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過……月兌離皇宮嗎?」紫蝶壓低聲音說道,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紫蝶也大致了解了鳳輕月是怎樣的性格,鳳輕月一身雲淡風輕,仿若這時間沒有什麼可值得留戀的,平日的愛好也只是品茶作詩,彈琴賞花,一天過的甚是悠閑,可是,這壞就壞在這是皇宮,帝王家的人,哪個不是爾虞我詐,每走一步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可是,鳳輕月天生就不喜權勢,,可這權勢卻是帝王家爭奪的東西,鳳輕月身為二皇女,地位之高不言而喻,難免會有人嫉妒,只怕到時對鳳輕月不利。況且,鳳輕月這如蓮花一般的人物,毫不沾染污穢,與皇宮中的紙醉金迷形成天然對比,自己倒無所謂,自己這雙手,早已沾染了鮮血,自己本就是走在黑暗之中的人,不能見陽光。紫蝶實在不想看到這樣一朵純潔無瑕的蓮花就此涅滅在這高牆之中。
鳳輕月聞言,毫不猶豫的說︰「想,怎麼不想,一天看那些人阿諛奉承的嘴臉我都受夠了。每個人都戴著面具,這也是我為什麼不住在太女府而居住在這個偏僻的角落的原因。」紫蝶沒料到鳳輕月承認的如此爽快,愣了一愣,疑惑地問︰「你不記掛你的母妃嗎?」
母妃?鳳輕月心中泛起一陣冷笑,閉上眼,耳邊仿佛還是那一日的血腥,那一日的嘶吼,那一日的痛苦,那一日的掙扎。從那一日起,那個人……已經不值得自己尊重了,他,已經不再是自己的父妃。無力的抬頭望天,蓮兒,但願你在天上一切安好。
「他不是我的父妃。我心中的父妃早已死了。」紫蝶見鳳輕月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閉了口,不再追問。
「若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紫蝶腦海里飛快的轉動著,皇姐離開可以隱姓埋名,以新的身份示人,至于以後怎麼生活嘛就別愁了,皇姐這麼喜歡品茶想必在茶道上造詣很高,自己可以出出資讓皇姐開個茶樓。
「真的?」鳳輕月的話語里透出一抹欣喜,天知道她有多想飛出這個高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紫蝶眼楮一轉,說︰「皇姐莫急,我自有辦法,時機到了我會把你送出宮。」
「雲帆……」紫蝶欲言又止。雖說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想要解除婚約,但是,看著沐雲帆,那個一襲白衣的男子,終究還是開不了口。若不是自己,那個男子恐怕現在還是在沐府中當他的大少爺,對,听說他還有個未婚妻,若不是自己拉他來淌這躺渾水,他恐怕已經過上了「夫妻雙雙把家還」的生活,若不是自己……紫蝶的心中泛起一陣陣愧疚感。
沐雲帆似是猜到了紫蝶要說什麼一般,抬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對紫蝶說︰「三皇女,我來鳳月已有幾日,卻還沒有領略過鳳月的風土人情,不知今日三皇女是否賞臉陪雲帆出去逛逛。」
紫蝶一愣,隨即答應下來。
兩人換了一身平常百姓的衣服,紫蝶掩去了她那雙耀眼的紫眸,天下誰人不知,鳳月三皇女有一雙獨一無二的紫蝶,若不掩去,恐怕還未出城門,這皇城就已經傳開了。而紫蝶耳朵上的黑色耳墜已經被紫蝶做了些許修飾,看起來亦不過是普通的耳墜,紫蝶把她的容貌用化妝品做了些改動,現在看來與普通人無異。
一路上,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異常的沉默著,周邊小販的叫賣聲似乎一點也沒有感染兩人,沐雲帆走在前面,紫蝶跟在後面,兩人就這樣徑直地走著。
「鳳小姐,能否去買一些糕點,我有些餓了。」突然,沐雲帆轉過頭對紫蝶說。以為沐雲帆真的餓了,紫蝶左右看看,看見一個賣糕點的小攤,走上前,小販看見有客人來了,連忙熱情的招呼。
「小姐,我這有各種各樣的糕點,您要什麼口味的?」紫蝶看見小攤上各種口味的糕點,一時拿不定主意,轉過頭,問︰「雲帆,你要什麼……」話未說完,紫蝶猛然發現原本一直在自己身後的沐雲帆此時卻消失了蹤影。紫蝶慌了,不顧路人異樣的眼光,大聲叫喊起來,「雲帆!雲帆!」紫蝶沒有注意到,在角落里,一道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那眸子里,是滿滿的溫柔,那赫然是剛才突然消失的沐雲帆、
此時的沐雲帆心中一片苦澀,早在紫蝶回來時,看見紫蝶欲言又止的神情,閃爍的目光,就知道紫蝶要說什麼。等了許久,紫蝶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原來她對自己終是有份不忍,夠了,知道這個就夠了,這些日子以來,在紫蝶身邊,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感覺,或許,那種感覺,叫幸福。這樣也好,本來自己已經很狼狽了,不想再讓自己狼狽的模樣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看到。紫蝶不忍心說出來,那就讓自己來做個了斷吧,他不能做皇妃,他若做了皇妃,會讓天下人看紫蝶的笑話吧,自己這身子,早已不干淨了。沐雲帆深深的看了紫蝶一眼,壓制住自己心中那份不舍,轉過身,準備離開。誰料,突然從房檐上跳下來三個蒙著面的黑衣人,沐雲帆心中警鈴大作,不動聲色的退後幾步,皺著眉冷冷的問︰「敢問閣下是誰?」他記得,他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黑衣人並不與沐雲帆說話,站在中間的那個迅速地向沐雲帆撒了一包粉末,沐雲帆沒有防備,將一些粉末吸入鼻中,頓時只覺天旋地轉,身子軟軟倒下。
軟骨散。這是沐雲帆昏迷之前最後所想的。
小巷外,一名女子還在心急地尋找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