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葬 第十一章 唯一

作者 ︰ 輪回冷血

我不知道怎麼描述離開中學的我們,記憶中的夏天總在那一抹抹青翠墨翠中漸變,每一天,似乎都輕描淡寫而已,我們以青春為基留下幸福的紋理,換了城一市換了環境才听見自己的嘆息聲,卻不能停留在悲傷的一站,只能無奈的回頭看看那些過去的身影,隨之發現精神受過鞭笞停留在額頭,我們還沒有完全做好心理準備,仍然停留在那透明的時光,年輕的我們失去了翠綠色的汁液,讓我們有太多懊悔難以追及,讓每個走出校園的人忘記他當時那張純白的臉.在我們還來不及細細琢磨的時刻,新的變動又讓我們措手不及,好像在沙塵暴中丟掉呼吸,整個人逐漸被剝奪了信仰.

以為從此以後可以用幸福來期盼隨後,卻渾然不知隨後將面臨的各種鎖事究竟有多麼龐大而無法容忍.

秋天早就不可阻擋地遠去,仿佛落葉的消失要永遠帶走那些美好的過往,而在這個淒涼又孤寂的冬天唯一能做的就是掩蓋內心的失落--緬懷過去安逸美麗的日子沒有什麼可以將之打擾,似乎誰都相信了這樣的溫暖將持續到最終,卻在伸手的瞬間回不去,再也回不去的,永遠不會來了,寧靜而透徹讓我們無數次地感覺到青春的美好,那些絲絲入扣的環節,清晰地投在我們的瞳孔里!

回去看曾經消耗的青春時光,以至于不得不用淚水來放大讓它們更清晰.男生喉結突兀得更明顯了,有時甚至會忘記刮留在嘴唇和下巴上的胡子留下青色的胡薦.女生則每天提前半小時起床梳洗化妝,往頭發上抹很多彈簧素讓頭發看起來更卷更誘人,再往臉上涂上一層厚厚的粉底,抹上光亮的油和色彩斑闌的眼影,完事之後更不忘了照鏡子,都是重復動作。

就這樣我們要想、要說、要形容,卻總也找不到合適的思緒,只有深烙在大腦皮層下那些美好,將我們誘進一個消失了季節的迷局!

我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否還堅持著自己最初的夢想,每天怨天尤人已經漸漸的取代了我們在中學時代對大學的憧憬,我們大多數都是得過且過,從天明混到天黑,從天黑玩到黎明初始,我們的大學生活就是這樣,頹廢,迷茫,糾結,墮落,甚至無法自拔的在自己的世界里患得患失,無人能及的蕭條,這是再也適合不過的用來形容我們目前的大學生活的,教室早已陌生得不熟悉,記不得哪個教授對應的課程,看著似曾相識的面孔我們淡然的擦肩而過,完全沒有了初入校園時的熱情,很多人問大學生活怎麼樣?我總是笑而不答,因為我已經麻木得不知從何而答。

靈兒,如霜她們都回家了,學校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諾大的校園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的,食堂也都差不多關門了,只有個別的食堂還在為沒有回家的學子開著,估計過兩天也要關了吧,學校里幾乎看不到什麼人了,偶有一兩對情侶在牽手逛校園,作回家前的最後溫存吧!我獨自默默的走在校園小道上,心情突然好低落,我就像個無家可歸,被人遺棄的孩子,冬日淒涼,卻無人話憂傷,再加上孤零零飄落的黃葉顯得更加的意境蒼涼,想著這些我感覺眼淚都快涌出來了,這就是我的命運麼?這個時候秦俊打來電話讓我去她們家過年,我拒絕了,我怎麼可能會去別人家過年呢,再者說了,按我們老家的風俗習慣是不能去別人家過年的,尤其是未出閣的閨女就跟忌諱這些,雖然地域不一樣,他們不計較也不講究這些,可是還是從小受家鄉文化的渲染,所以在心里就潛移默化的會想要去遵守這祖輩傳下來的規矩,就像我們家鄉大年初一婦輩人士不能去串門一樣的謹記在心,也許這是封建社會帶來的規規矩矩,不過直到現在我們寨子里都一直遵循著這樣的習俗,一時半會兒恐怕是難以消除的。

我幫俊拿行李送她上車,期間她還一個勁的勸我回家過年,要麼去她們家過,我說不了,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她就說我固執,對,我是很固執,一直都是的,所以我從來不後悔,無論任何事,既然決定了就沒有什麼好後悔的,看著她乘車遠去的身影,我揮揮手告別了她往回走,這個冬天只剩下我一個,獨自黯然神傷,正在難過的時候郭曉宇打來了電話我沒有了當初的興奮和激動,一如平靜的接了電話。「喂!」寒風襲來我不經打了個哆嗦,好冷!

「喂,你在干嘛呢?今天很冷呢,記得多穿點衣服,別感冒了」哼,還知道關心我,那麼幾天都沒有打一個電話給我,難道真應了那句話︰輕易得到的都不知道珍惜,難道他也跟其他人一樣如出一轍?

我把手放在嘴邊哈哈氣,剛才出來得太匆忙都忘了戴手套,以至于手都快凍麻木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難道是2012真的要來了嗎?「哦,謝謝,我穿的很多呢,謝謝你還記得我啊」我沒好氣的回答他的話,雖然我不是那種愛斤斤計較的女孩子,可是那麼多天再怎麼樣也要有句問候吧!可是他就還真沒有,竟然連一條短信他都沒有舍得花一分鐘時間來發,這是我很郁悶的地方。

「怎麼了?生氣了啊?我最近很忙呢?單位忙著年終總結什麼的,我都快忙得喘不過氣了,不是我不給你打電話,是我實在太忙了,如果忽略了你我道歉,對不起!」承認錯誤倒是很快嘛!不過越這樣我就越反感,我最討厭的就是男生動不動就說「對不起」這三個字,還有沒有一點男子氣概了?這不是我周憶茹所想要的,我不需要對不起,不需要過多的解釋,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所以最好不要給我解釋。

「過去就過去了吧,不提它了,那你忙完了沒有?」我還是不忍心發火,因為我自己都不記得我上次發火是什麼時候了,也許是我過的平靜生活太久了,自從一年前與家里鬧翻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我也過得不那麼煩躁,或許這是件好事,也是件壞事,弄得我現在有家不能回。

「忙完了,現在才回到家里,骨頭都快散架了,本來說來陪你一塊兒過年的,可是票都被搶光了,只好年後來看你了,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不會啊!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啊?沒有理由生你的氣啊!」

「謝謝你的體諒,我郭曉宇這輩子可算有福氣了,有你這麼善解人意的女朋友,真不知道我上輩子積了什麼德,這輩子才會遇到你」

「話不要說得太早,我們都還沒有正式見過面呢,你不要一竿子全撈了,我怕你到時候後悔。」

「不會,絕對不會,兩個人的感情靠的是感覺,相貌不重要,不是麼?不過我還是勸你回家過年吧!不管你跟他們有什麼過節,他們都是你的父母,那兒都是你的家,過年了你還是應該回去看看他們,他們也在漸漸的老了,你就諒解一下他們不好嗎?」我把我跟家里的情況全部告訴了他,他明明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還勸我回去,我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了幾百遍我不回去,你為什麼還要勸我,我不回去,不回去,我就是不回去」我大聲對電話那邊吼道,狠狠的把手機掛掉關機,如果讓我回去那樣的家我寧願一個人到處流浪我都不會回去,我受夠了那樣的眼光和攻擊性的言語,我不想回去每天都以淚洗面,我不想,我不想……

回到宿舍我一頭栽在床上,眼淚就止不住的嘩啦啦流下來,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是我的錯,是我的不對,可是我究竟有什麼錯?明明是他們討厭我,是他們忽略我,是他們嫌棄我,我為什麼還要熱臉去貼冷?為什麼就沒有一個懂我的人,就連郭曉宇他都不懂我,還勸我回去,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什麼都是子女的錯?父母就沒有錯嗎?

突然好想女乃女乃,有一年多沒有看到她了,她的皺紋又多了些吧?她還在種地嗎?她身體還像原來那樣好麼?身子骨還硬朗麼?好像听听她慈祥和藹的聲音,我掏出電話想給女乃女乃打個電話,可是女乃女乃又沒有電話,家里的座機早就沒有用了,只好打他們的手機,可是一年多沒有聯系了,不知道換號碼沒有?或者我打過去會不會像以前一樣被劈頭蓋臉的罵回來,想到這些我又猶豫了,打母親的無疑肯定會跟以前一個樣,也許只有試試父親的電話會好些,我剛開機電話就震動不停,一連串的信息全部是郭曉宇發的︰親愛的,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我知道我剛才說話可能沖了點,可是你換個角度想想,他們養育你也不容易,是不是?你不是常給我說凡事換個角度去想不就好了嗎?怎麼到你自己了你就過不去了?不要跟他們慪氣了好不好?听話好麼?

我又繼續翻看下一條︰憶茹,你別這樣,你不要關機啊!有什麼事好好說啊,總有解決的辦法,你這樣逃避也解決不了事情的,只會讓誤會越來越大的。

哼!郭曉宇,你知道個空氣你,少在那里給是充當和事老,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憑什麼這樣說我?你又知道多少?憑什麼說是誤會?誤會?哼哼哼!在你眼里面這只算得上是誤會嗎?那我算什麼?我到底算什麼?我是被誤會的那個還是我誤會了他們?我這麼多年的忍辱偷生,不絕人寰一樣的生活用誤會兩個字就能說過去的嗎?換個角度去想?你知不知道我都換了好多個角度去想過?你有理解我的悲傷和痛楚嗎?現在就連你都這樣來說我,讓我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我使勁把手機扔在床上,連打電話的心情都沒有了,只留下疲乏的痛。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電話一直在床上響動不停,這個鈴聲都用了好久好久,久的我讓我忘記了是什麼時間,我不想去接電話,猜都猜得到是他打的,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想起,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在枕頭上,濕了大片,我周憶茹的生活就是這麼的悲催,就是這樣的孤寂,是前世注定嗎?還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難道真的如他們所說是我的錯?不!我沒有錯,憑什麼說是我的錯,明明錯的是他們,為什麼要全部來指責我?

電話終于不響了,我也安靜了許多,似乎突然就想通了般的平靜,靜得只可以听見外面的風聲,我拿起電話看了看時間,六點了,天已經黑了,不知為何今天的風好大,呼呼呼的直吹。看著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部是郭曉宇打的,其實我到很希望是他們打的,可惜不是。

我吞了吞口水,下了好大的決心,才用手撥了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號碼,手機里早已不存那個號碼,可是它卻沒有在我的心里刪去,電話通了,我卻還沒有想好開場白怎樣去說。

「喂……」電話那頭傳來沉穩的聲音,我一下子慌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好。

「喂,爸,我是憶茹」好久明天听到父親的聲音,感覺他的聲音又蒼老了些,眼淚就忍不住了。

「哦,我知道,有事嗎?」語氣明顯好冷,我的心一下子就跌到萬丈深淵了,好冷漠的語氣,冷淡得讓我找不到話說。

「嗯,沒事,女乃女乃在麼?我想听一下女乃女乃的聲音」

「她在烤火,我去叫她」

「嗯」好牽強的回答,我已經算個外人了麼?還是陌生人?

「喂,寶娣安!」女乃女乃和藹可親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忍住眼淚吸了吸鼻子,怕女乃女乃听到擔心。

「嗯,女乃女乃,我是寶娣,您身體還好嗎?」我溫鍥的問候女乃女乃,好久沒有听到女乃女乃的聲音,听起來還是那麼的硬朗,可以斷定女乃女乃身體還好,這我就放心多了。

「我噶?我還好勒嘛,你朗格樣了嘛?身體咋個樣哦?」女乃女乃一口的方言我覺得好親切好親切,好久沒有听到這麼純正的家鄉話了。

我使勁把頭往後仰仰︰「我沒得事得,身體也還可以,女乃你不用擔心我,你在家照顧好個人就可以了,我明年再回來看你」我一直都能體會獨自離家的滋味,我也從來沒有因為這個哭泣過,可是今天我不知道是怎麼的,就是納悶的控制不住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我究竟還是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哎,我你不用擔心,你個人在外面要注意點,在外頭不比在屋頭啷個。跟女乃女乃寒暄了幾句我也找不到什麼話可說,就掛了電話,倚在窗前看著外面濕漉漉的街道和稀疏的行人,我算是孤家寡人了麼如今?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今天的眼淚特別多,翻著電話卻不知道該打給誰,還是撥通了那個我一眼就記下來的那個號碼。

嘟……嘟……

「喂,憶茹,怎麼了?我在外面吃飯呢」郭曉宇在電話那頭說道

「哦,那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沒事兒,我邊吃邊跟你說」

「也沒什麼,就是想打個電話,不知道打給誰,就打給你了」似乎在這個時候也只能打給你了,我現在可是什麼漂都算不上了。

「怎麼?想我了啊?

「哦,沒有,我都習慣了一個人,不去想誰了,連我自己都不會去想,用他們的話說我就是沒心沒肺」

「可是我想你了,你是我除了家人以外唯一想念的人」剛剛好不容易快干了的淚水又一下子涌了出來,剛才給家里去電話都沒有听到這麼溫馨的話,無論郭曉宇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也好我覺得心里都很安慰。

「哦,我做飯去了,你忙吧」看著掛掉的電話心里恢復了平靜,一點點的漣漪還激不起什麼大波瀾,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去吧!男人有時候都是靠嘴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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