午,兩人繞著山谷走了不下五個時辰,穿越過一片碧綠的毛竹林,快要日落時,兩人才出了竹林,接著走了一段山路,上了官道,衛玠便攔截下路過的一輛馬車,一路朝著他與手下約定的地方狂奔而去。
時間飛逝如電。
轉眼間,夜深了。
這馬車隊伍是陳氏一族的商隊,也是兩人運氣頗好,剛上了官道,便遇上了車隊。
在這個時代,沒有那戶人家是膽敢三更半夜在野外行走,野獸豺狼暫且不談,若遇上那麼一小隊胡人,那也是沒命生還,若不是兩人及時遇到這車隊,落苒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落苒與衛玠坐在一輛堆滿物品的馬車中,只因實在是無空車子,便是衛玠乃是衛氏嫡子,陳氏的人也只好讓他委屈一番,讓他與落苒兩人共乘坐一車。
車中的落苒雙手互相攪動著,頭顱垂的低低的,心中五味雜陳。
出來了,她真不知是該喜悅或是悲傷,在陵墓中的日子,落苒整天面對著一些猝不及防的危險,已經將上一世的事拋到腦後,便是偶爾的一次睡夢也是一夜無夢,可是如今她出來了。
那她面對的東西,也就不得不去面對,對落雲的恨,對謝玄的怨……
想著想著,落苒長長一嘆,緩緩抬首望向,因飛逝而一張一合的窗簾。
「阿苒無需嘆息,這一切,交給我便是。」一直坐在一旁把玩著人皮碎片的衛玠听得她一嘆,不禁蹙了蹙眉,接著便將身子朝著角落中的落苒挪了過去,雙手更是一展,將她摟入懷中。
听了這話,落苒心中一跳,不禁緩緩抬頭望著衛玠,她便那麼望著,一瞬不瞬的望著,直過了好一會,才見她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眸,正要說些什麼,便听前方似乎有馬蹄聲。
這個時候傳來馬蹄聲,顯然不是一般人家,落苒不禁抬起頭,眯著雙眼,透過窗簾,朝那聲音傳來處望去,漸漸的,在陳氏馬車火把的照耀下,出現了一隊人馬。
「有人來了。」
落苒靠近衛玠幾分低聲說道,音中有著警惕。
衛玠未有回答,而那隊人馬便直直朝著陳氏車隊而來,在兩頭人馬對觸時,陳氏帶頭人高聲問道︰「來者何人?」
來人卻未回答,而是朝著車隊中喚道︰「我家郎君可在?」
陳氏帶頭人見來者如此一問,細細思量,還未等落苒與外面的帶頭人有所反應,便听得衛玠在車中清潤悠然開口道︰「過來吧!」
聲音一落,來人同時互相歡語,「郎君,是郎君。」
說著,幾人便驅馬上前,接著,落苒面前遮掩的布簾被「唰」一聲掀開,衛玠施施然起身。幾個白面無須的中年男子立時下馬,一圍而上,在落苒的瞪視中,他們給衛玠披上外袍,並簇擁著他朝前走去。
衛玠沒有動,而是回過頭來將手遞給落苒,溫柔道︰「走吧!」等到落苒步了出來,衛玠便將一件外袍親自給落苒披上。
一對人走到陳氏車隊前頭,只見此時,陳氏的人馬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直視,便如恭臨君王般,衛玠到那帶隊人面前停下了腳步,並與其攀談了兩句,接著便告辭,牽著落苒朝著一輛不知比陳氏馬車好上多少倍的馬車步去。
兩人一過來,一排護衛在馬車前後的人馬便同時點燃了火把,一時之間,只有那騰騰的火把燃燒聲,在夜空響起。
上了馬車,車隊緩緩開拔。
這時的衛玠笑容淡淡,目光明澈,舉止之中透著睿智,落苒望著望著便有些呆了。
直望了一會,她才撤回目光,一手將車簾掀開,整顆腦袋湊到外面,望著直徑後退的黑夜,她才緩緩道︰「郎君,咱們這是回平城吧?」
不知為何,問完這句,她便一聲嘆息,抓著車窗邊緣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些。
也許是她的話太過哀怨,惹得衛玠緩緩朝她看來,看著,衛玠悠然一笑,他朝落苒挨近了些身子,在令得嬌軀入懷後,衛玠下顎抵著落苒頭頂,「阿苒休得驚慌,如今你已是我的人,自會護得你周全。」
這話一出,落苒立時被氣的瞪大眼,她想也未想便張口道︰「誰是你的人。」
說著,她便要將衛玠推開,豈知,他卻忽而一手摟著她,一手持上酒樽,他白衣飄飄似雲線般將酒喂入口中,接著,酒樽隨手一扔,他再次在落苒目瞪口呆中回頭,將頭一俯。
他扣住她腦袋的手更是朝著自己一送,他薄而涼的唇便壓上她豐軟,溫暖的唇兒,兩唇相接,衛玠在落苒傻傻的瞪視中,他一口將酒水喂給落苒,直嗆得未有一絲一毫準備的落苒不得不狼狽的吞下酒水,咳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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