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 (二十)

作者 ︰ 景石

生日人人有,生日年年在。過與不過,如何去過事在人為。可以說生日是一個人一生當中的亮點之一。如何對待它,便可以從這一側面窺視出一個人的人生觀。世界觀。同樣是對待邱月的生日,不同的處理,給邱月留下了不同的印象。建國是用了突然襲擊的方法,把邱月拉近了大自然,拉進了他的群體,拉進了朋友們的圈子里。盡管她是第一次進入這個圈子,但是在那里,她感受到了輕松和歡悅,在大自然的背景下,和著大自然的節拍,他們居然玩起了「模瞎子」的游戲。一群四、五十歲的成年人,象孩童一般模爬嬉笑著,引得路人都駐足觀看,投過以不無羨慕的眼神。他們那天聚會的所有費用全是AA制。還留下了許多合影,這也使她可以時常向親友們,包括自己的愛人得意地炫耀著。而第二天,同樣是一場為自己過生日,同樣是預先安排好的,同樣是以突然襲擊的方式通知自己。而且,任教授的安排要比前一天奢侈許多,高檔許多,浪漫許多。然而,那種過于私密,過于狹窄的空間,那種過于拘謹,過于曖昧的氣氛卻使邱月感覺很不自然。雖然也會銘記在心,但幾乎是要永遠處于貯存和冷藏狀態。邱月又在心里做了比較,最後的結論歸納為——這就是強調物質與注重精神所帶來的不同感受,或者叫做︰「物質與精神的差異」吧

生日過完了,兩個男人都各奔他鄉了,邱月也回復到自己的程序中。由于高考已經過去,暑假已經臨近,因此也比較輕松了,她便與建國的聯系愈發的頻繁。他們聯絡的方式更多的是用電話,邱月很愜意于吃完午飯後,在學校操場的那排楊樹下,時而徘徊,時而坐在長凳上與建國的交談。他們相互交換著自己的童年、少年、青年、中年。他們彼此議論著各自的過去現在和將來。他們可以為一種社會現象說得眉飛色舞,他們也可以為一道菜的做法爭論的喋喋不休。出現議論時,邱月大多是听眾,而發生爭論時,邱月又往往是勝利者。建國對邱月敘述了他曾經有過並且早已結束了的婚外情。邱月也向建國描述了自己與任教授的曾經。當然,更多的是談論他倆的感情。邱月問過邱月︰

「老墨,你說我是不是個壞女人?」

「為什麼這樣想?」

「這不是明擺著嗎?好女人應該相夫教子,愛情專一。」

「丫頭,你現在在地上寫上一個‘愛’。」

「嗯,寫完了。」邱月像個小學生一樣照指示去做。

「然後,你在它的上下左右,四周圍各加一個適當的字組成一個詞。」

「嗯,有親愛、敬愛,情愛,友愛,愛好,愛惜,愛情,還有」

「還有許多,對吧?你從這些詞上就能看出來了吧,愛能是專一的嗎?她需要被分配到不同側面去,還要被擺在不同程度上。這就充分說明‘愛’是不可能專一的。那種說‘愛是專一’的人,不是自欺欺人,就是理解的不夠深刻。」

「那麼你是怎麼理解的呢?」

「我的理解,‘愛’不可能是專一的,但對待‘愛’是要認真的。無論是人、事還有物,在選擇前,你要認真的思考,在選擇後你要認真的對待。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有絕對的‘好’與‘壞’,客觀地講,或者說比較科學的講,只有相對的‘對’與‘錯’。」

「哈哈,老墨呀,你的歪理兒又出來了。」邱月不誤贊美的揶揄著。

「難道不是嗎?動機不好、不純、不友善,方法再正確,再得當,也不會有良好的評價與結果,動機是好的,方法不得當,也不會收到良好的結果。因此,我更願意用對與錯來評價一個人的言行。至于說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嘛我覺得你就是一個善良,賢惠而且情感豐富的女人。你就是一個真實的女人。」

「那麼,對于這種‘婚外情’你說它是對還是錯呢?」

「這要從幾個方面去理解。首先是從觀念上,‘嫁夫從夫,從一而終,’這些帶有封建愚昧的觀念至今還在起著作用,至少還在影響著我們這一代人。而這些枷鎖的制造者們,卻三宮六院,三妻四妾,就連武則天都有七個‘男寵’,這種愚民政策扭曲著人文,禁錮著人性。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再有從社會現實來講,解放後我們國家頒布的第一部法律就是《婚姻法》,里面明確規定了‘一夫一妻制’再加上根深蒂固的愚民觀念,全社會仍然對婚外情的現象橫加指責,粗暴踐踏。加之以‘流氓’、‘破鞋’等丑惡的罪名。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隨著人們胸懷的敞開,眼界的放寬,人們把這一現象定名為‘陳世美’‘第三者’,好了,沾人味兒了,不那麼惡毒了。到現在定性為‘婚外情’。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人們觀念的更新,說明了從貶義的禁錮到中性的默許,說明了,社會對這一現象認識上的進步。」邱月頗受啟發地感慨到。

「就是嘛,這第三點,就是方法*論了。如何經營婚外情,那就涉及到其動機與方法問題,如果你本著對人豐富情感的一種補充,而不是非此即彼的改變,再加上雙方經營運作上的適度與得當,就容易得到良好的收獲。反之,就會一塌糊涂,甚至不可收拾。再說一遍,這就是所謂‘有了好的動機,沒有好的方法,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哈哈,繞來繞去,又繞到你的‘歪理兒’上了。」

「真理在確立之前,大多都被污蔑為‘歪理邪說’,那是需要實踐去驗證,並且還要經得起時間的篩選的。只不過,我說的這個真理,也許永遠不會被有序社會公開認可和宣揚的,能夠默許已經是大大的優惠了。」

在以前邱月和任何人聊天,甚至包括任教授在內,都沒有接受過如此的啟迪與提升。而且與建國聊天,有議論,能思考,還可以互動。跟建國交換觀點只需坦誠直敘,明明白白,不用磨嘰,不需隱晦,更不必你費心勞神地去猜、去防、去躲閃。只是她倆的電話費可是沒少花。

當然,網上的聊天也是不可或缺的,那種通過文字所表達出來的情感之含蓄,深邃和纏綿,是語音與表情難以代替的。就好比盡管當今電影、電視業發達到鋪天蓋地,但那畢竟算是「快餐文化」,而讀書——這一文化形式仍是雷打不動風吹不搖的。那種通過文字調動每個人的大腦思維,運用自己的理解、分析和想象去構造各自的形象與畫面的過程,給人們帶來無盡的享受,給人們帶來無止的誘惑。這大概就是人們甘願棄簡從繁棄鍥而不舍的原因吧。從某種意義上講,邱月覺得在網上運用文字聊天更有詩意。她表達內心會更自如。

Q(邱月)︰「老墨,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待女人的?」

J(建國)︰「說實話嗎?」

Q︰「當然,听假話我就不問你了。在網上恭維女人的話太多了。」

J︰「在我的眼楮里,女人平均比男人要‘降半格’。」

Q︰「哼!好哇,你歧視婦女?!」

J︰「錯了,我不是歧視,而是正視,還有一個說法叫‘重視’。」

Q︰「哼!這回你那歪理歪得也太過分了吧?那你給我說說吧,到底怎麼個‘正視’,怎麼個‘重視’?還有我們女人比你們男人那‘半格’低在哪兒了?你要是說不服我,我今天晚上跟你沒完!!!」

J︰「哈哈,別不服,也用不著一晚上,我只說三條就能讓你服氣。」

Q︰「哼!你都快成老三條了。說吧。」

J︰「好吧,第一,我問你法國詩人莫里哀有句名言︰‘女人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人愛她。’你知道吧?」

Q︰「嗯,知道。那這能說明什麼呢?」

J︰「那以你女人的角度告訴我,你們都需要什麼樣的愛?或者具體地說,你們需要男人給與你們什麼樣的愛?」

Q︰「是一種關愛,是一種呵護,是一種依靠,是一種保障,是一種」壞了,Q發覺自己好像已經掉到J事先挖好的坑里了。

J︰「哈哈,是一種可以靠在男人肩頭的安全感,對嗎?」

Q︰「嗯,也可以這麼說吧。」邱月的硬氣似乎衰弱了一半。

J︰「把頭都和我們肩膀看起了,還不是降半格?再有,從社會學角度講,女性是弱勢群體,這是為整個社會所公認的,要不怎麼會有《婦女兒童保護法》呢?」

Q︰「好吧,第一局算你贏了,那麼第二局,‘正視’呢?」

J︰「我所說的‘正視’,不僅是我們男人要正視你們女人處于弱勢的天性,更主要的是希望你們女人也要正視你們自身的天性。在男人面前要知道適時的示弱,要會撒嬌。」

Q︰「示弱?撒嬌?」

J︰「是的,這就是你們所應做到的‘正視’的關鍵所在。好女人是不應該在男人面前表現你們的強勢的,因為男人無論是體能,還是智商都強于你們。智慧的女人是會承認你們的特性,並且有機的利用好你們的特性,以柔克剛的。捎帶說一句,你就是這麼一個智慧的女人。只可惜的是,當今像你這樣的智慧女人不佔多數。」

Q︰「那麼多數是什麼樣呢?」邱月真的有些服氣了,她的確也是這麼認為,這麼做的。

J︰「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老話說︰‘女人四十豆腐渣’?」

Q︰「四十歲的女人,皺紋掛在臉上了,腰身也變粗了,人老珠黃青春不再了,你們男人就嫌棄我們了唄。」

J︰「不,不對。或者說沒有說到重點。首先要說明所謂四十那只是個概念性數字,泛指進入中年的婦女。而中年婦女有個重要的時期是要面對和度過的,那就是‘更年期’。這個時期的女人易怒、易燥、情緒無常,再加上絮絮叨叨、粗門大嗓。如果此時的女人因素質與修養的緣故,不注意調整與修正。那麼她們的性格便讓男人們覺得,難忍、無奈、避之不及。所以說所謂‘豆腐渣’,更主要的是指向她們豆腐渣的習性。溫柔、賢惠既是對你們女人的贊美,也可以理解為對你們女人的要求,並且也運用了比較文雅的詞匯,要用‘草根派’去翻譯的話,那就是要知示弱,會撒嬌。這也就是我對你們女人的期望——要正視。哈哈」

Q︰「哼,壞老墨。算你矯情對了。可還有‘重視’是怎麼回事?」邱月真的要服氣了。

J︰「對,現在要說第三點——‘重視’。那主要是對著我們男人說的,正因為承認‘降半格’女人的現實,正因為得到女人‘正視’自己的回應,那麼男人們就不應因此認為女人是軟弱可欺,擺所謂男子漢大丈夫的虛架子,甚至粗暴無禮。要知道重視女人,要學會‘Ladiesfirst!’(女士優先)這是姿態,也被稱作紳士風度。我曾總結過四句話,送給天下男人當座右銘吧。」

Q︰「嗯,好吧,你說說哪四句話?」

J︰「贊美女人是男人的美德;

呵護女人是男人的義務;

保護女人是男人的責任;

藐視女人是男人的本能。

怎麼樣?我這三條能讓您小姑女乃女乃服氣吧?」

Q︰「我真服了你了,你總是用三篇‘謬論’把歪理給說成真理。從今天開始我得再送你一個‘雅號’——《老三篇》。」

J︰「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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