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 (十三)

作者 ︰ 景石

飯吃的差不多了,按程序接下來的節目是建國提議去歌廳唱歌。建國答應過邱月,要給她一展歌喉。建國沒有吹牛,他的嗓音清亮高亢,還很具有專業水準,幾首歌下來邱月已經被迷住了。《再見了大別山》這首民族唱法歌曲,被他唱得字正腔圓;《你是這樣的人》這首美聲唱法的詠嘆調,也被他唱得高亢激昂;特別是那首《人生第一次》更是聲情俱佳,差點兒把邱月的眼淚唱下來。記得頭一次在電話里听到他的聲音時,邱月誤以為是個二三十歲的小伙子。邱月曾多次要求他在電話里為自己清唱,建國也是每每有求必應。即便是無伴奏的清唱,也被建國演藝得聲情並茂。邱月正沉浸在享受當中,忽然手機響了。拿起手機一看,是個並不熟悉的號碼︰「喂,你好!」邱月接通了手機,對方傳出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好,能听出我是誰嗎?」

「對不起,請稍等。」大概是歌聲太大,有所干擾。邱月起身走出包房。

「你好,對不起。我沒有听出來,您是?」

「哦,你大概沒想到吧,我是任老師的愛人。」

是任教授的夫人?她來電話干嘛?找我什麼意思?邱月迅速反應者︰「您好,徐老師。」

「抱歉,這麼晚打擾你。你最近還好嗎?」

「哦,我挺好,您您還好吧?」

「咳,還行吧。你的工作怎樣?忙嗎?」

「還可以。」

「我想找你談談,你看可以嗎?」

「您?找我?」

「是的,有時間嗎?」

話到此時邱月基本可以確定話題必定與任教授有關。「好吧,那就明天吧。」

「可以,你家住哪兒?我去接你。」

「不用麻煩了吧。」

「不麻煩,我開車很方便的。」

「那好吧,那就明天中午我請您吃飯,我在三元橋等您,上午我會跟您聯系的。」

「好吧,我等你電話。」

「好的。」

「我是一定等嘔!」

「嗯,好的。再見。」

「再見,不見不散。」

邱月掛斷電話,回到包房,這突然出現的情況讓她鬧不清究竟。這時建國剛好唱完一首歌,麥克便被他哥們兒曲剛搶去了,伴著一首抒情的歌曲,邱月拉起見過要求他陪自己跳舞︰「老墨,我剛出去接了個電話,你知道是誰打來的?」

「誰?」

「是教授夫人。」于是邱月把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給建國。

「嗯,一定是教授夫人知道你們的過去了。」

「怎麼會呢?」

「我問你,教授有寫日記的習慣嗎?」

「有哇,對,一定是的。」這句話提醒了邱月。

「那就沒跑了。沒關系,該面對的一定要面對。咱們問心無愧,沒啥大不了的。」建國鼓勵著。

「是的,該面對的一定要面對。」邱月重復著建國的話。

「不過,有三條原則你要記住。」

「你說吧,我記著。」

「這是回應對方的三項基本原則,第一,我與教授的交往沒有超越師生關系的底線。第二,對于過去的事,特別是故去的人我們都應該淡然處之。第三,我只想平靜的生活不希望被打擾。」

「嗯,我記住了。」

「本著這三條,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我們丫頭有這個能力。」

聚會又是到11點結束,還是由大張和小敏送邱月和建國回家,在車的後排座上,邱月靠在建國的身上,手被建國瘦長的手緊握著,心中產生出幸福、踏實還有些莫名的沖動的感覺。

「你這回準備呆幾天?」邱月輕聲地問。

「不會很長,也就兩三天。我約好了馬未都老師,準備隨他一起去趟景德鎮。」

「怎麼,又把眼楮盯上收藏界了?」

「不全對,準確地講是陶瓷文化。」

「準備寫小說嗎?」

「說不好,先把‘磚瓦’拿到手。是蓋房子還是建樓只能是憑著感覺走了。」

邱月知道,這個男人的思維是跳躍式的,你簡直無法用行走的思維方式去追趕他。然而,他又是坦誠真實的,說事不繞彎兒,遇事不糊涂,辦事不磨嘰,收放適度,他的出現即是偶然,卻又那樣的適時。他對自己的求愛簡單直白,卻又那樣的難以抗拒。自己當時被一股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推著,擠著,趕著,拽著僅用了十分鐘的思考便欣然允諾了。事後邱月不止一次的責問自己,我究竟是怎麼了?當初面對著近在咫尺,有著近二十年交往的追求,自己是那樣的堅定絕然,甚至連對方采取了技巧和手段都沒能改變自己的決心。而當面對這位初識不到兩個月,從未謀過面,只知其網名的男人,面對著遠隔千里傳送到屏幕上的幾行字,自己卻輕易地投降了。這個家伙究竟使了什麼妖術?讓自己竟應允了這種既不靠譜,還可能遭受社會指摘,道德規範的譴責和良知追究的關系呢?然而兩年多來的接觸,她又暗自慶幸自己的決定似乎還挺正確的。她不僅再次找到了那種,可依靠,被關愛,能傾訴,有信心的感覺。而且,還得到了以前未有過的收獲,比如文學,比如藝術,比如智慧,比如幽默她感受到了被指導、被傳授,但沒有感到被壓抑、被統治。她有過疑慮與猜測,但沒有緊張與畏懼。自從有了建國,她甚至感到自己的精神生活充實了,豐滿了,自己的天地寬敞了,明亮了。那種久違了的,都有些陌生了的,牽掛與被牽掛的甜蜜,思念與被思念的幸福,愛與被愛的激動把自己一下子推到了初戀的狀態中。有人說,女人象一首悅耳動听的歌,令人百听不厭。女人象一幅散發著墨香的油畫,令人百看不厭。女人象一本好書,令人回味無窮。女人是一首抒情詩,令人心曠神怡。其實女人就是女人,一樣有感情,需要被人疼愛,被人呵護。誰說網絡無真情?坦誠是互信的天使,女人的情感最深沉。經過歲月磨礪,生活考驗,情感純真。當鍵盤在不停地敲打,共鳴就會在雙方的心頭回蕩。女人的情感一旦被打開,就象一杯美酒,清香濃郁,回味悠長。所以她會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情和緣。一聲輕輕的問候,一個微笑,便寄托著無盡的深情和思念。不需要任何承諾,相約在心靈,是彼此的心願。而平凡是真摯情感的港灣。有不少人到中年的女性,尤其是一些知識階層的女性,她們平時過著平淡,單調,刻板的生活。整天忙碌著,充當著母親、女兒和妻子的角色,還有的過著孤獨的生活。網戀是她們所沒有想到的。都听說過網戀,也沒有想去網戀。最初上網只是為了放松自己,讓生活更加豐富多彩。瀏覽網上的文章,听听悅耳的音樂,和朋友聯系,聊天,有時也會玩自己喜歡的游戲。網上的一切,都讓她們感到新奇和快樂。這時就不知不覺的對網絡產生依戀,來的突然、自然,悄然無聲。當網戀到來時,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以為能控制的情緒和感情,才知道那是身不由己的。從此迷上了網絡,塵封已久的記憶被打破,生命又注入了新的活力,開始了一種新的生活。而邱月相似如此卻又不全然如此。她是在失落與失衡的心靈狀態下上網並開始網戀的。

車子開到了小區門口,「邱姐,我和小敏陪你進去吧?」大張把車停好後說。

「不用了,進小區沒有多遠。」邱月對大張講,而後又沖J說︰「你明天什麼時間有空?」

「我中午就完事了。」建國回答到。

「那好吧,你等我電話。」

「好的。記住那三項基本原則。」

「嗯,我記住了。」

「什麼三項基本原則呀?」坐在前排的小敏好奇地問。

邱月拍了拍小敏的肩膀,「跟大張給你定的一樣。」大概是跟建國接觸久了,邱月也學會了無厘頭式的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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