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的淚水沖刷著慚愧的面龐,更蕩滌著一顆幡然悔悟後心靈中的殘渣。」建國這會兒有點兒像是在演講︰「雖然還有些糾結,但也感覺到了敞亮。做女兒的硬撐著虛弱的病體,跪在父母跟前。就這樣洗一會兒,坐在地上歇一會兒,然後再跪起身來將兩雙奔波的盡顯疲憊的腳,認認真真地洗干淨。一雙仍然細女敕,但卻有些蒼白無力的手,將四只飽經滄桑,奔走世間數十年的腳,一一撩上清水,揉模著撫慰著。淚水也同時滴在腳背上。淚眼中,出現了母親的手,在為自己洗發梳頭。淚眼中,出現父親的手,攙扶著自己病入膏肓的身體,走進醫院的大門。一天接著一天,小張為父母洗著腳,跟他們聊著天兒,從自己的兒時聊到現在,從過去聊到未來。就這樣連續洗了三天」
「我們每天都在洗腳,洗了一輩子的腳,為的是講衛生,為的是去疲勞,為的是更加放松自己,用以提高睡眠質量。」邱月知道,建國又要發感慨了。于是,把他杯中的涼茶換成了熱茶。建國也就微笑著接過茶杯喝上一口「但是,我們大都是為自己洗腳,偶爾也有為孩子洗腳的,為愛人洗腳的。可有誰體會過,為父母洗腳的感受?不瞞你們說,這次回北京,我感受了幾次,我是主動提出為我的母親洗腳。老人一開始覺得挺突然,我一邊為她洗,一邊給她講了這件事,老人家被感動得一個勁兒的抹眼淚。你們猜怎麼著?當我捧起那雙蒼老的腳,看著腳背上呈網狀的血管和暴起的青筋,我的心靈的確感覺到了顫動。那是被歲月,被辛苦,被一家老小的拖累所雕刻的結果。人類自從確立了以直立的方式行走以來,便把四肢作了明確的分工,一對兒負責操作,一對兒負責奔波。一雙腳承擔著縱向托付與橫向拖拽的兩股力,因而演繹了多少故事呀。作為晚輩的我,經常高喊著孝順,經常演唱著感恩,可就在我捧起母親的這雙腳的時候,我才更加深刻的感悟到孝順的內涵,感恩的動機。」
「陳哥,是不是一定要洗腳,才有如此深刻的感受呢?」小敏問道。
「那倒不一定,每個人的內心理解不同,感受也會不一樣。」梁兄替建國回答了。
建國繼續講著︰「奇跡是在第四天早上發生的,當她照例從懷中取出體溫表時,她發現持續了半年的近四十度的高燒,竟然將到了三十六度五。她先是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接著又是怕體溫表出了毛病,當她幾乎是驚叫著把這一喜訊告訴母親的時候,全家人也覺得真是不可思議。但等到經過反復測量,這一事實被得到了肯定時,一家人簡直是一驚、一喜、又一憂哇。她的妹妹拉開母親悄悄地說︰‘壞了,姐姐這是回光返照了吧?’然而,過了些日子,讓一家人更為驚喜的消息相繼到來,醫院通知小張,腫瘤縮小到四點兒六,可以考慮做手術了。經過手術和一番精心的治療,她終于遠離了病魔的糾纏。雖然她的子宮和卵巢都已摘了,可兩年多了她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健康,一點兒都看不出她是曾經被推到死亡邊緣的樣兒了。」
建國把話收住,端起酒盅一飲而盡,他以為會引起熱烈的反響,甚至是喝彩,可他沒想到屋里一派寂靜,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沒有一個人動作。半晌了,小敏仍雙手托著下巴︰「陳哥,你說的這些的確是故事吧?」
「不,不是故事。這確實是真事,她本人我都見過。」
「那也太神了,寫篇檢查,洗三天腳,就能治病?況且還是給別人洗腳?治的還是癌癥?」小敏顯然不信的搖了搖頭。
「我也覺得你演義了吧?別說癌癥了,就是感冒,也沒听說過這麼個治法。」曲剛也表示異議。
「要不怎麼說是奇跡呢。要是僅治個感冒就不算奇了。」建國分辯到。
「那不是你在演義,就是她本人在演義。反正我覺得這事兒不靠譜。」曲剛也搖著頭說。
「就是,那也太奇了,照這麼說,就甭開醫院了,多開洗腳房就可以了。」大張也說到。
「咳,那不是洗腳的功勞,是咱們古聖先賢的教誨發揮了功效。」
「那就更離譜了,一不扎針,二不用藥,就靠兩張光盤,一本《弟子規》,就能強于現代醫學,戰勝讓全世界都頭疼的頑疾?」大張不服氣。
「咳,咱們都是凡人,怎麼能理解祖先古訓的功效呢?」
「建國呀,古訓能夠教化人,我們贊同。但那是對于思想、世界觀,價值觀的教誨,並不能對消除腫瘤治愈頑疾起作用啊。乾坤大挪移嗎?那畢竟是武俠小說上的情節,故事里的演繹。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有此等神功,總的有人發功吧?你橫是不能說那本書在發功吧?」梁兄也站到了建國的對立面。
「現在的人們,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什麼招都能使。就連那些‘御用’媒體制造假新聞的實例也不鮮見。」小敏小嘴叭叭的說到。
邱月的腦子還沒有轉過來,她既希望這是真實的,又不願意確有其事發生。她總是不免把這一奇跡的出現,與任教授相關聯。如果是真事,那教授走的太冤枉了。如果不是真的,教授走得太可惜了。听到大伙的議論,也覺得建國的故事結局演繹成分過重,太過牽強。
「
問題是,這種心靈感應般的玄妙現象,有什麼科學依據沒有?你能從醫學角度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邱月望著建國,她想提示一下建國。
建國著實啞火了,說句心里話,他也實在是說不清楚。他畢竟對醫學是不太模門兒的,他的臉上掛滿了尷尬的無奈。他甚至有些後悔,後悔當時沒跟當事人在這一方面進行探討。
「這個問題我來解釋吧。」從外間屋傳來了一個清晰的聲音,門簾一掀走進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