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朱壽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再提婚事

作者 ︰ 酸棗面

驛馬場外數米遠,蔣欽氣喘吁吁放慢腳步,扭頭驚懼的瞧去,厚重院門和原木圍欄遮擋已看不到江彬的身影,慌亂驚恐的心這才稍稍有些安穩,抬手擦了一把汗落如雨的臉,怨毒嫉妒羞怒等負面情緒又瞬間彌漫整個心頭。

蔣欽蒼白的臉隨之扭曲變形,突然抬腳將滿臉討好牽著自己坐騎過來的馬卒踹翻在地,抓過韁繩,手上的青筋暴起,冷笑喃喃道︰「既如此,也就別怪我無義,咱們看誰笑到最後。」翻身上馬,馬鐙使勁一磕馬月復,灰花戰馬疼得驚叫長嘶,猛地高揚起兩只前蹄,竄了出去,一陣風般沖上木橋……

驛馬場內,雖然蔣欽被江彬厲喝驚懼退走,可是偷瞟著江彬依舊面無表情陰沉的臉,劉保本等人心里的寒意不減反增。

江彬發虛的眼神又落回朱壽身上,耳旁不斷重復回響著那位不知是東廠還是錦衣衛的來人臨走時的問話。

江彬偷听到來人傳話劉瑾震怒不能容他,心里既恐懼又震驚,自己私賄司禮掌印王岳,事自認為做的隱秘,可是劉瑾是怎麼知曉的。

時隔三個多月突然發作,這問題必是出在京里,難道是自己那個遠房佷子江祿不經意說走了嘴,落入有心人耳中?

答案隨即被否定,江彬之所以用他在京城為自己的仕途打通關節,就因為江祿謹小慎微,嘴巴嚴實,多余的話從不多說半個字。

那問題只能出在了宮里。這個答案江彬是最不願意得出的,可如今偏偏只有這個答案最接近自己遭遇到的危機。

從先帝駕崩新皇繼位這三個月,江彬可說是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對自己將寶全壓在王岳身上,在心里不知懊悔過多少次,可事情已經做了,沒有後悔藥可吃,心里只能無數次的企盼這個執掌近二十年司禮掌印,圓滑老謀的王岳能討得新皇歡心,依舊榮寵。

這種患得患失茫然焦慮的心情在昨晚終于被听到的無情現實擊碎碾成了齏粉。

江彬從保安衛後宅出來趕回家去的這一路上,腦子都是一片混亂發懵,可卻不知為什麼,京里來人臨走時的問話卻一直在耳旁響著,冥冥中就仿佛這問話似乎就是自己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不知是不願捅破這荒謬難以解釋的臆想還是其他江彬弄不明白也不願想明白的原因,江彬突然萌生了一個讓他心跳劇烈難以抑制的念頭,那就是跟著這感覺走。

反正事已至此,不如就由著這荒謬的念頭走下去,無論如何都總比什麼都不做束手待斃強吧。

只是他可以相信嗎?縱然是要寄予念頭,可他這個人絕不能如月兌韁之馬,必須要能駕馭控制住,控制之法何在?

江彬發虛的眼神動了一下,眉心深蹙,無意識的將目光從朱壽身上挪開,再次慢慢依次瞧過桌上的金銀瑪瑙飾物和牛羊馬匹,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罷了,看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江彬眼神欲收之際突然停住,怔怔的瞧著跪著的劉春華,眼神隨即亮了,放射出驚艷與驚喜交織之色。

這想必就是劉保本的女兒吧,果然長得國色天香,尤物一個。真沒想到這東八里堡彈丸小地竟有這般絕子,還真是空谷生幽蘭,荒澗長靈芝,芳草隱于亂叢,也無怪蔣欽會因嫉生恨,要置朱壽那小子于死地,這樣的尤物嬌娃,連本官瞧見心神都為之所動。

只要將這只風箏握在手,那小子就是放出再遠,這線依舊還是攥在本官手里。積郁在心里的擔憂瞬間蕩然無存,江彬嘴角綻起難掩的笑意,但稍顯既收。

「朱壽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江彬的突然開口讓朱壽身子微微一顫,只是听他話里的語氣卻是不咸不淡不重不輕,急切間怎麼也沒能品不出這話里的意味。

朱壽抬眼微露警惕的瞧著江彬淡然看著自己的神情,心突有所感,懸在半空的心隨之輕巧落地,臉上迅速堆起笑容,腆臉笑道︰「卑職惶恐,這都是大人您的教好。」

江彬嘴角綻動,露出玩味笑意,沒再理會朱壽,而是瞧向一直忐忑難安的劉保本︰「劉族長,咱們可是有過交情的。令愛許配本官治下之兵,這樣的大喜事,竟然不知會我這個長官,你這可未免不夠朋友了吧。」

劉保本一愣,隨之驚喜的看著江彬,忙拱手陪笑道︰「原是想親自去衛城告訴僉事大人的,可又怕大人公務繁忙,怕打攪了大人,因此猶豫著沒敢前去,還請大人恕罪。」

「這話越發見外了,咦,怎麼還都跪著,都起來。」

「謝大人。」

劉春華玉腮羞紅,低垂頭,忙過去攙扶起自己的父親。

江彬笑道︰「也罷,你劉族長不通知,那本官就親自來了。不過,劉族長,令愛完婚時這喜酒不會也舍不得讓本官吃上幾杯吧。」

劉保本眉開眼笑,連連作揖道︰「僉事大人這話,學生可是惶恐得很,大人能屈駕前來出席小女的婚禮,這可是劉氏全族最大的榮幸。學生斗膽,有個請求,萬望大人能夠成全。」

一旁低垂著粉頸站在劉保本身旁的劉春華,早已羞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如雪白女敕的粉頸已泛起了淡淡的桃紅,雙耳內如鼓敲,一顆心慌亂的似乎要從挺拔雪峰撞擊而出。

江彬微笑干脆道︰「只要本官能做到,絕不推月兌。」

劉保本瞧了一眼發懵見傻呆站著的朱壽,笑道︰「大人也知曉,學生這個賢婿,父母都已辭世,家中再無親人。既然從軍,在學生心里大人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成婚當日,若大人能作為他的父母主婚,學生和朱壽都會感激不盡的,就是不知學生冒昧此請……」

江彬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道︰「本官心里也正有此意,劉族長你我想到一處去了。這夫家至親長輩,本官當仁不讓。」

江彬的笑聲和話語將懵怔發呆的朱壽驚醒過來,不對啊,江彬難道不是來查走私的嗎,這、這怎麼繞到結婚上了?

朱壽一激靈,驚叫道︰「大人,你誤會了……」

江彬微沉臉,轉而笑著打斷朱壽的話,道︰「你且住嘴。本官與你岳父泰山講話,你插的什麼嘴,越發沒有規矩了。」

「不是,我、我……」朱壽頭冒虛汗,口干舌燥,剛要接著辯解否認,史可朗咧嘴笑道︰「壽哥,兄弟恭喜了。」

孫大彪等人也圍聚過來,咧嘴開心笑著。

「哎,俺說兄弟們,依俺看啊,這些羊就甭賣了,就留著成婚時宰了擺席吧。」

「這怎行,彪哥你是高興傻了還是怎的,壽哥這是要去做倒插門的上門女婿,這劉老爺既是壽哥的泰山老大人也是壽哥的半個親爹,這婚禮的一切花銷都得是劉老爺掏。」

「哎——!老蔫這話說的才是正理。壽哥都你媽做了上門女婿了,這婚禮還要出份子?那壽哥不你媽成了既搭上人還要搭上銀子的大傻子了嗎?」

「對,沒錯,老蔫和侃爺說得是正理。」

「呃說兄弟們,還有個事咱們可都要先想好了,這個洞房要怎麼個鬧法,壽哥成親,要想早得貴子,就看咱們洞房鬧得好不好了。」

「是啊,呃看,就按呃們老家的習俗,呃們老家鬧洞房可是熱鬧得很。」

「滾一邊去,憑啥按你老家的習俗,要論鬧洞房,那還得是俺們遼東,俺們遼東……」……

朱壽被手下這幫兄弟七嘴八舌的笑鬧起哄,弄得腦子一個勁的嗡嗡,眼前都有些發暈。

也難怪他,前世就是個快三十大幾的光棍,好容易找到了心中夢寐以求的人生伴侶,剛進入到摟、抱弄個嘴啥的過些小癮解渴的地步,還沒輪到戀、奸、情熱赤誠相對的境界,卻不想一竿子穿到了幾百年前,這又突然大張旗鼓要辦喜事成親,他能不懵嗎。

朱壽痛苦的揉著太陽穴,苦笑道︰「你們能不能消停一會兒,我這腦子都快讓你們嚷破了。」

史可朗等人都嘿嘿笑著意猶未盡的停住了嘴,擠眉弄眼的瞧著朱壽。

一直低垂著粉頸羞臊羞喜交織的劉春華耳朵和瞧地美目的余光都一直在偷听偷瞟著朱壽這邊的動靜,史可朗等人興奮的起哄笑鬧,讓她的心越發慌得不行,嬌軀都有些不受控制的輕顫起來。

腦子也隨著笑鬧話語不時說到鬧洞房而不受控制的想著虛幻的鬧洞房場景,凝脂如玉的小臉羞臊得如同著火一般,每一根細細的絨毛下似乎都能滲出血珠來。

可接下來听到朱壽透著煩亂的苦笑聲,慌亂的心瞬間一沉,火燒火燎的臉蛋紅艷中透出了蒼白,如一汪秋水純淨清澈的美目慢慢掀起漣漪,變得模糊起來……

江彬面帶微笑听著劉保本諂媚肉麻又絮叨沒完的話,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煩,不時還插上一句適時風趣的話,使氣氛更加融洽,笑聲不斷。

不行,這事今兒一定要掰扯清了,絕不能再像塊狗皮膏藥在身上出溜個沒完揭不下來。朱壽鐵青著臉走了過來,躬身正要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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