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像寒冬里的刺蝟,互相靠得太近,會覺得刺痛;彼此離得太遠,卻又會感覺寒冷;人必須保持適當的距離過活。唯有如此,生活才有細水長流的可能性,你也會有源源不斷的激情和閑暇。
很多時候,我們都假裝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可是雲煙過後,什麼都沒有,只有空白無奇的平凡,除了平凡,你什麼都沒有擁有過。甚至是回憶都顯得那麼的詼諧無力,而記憶卻不會因為你的思戀而停頓在某一刻,所有的辛酸苦楚就像打破的牙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吞,因為沒有人會因為你的言行舉止負半點責任。
曾經,我總是抬頭望著別人的幸福在我的眼里閃閃發光,可是我的幸福呢?我的幸福就如同大海撈針,記得大多時候我都躺在屋頂看著天上的繁星反復的問自己︰我是活得怎樣的荒唐?卻永遠不是幸福般的模樣!時間久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有了悲傷。
有了同情就有自卑,從得知自己情況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永遠的低著頭走路,潛意識的害怕他人的目光,怕暴露自己的隱情,不敢全心全意的去交心,每當有人在我面前提及和嘲笑那種病的時候我只能一笑而過,可內心卻如翻江倒海般難過,我現在如果告訴了他我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他不在意,繼續交往著;二、他表面不在意,漸漸的疏遠。我設想過很多種情況,就像我曾經給自己設想的很多種死法一樣,最後得出這兩種情況,所有的夙願都不是命運的溯源所能夠解決的,雖然有人歧視有病的人,但是還是有人持平常心的啊,我暗暗的這樣慰藉我自己,不管結果如何都要去嘗試,總比不去嘗試沒有結果的好,或許有的問題它根本就不是問題,想得多了就成了問題。
于是,我決定︰告訴郭曉宇!
我一遍哼著歌,一遍打著雞蛋,就對在削土豆的郭曉宇說︰喂,郭曉宇,給你說件事如何?
「說,願聞其詳」郭曉宇拿著刀看著我。
「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才好,我始終覺得不好給你說,我想了那麼久還是決定給你說。」說實話,我心里有點發咻,或許這頓晚飯會是最後的晚餐也說不定。
「說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為難」他到是心安理得的削著土豆皮,沒有任何驚奇的反應。
「好吧!反正早晚都要說的,我也沒有什麼可顧慮的了,該來的遲早都要面對的,就給你說了也無妨。」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我HOLD不住了,豁出去了。
「嗯,我听著呢」
「其實,我有病,之前一直沒有給你說是我覺得自己很自卑,怕給你說了之後你會嫌棄我,怕知道的人越多議論和歧視我的人就越多,所以我很害怕告訴任何人我是一個有病的人,但是我這幾天一直睡不好,就在猶豫到底是告訴你好呢還是對你隱瞞,後面我也想通了,紙永遠包不住火的,哪怕我隱藏得再好都一樣」我放慢了打雞蛋的速度,凝視著窗外,不過心里卻輕松很多,仿佛一塊大石頭沉江般輕松。
「嘶……啊!」
「怎麼了?怎麼了?」我听見郭曉宇發出這樣的聲音想必是手被刀子劃到了,冬天被劃到手可是很痛的,我身同感受。趕緊跑過去看拿著他出血的手用紙給他把血擦干,不知為何,心里有點痛,原來我可以這麼在乎一個人,生怕他受半點傷害。
「沒事兒,沒事兒,這點小傷算什麼」說完他一把摟住我說︰「沒什麼的,我之前就說過,即使你有病我也不會嫌棄你的,何況你那麼在乎我,我怎麼會忍心傷害你呢,對吧?」
「真的嗎?你真的不在意我有病」我有點不敢相信,不過這也是之前我預料之中的百分之五十的結果。我並沒有很波瀾不驚。
「其實我之前就知道了,因為我發現你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要吃藥,而且你的藥都沒有標簽,瓶身只有你的名字,有一天你出去的時候回來不經意把你新買的藥放在飲水機旁邊的時候我不小心就看到了」郭曉宇緊緊的擁著我說。
「那你為什麼沒有問我?」
「因為我覺得你應該會自己告訴我的,你之所以還沒有告訴我或許有你的原因,我肯定不勉強你的,你看,你今天不是跟我說了嗎?」
「謝謝!」我意味深長的吐了一口氣。我覺得此時此刻我是最幸福的,我終于體驗到小時候所幻想的幸福,我想著就是所謂的幸福吧!
幸福的終究只是片刻溫存,如果你不好好的珍惜和經營,一切都只會是魔光幻影,夢一場罷了。
或許秦俊就是我們生活中一個最真實顯眼的例子,我們都不曾想過她會走上一條不被世人看好的路,都為她感到惋惜,可是她卻不以為然的不領情,而我們卻只能夾在中間兩頭為難,她倒是很享受她現在的生活,我跟如霜曾經深夜暢聊的時候也這樣說過︰早晚有一天她後悔的回頭的時候,青春會不會已過大半而悔時已晚?作為好朋友,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好姐妹被趟渾水,但是當一個人已經完全被現實利益和錢財沖昏了頭腦的時候,任何人的勸阻都是無濟于事,于事無補的,我們能做的也就是只能等待她早日清醒,過我們應該去過的生活。
郭曉宇走了,初春也顯得有點生機了,靈兒她們也都陸續的回校了,她們說是想我了才早點過來,其實大家可能都是因為在家呆太久覺得悶了才匆匆返校的吧。因為我們都害怕父母的嘮叨,尤其是我們90後而言,一听到父母開始滔滔江水般泛濫的時候就恨不得立馬逃出家門找個安靜或者狂歡的地方去放松放松來緩解精神壓力,所以我們被父母責備和罵的次數就越來越多,耳朵也跟著遞進了厚度,听不進去任何忠言逆耳,我們依然我形我素的活在當下,而且生活得還不錯。
靈兒回家帶了好多吃的過來,大多都是肉,如霜也從四川老家帶了好多臘香腸過來給我,害我一看見它就口水泛濫成災了,此時此刻,我覺得這幾個我永遠不能拋棄的二貨對我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經常拿我開涮,經常損我,也只有她們會這樣對我,都比過了我的生身父母。有她們這一群二貨在我身邊,我已足矣。
俊還是如往常一樣,邋邋遢遢的就跑過來了,天殺的知道她是從什麼地方跑過來的,她這個野人,永遠都是神出鬼沒的,沒有一天安定過,也對,像她這樣在社會上挺吃香的,混得也開,不像我們,在很熟的人面前什麼都不是,不熟的人面前就是個文靜的女孩,這也許是大多數90後的特征,開心的時候開心得要死,沉默的時候沉默得要命,出門必帶著手機鑰匙錢包,除了這些其他的完全可以忽略,因為我們總是被忽略和不被看好的一代,躺著也中槍的那類人,其實我們的努力別人都沒有看到而已,只注重表面上的言辭罷了,所以我覺得像秦俊那樣過活還挺好的,至少她過一天算一天的幸福,不像我們,期盼著,又再期盼著,最後就全都落空了。
我還以為秦俊會從家里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來犒勞犒勞我呢,在電話那頭一直就嚷嚷說要給我帶多少好東西來慰藉慰藉我,讓我這個有家卻沒回的人犒賞一番,不過有這個心就好了,我們都習以為常了她說話不算話的特點,不過她也太重色輕友了,明明早早就來了,卻跟她家那口子去溫存去了,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來得最早卻是見面最晚的一個,來看我的時候還帶著一包果凍,還算她有點良心,不過仔細一看才發現她是在附近超市買的,這個家伙,居然這樣對我,真是有了情人就忘了友人啊!我們都沒有見過她男朋友長什麼樣子,她也很少在我們面前提及他,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我們在問及他男朋友的時候有些顧慮,都找其他話題來掩飾而過,好幾次我都想試探她,可是我看她表情不自在的轉移視線就覺得此事有點怪怪的,既然她不願意跟我們多說我們也不好怎麼多問,看著她現在一臉幸福的樣子估計她應該很幸福吧!
相隔一個月,好像分別了好久似的,就迫不及待的相約要去吃火鍋,慶祝慶祝新年的到來!出乎意料的是我們正準備開吃的時候秦俊接了個電話說她男朋友也要過來,這個隱藏了那麼久的男人終于要現身了,我們也終于見到了那個讓她滿臉洋溢幸福的男人,可是卻讓我們都大跌眼鏡,我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是我們都認識的那個大叔,我們頃刻間就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