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吃頓大餐,在小吃街走了個來回,連著跟張砂鍋幫忙的小妹打了兩次招呼,表情訕訕地隨便了揀個位置,一人點了一份酥肉砂鍋米線,還是小份。
「啪」,慧茹放下勺子,再三思慮之後宣布了自己的重大決定,「國慶假期,我一定要好好放松一下。」
剛端上來的米線實在有點燙,夏淺慢悠悠地吹著氣︰「可以呀,你想好地方了?」
峨眉山、青城山、歡樂谷、黃龍溪、春熙路、杜甫草堂、寬窄巷子、武侯祠感興趣的地方這幾年假期之間都陸陸續續地去過,一時半會兒還真沒地可去。慧茹泄了氣︰「不知道呢。」
「要不,你跟我回老家?」
夏淺的老家,在成都兩百多公里之外的小縣城,向外推出的品牌是「民間石刻藝術之鄉」「中國檸檬之鄉」,也出過不少的名人,像是古代的數學家陳摶,第一位流落到韓國坐上太後之位的黃姓女子。根據這個故事,結合市內的風景名勝,甚至還有影視公司投資拍攝一部中韓明星雲集的電影。
雖然夏淺也沒有去過看過八廟的臥佛,朝陽的水庫,永清的紫竹觀音,宣傳冊上的圖片還是挺有吸引力的。夏淺通常只會在寒暑假時才會回老家探望爺爺女乃女乃,這一次,還是因為干媽家的兒子結婚,給她留了一個伴娘的位置。
還沒怎麼參加過婚禮的慧茹一臉向往,但一想到同行的人是莊美婷和吳拓突然就沒了興致。搖頭道︰「我才不想和他們一起。」在夏淺準備張口的時候,有些氣悶地說︰「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是找不到伴郎的人選麼,非得找他?!」
夏淺無奈地笑了笑,自己有青梅竹馬的朋友呀,人高馬大的弟弟也是不錯的人選,這不,當時接到干媽的電話太興奮,不經大腦就問莊美婷要不要一起去了嘛,她也說想要和吳拓提前了解一下婚禮的程序,誰知道慧茹會不願意和他們出去呢。果真兩個人太膩歪了落到旁人眼里也不會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
「哎呀。他這不是下分院嗎,去不了了呀。」如果不是落在對面,夏淺肯定會配合上小幅度搖擺慧茹手臂的動作,這一招,百試不爽。
吳拓下分院的日期定在了九月末,莊美婷這些天一直忙著從他宿舍搬東西回來,再去城里給他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夏淺都是小心翼翼,盡量不去提及他們即將分開這件事,但是踐行這個步驟,卻是必不可少的。
依然是美食每客,吳拓定了一個雅間,和莊美婷坐在靠里的位置,夏淺、希寧、慧茹在他們旁邊。吃飯的時候還好,大家像以前一樣說說笑笑,不時拿對方開涮,但到了吳拓分別給幾個女生倒了果汁站起來之後,氣氛便慢慢地染上了些許凝重。
「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以後,老豬就交給你們了。」
他的一句叮囑讓莊美婷鼻子發酸,眼楮也突然就紅了起來。
夏淺趕緊接話︰「大師兄你放心,我們在一個寢室,我會幫你照顧好她的。」
吳拓得到了保證,這才放心地點頭。
莊美婷笑著,聲音里卻帶了哭腔︰「你們別這樣呀,跟生離死別似的,以後又不是不回來了。」
慧茹不太習慣話別的場面,想了半天,說︰「你不要擔心老豬,自己在那邊好好努力。」
希寧也語重心長地交代︰「兄兒呀,你在分院要加油呀,咱們祖國未來的民航事業就靠你了。」從背後拿了一包東西遞過去,「這是給你買的零食,到時候路上吃啊。」
慧茹驚訝地看了夏淺一眼,那眼神在說︰來吃飯還要帶東西麼?
接收到訊息之後,夏淺迅速回復︰我不知道呀,事先沒有商量,咱倆現在怎麼辦,去買也來不及了吧。
慧茹向夏淺輕眨了眨眼,表示心中想好了主意,提議道︰「吃完飯我們去唱歌吧,就當為大師兄踐行了。」
「我沒問題,看他們吧。」
夏淺舉雙手雙腳贊成,怯怯地問︰「要不要叫上盧偉安和陳曉野呀?」
幾個人經常在一起吃飯喝酒,看起來關系挺不錯的,臨走之前打個招呼,應該算是人之常情吧。夏淺也不知道理由充不充分,只是在她為人處世的原則里,這樣的做法才符合情理。
「對了,」希寧看向莊美婷,問︰「大師兄走了,那你國慶要怎麼過?」
表情黯淡了下去︰「我就不出去了,在學校里呆著吧。」
她那麼一個好動的人。希寧欲言又止,勸說道︰「你還是出去走走吧,一直呆在學校多沒意思。」
「師傅你打算去哪里,帶上她嘛。」
臉上帶著為難︰「我,已經和秋秋約好了。」她們兩個根本沒什麼接觸,一起玩會有點奇怪吧。「你們之前不是說要去參加婚禮嘛,老豬你還是可以跟淺淺一起回老家呀。」
听到自己的名字,夏淺眉頭輕輕的跳了一下,轉頭看慧茹的臉色,這家伙該不會又鬧別扭吧。
見沒有人回答,莊美婷婉拒道︰「不用了,我還是自己一個人在寢室呆著吧,七天而已,死不了。」
希寧急了,使勁兒使眼色,兩個人卻默契地低頭不語,只能把勸說方向換回了
莊美婷︰「你別這樣,你這樣大師兄得多擔心呀,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為大師兄想一想啊。」
都說到「出事」這份上了,慧茹嘆口氣,終于松口︰「要不你就跟我們去?」
只要慧茹自個兒樂意,夏淺也不介意多一個人,也說︰「你就去吧。」
莊美婷轉頭看了一眼她的男朋友,勉為其難地答應︰「那好吧。」
事後,慧茹滿月復哀怨地跟夏淺說︰「她為什麼不再堅持一下,她為什麼那麼輕易地就答應了?!」
當時夏淺還在笑,莊美婷有那麼恐怖麼,接下來發生的那些事證明了,確實不恐怖,只是讓人氣得吐血還得默默咽回去的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