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朱壽興奮的是,狼崽計劃終于在昨晚大功告成,嘴角浮起一抹開心的笑意,昨晚驚險刺激的一幕又在眼前閃過……
經過近十天的努力,草原狼在瘋狂屠殺了近百條小母土狗後,終于抵御不住肉里越來越重的藥量,意亂情迷,以其特有的審美觀點,對一些它看起來順眼的母土狗發起了不以屠殺為目的的強橫進攻。
可是沒等朱壽的興奮回到合理範圍,始料不及的一幕發生了,草原狼進攻完畢,狼性就立即恢復,不等張有樂父子奪狗,就立即咬死了母土狗。
因此張氏父子開始與草原狼之間比拼速度,可沒幾天狡詐的草原狼就發現了張氏父子的意圖,因此白天無論藥量如何猛烈,就是屠殺而不發起進攻。
夜深人靜,听著沒了動靜,草原狼才小心翼翼故意試探幾次,發現確實沒有可惡的人類來打攪,這才放心大膽的對白天早已選好的目標發起凶悍之極的進攻。一年多的小母土狗在睡夢中遭受到了可以用殘忍一詞形容的折磨摧殘。
張氏父子輪流在坑外監視,尋找著最佳的時機,草原狼經過了大半個月對小母土狗的摧、殘、折磨以及屠殺後,凶殘的狼性也許是因為沒有人類的蓄意打攪,變得有些松懈下來,不再是進攻一次,完事殺死,然後再進攻再殺死。
草原狼因為下足藥量的肉食充足,體力強壯的很是變態,一晚上需要進攻四五次,才能安靜地休息。
自從不見了讓它憎惡恐懼的張氏父子,草原狼慢慢開始在全部進攻結束才進行徹底的屠殺。
苦心等待的機會終于在昨晚子時後出現,草原狼完成了當晚的全部進攻,拖著疲憊的身軀開始漫不經心的要屠殺被它摧、殘的癱倒在地無力站起的小土狗時。
老道狡詐更勝一壽的張有樂如鬼魅一般勁射而下,草原狼嗜血的雙眸瞬間亮了,張開血盆大口欲要快速咬死這五頭母土狗的剎那間,張有樂到了。
草原狼做夢都沒想到這個讓它憎惡和恐懼都到極點的老家伙,並沒如從前一般在它的狼嘴下救狗,而是如一股狂飆對它發起了攻擊。
粗如鐵骨鋼叉般的手掌攜著強勁的勁風,急如閃電抽在了狼頭上,草原狼瞬間被抽飛了起來,狠狠地砸向對面驚恐簇擁成一團的十余條母土狗群內。
牛犢般的身軀在空中扭曲,先于痛苦進入大腦的是恐懼的判斷,這個人類老家伙要殺我!
草原狼砸落的身軀剛踫觸到土狗身上,借著微弱的承接力,瞬間彈身而起,隨之閃電攻擊發起。
張有樂一擊得手,身形沒有絲毫停頓,動如月兌兔,緊隨而至,化掌為拳,擊向半空撲來的草原狼。
強于人類對危險的敏銳嗅覺讓草原狼察覺到先于鐵拳而至的勁風,硬如鬃的狼毛隨即乍起,精于擒殺的大腦瞬間判斷出擊來之拳對自己的生命構成極大威脅。
幾次在荒漠草原爭奪狼王失敗逃月兌而成孤狼的草原狼,做出了詭異難以置信的動作,撕碎空氣凌空撲來的雄壯身軀突然毫無征兆的空中剎車,如重物墜落,身子如弓落在地上,隨即四爪收縮,張有樂擊來的鐵拳在距離狼鼻一厘米達到極限停住了。
草原狼那雙嗜血被坑上火光映照,亮的驚人地雙眼閃爍出得意和嘲諷,碩大的狼臉猙獰扭曲,狼唇掀起,露出鋒利如刀的狼牙。
站在坑上的朱壽臉色一變,身形凌空躍起的同時,草原狼抱元守缺蓄全身之力的必殺一擊發動了,收縮的身體縱起的剎那。
停在鼻端前一厘米的那只鐵拳詭異的竟又前伸了足有一寸,同樣蓄全身之力的一拳結實暴戾的擊打在狼鼻上。
清脆的鼻骨連同頜骨寸斷的聲響響起,草原狼四爪抓地,劃出深及寸許的長長爪痕,被硬生生擊打倒退再次砸向土狗群。
極度驚嚇有過一次經驗的土狗們嚎叫著快速閃開,草原狼壯若牛犢的身軀僵硬結實的撞擊在坑壁上,沉悶聲響中糅合著脊骨寸斷的連綿脆響,草原狼瞪著不敢置信又極度不甘怨恨的雙眼,如一堆無骨軟肉摔倒在地,氣絕身亡。
朱壽瞧了一眼狼尸,贊嘆的笑道︰「傳聞通臂六合拳于拳盡處發力,寸進擊打,今日一睹真顏,果然絕技,名不虛傳。」
張有樂恭謹中露出感動,翻身跪倒,鼻音有些重,道︰「莊稼把式,讓大人見笑了。小的卑賤之軀,驚動大人貴體,小的感激涕零,誠惶誠恐,小的懇求大人,今後萬不可為小的這樣卑賤之人犯險了,大人若是有些許閃失,小的父子就是死一百回,也難贖自己的罪過。」
朱壽笑著攙起張有樂,拍著他的肩頭︰「扯淡,在我眼里你們父子可是我得著的寶貝。再說了,你這可是瞧不起我,不說你狩獵的本事,單論拳腳兵刃,只要不是你們父子齊上,我相信贏得一定是我。」
張有樂沒有接話,憨笑滿是皺紋的臉上隱隱露出不信之色。
朱壽搓搓手,嘿嘿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信,可你又不跟我過招,這樣吧,明兒,我讓孫大彪和你過兩招,他可是我的手下敗將。」
張有樂臉上的笑容有些發僵,眨了眨細小的雙眼,謹慎的問道︰「大人所說的孫大彪可是那個遼東漢子?」朱壽笑著點點頭。
張有樂臉上隨即露出心悅誠服的苦笑︰「小的認輸,並為剛才的自不量力向大人請罪。」
朱壽愕然看著張有樂。張有樂尷尬的笑道︰「大人應該注意到了,我那個傻小子今晚沒一同來。」
「對啊,我剛才還有些納悶呢,碾子是個至孝之人,這段時日無論白日多疲乏,也要守在你身前,生怕你有閃失,怎麼今晚沒來?」
張有樂苦笑道︰「今兒吃晚飯,為了搶鍋里最後那點肉,碾子和那個遼東,不,大彪兄弟起了爭執,兩人跑到果園交了手,結果碾子到現在也沒能從炕上爬起。」
朱壽一愣,隨即臉色一沉︰「彪子越來越沒出息了,看來我……」
張有樂慌忙躬身︰「大人息怒,都是皮外傷,沒傷著筋骨,大人可千萬不要責罰大彪兄弟,這事說起來對碾子是件好事,也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省得仗家傳這幾手莊稼把式,目空一切,不然將來自己吃虧沒命是小事,誤了大人交給的差事,那可是百死莫贖了。」
朱壽贊賞的看著張有樂,笑著搖頭道︰「難為你大度,不過彪子是我的手下,碾子同樣是我的手下,我曾說過,一個鍋里掄馬勺,都是換命的生死兄弟,決不允許窩里斗,我必須一碗水端平,但你既然替他求情,面子我不能不給,軍棍這一遭就先免了,明日上午罰他保安州到驛馬場兩個來回,下午爬山同樣加倍,並且晚飯免了。」
「大人太、太重了吧。」張有樂吃驚道。
朱壽笑笑沒有說話,瞧向被土狗瘋狂撕咬的狼尸,露出可惜和難以言表之色。
張有樂順著朱壽的目光瞧去,陪笑道︰「大人,其實今兒就算沒能救下這幾條土狗,胡琴兒姑娘也吩咐小的,殺了這畜生。」
朱壽疑惑不解的看著他。
「胡琴兒姑娘說的有理,這畜生雖然看著強壯,其實都是讓藥拿的,每晚這麼折騰,它早已是強弩之末了,小的剛才之所以如此自信大膽,並能一擊將其斃殺,也是因為這畜生只剩下虛張聲勢的皮囊了。」
朱壽回想著剛才擊殺草原狼的場景,贊同的緩緩點點頭,隨即瞧向那五條依舊沒力量站起身來,有氣無力地母土狗,有些擔心問道︰「那條狼已是強弩之末之軀,你說會不會是無用之功?」
張有樂微露苦笑道︰「小的抓狼在行,可瞧這個小的實在沒這個本事。」
話落,兩道窈窕婀娜仿若蝴蝶振翅落下的身影跳進深坑內,胡琴兒和楊瑟兒過去蹲身仔細瞧著五條土母狗。片刻,兩女幾乎同時站起身來,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露出滿意的笑意。
胡琴兒斂身道︰「恭喜主人,這五條狗都懷上了狼崽兒。」
「當真?!」朱壽驚喜的問道。
胡琴兒香腮一紅,微垂臻首,點點頭,朱壽搓著手,興奮地在坑內踱步轉了兩圈,猛地站住,放聲大笑道︰「我的信狗軍團終于要迎來第一批生力軍了……」
兩女和張有樂,以及坑上的劉保本、劉春華看著朱壽興奮大笑的神情和話語,臉上也都露出開心的笑意……
「主人,奴婢一直有個疑問。」
「什麼疑問,說來听听。」
「主人為什麼不直接讓奴婢訓練信犬,非要如此麻煩?還有在奴婢看來山東和陝西的細犬最適宜訓練成信犬,主人為什麼不用細犬與狼……那樣不是能集合它們的優點嗎」胡琴兒不解疑惑的問道。
朱壽沉默了片刻,說道︰「原因有二,這一呢,我需要的信犬不只是往來傳遞消息那麼簡單,而是需要一支不遜色于狼群的信犬軍隊,關鍵時刻能負責掩護,甚至救我和手下兄弟們的性命,還有用它們打前鋒,氈包內的韃子們只會以為是狼群來襲,這樣對我今後襲擊搶劫數十人甚至數百人的小、中部族非常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