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朱壽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溫柔的死法

作者 ︰ 酸棗面

吳仁操艱難的使勁點點頭︰「還有剛才那個女人是徐策的女兒,徐策是李夢陽韓文一黨余孽,下官抓他是奉劉公公的密旨……」

「密旨?哈!劉瑾好大的氣勢,他寫的玩意也敢叫旨。[我搜小說網]」秦鐘眼神亮了,怪異的笑道。

吳仁操醒神驚恐的忙擺手︰「不不,劉公公從沒這樣說過,是下官一時發昏糊涂,是密信,不是密旨。」

「密信在何處,拿來我瞧瞧。」

「不、不在下官這里,下官也是听表哥孟明哲說的,下官並沒親眼瞧見密信。」

秦鐘微眯眼盯著吳仁操的雙眼,沉默了片刻,眼神慢慢暗了下來,心里暗嘆了口氣,看來這雜碎沒說假話,沒想到孟明哲做事竟如此謹慎,劉瑾的密信,就連自己的表弟都不肯讓他瞧上一眼,這麼看來劉瑾的密信內一定還有其他不可告人之事。

秦鐘微眯的雙眼閃爍不定,但片刻下意識的搖搖頭,孟明哲不會留著這封密信的,之所以沒給這雜碎看,應該是密信已經銷毀了。更何況以劉瑾的謹慎多疑心性,他派去的心月復一定會親眼看著孟明哲銷毀密信,才會回去復命的。

要不干脆就這麼密奏皇上?秦鐘眼角顫動了幾下,再次緩緩搖搖頭,將剛升起的沖動壓了下去,慢說沒有證據,就算拿了證據,劉瑾如今蒙寵深重,權勢正熾,這點僭越之罪,想必也就是幾句重責就可月兌身了事的,而自己從此就會成為劉瑾必除的眼中釘。

吳仁操臉上的血污被如漿的汗水弄的一道道如同鬼畫符一般,脖筋酸疼的如同斷裂一般,可依舊不敢將抬起的頭落下,一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秦鐘。

秦鐘蹲子,微笑問道︰「孟明哲知曉佛子是誰嗎?」

吳仁操忙艱難地搖搖頭,突然雙眼一閃,驚疑膽怯的問道︰「你、你該不會就是?」秦鐘咧嘴笑了。

吳仁操余光瞟了一眼地上的佛珠,心里越發堅定眼前這人就是佛子,目光落在秦鐘手里捧著的那兩個木匣,心思飛快轉動,若是能巴結上佛子,那我今後的前程……

吳仁操使勁咽了一口唾沫,臉上擠出諂媚的笑意︰「佛子您若是喜歡這些小玩意,下官書案下的青磚內還有一些,還請佛子笑納。」

秦鐘一愣,扭頭瞧向書案下的青磚,贊賞的笑道︰「我竟然沒瞧出來,吳大人藏錢財的手段還真是狡兔三窟,佩服佩服。(神座)不過,我不得不很遺憾的告訴你,我不是佛子。」

秦鐘轉頭笑眯眯看著他臉上驚愕的表情︰「我叫秦鐘。」

「秦鐘?!」吳仁操喃喃道,覺著這個名字非常耳熟。

「我曾在鎮撫司當過差。」秦鐘笑眯眯看著吳仁操突然臉色大變的神情,接著道︰「看你的神情孟明哲一定對你提起過我,只是不知道他說沒說過,我淪落到他手下當了個小小兵卒,全都是拜劉瑾和他所賜?」

吳仁操打了個激靈,驚怖慌亂的使勁向後挪著,此時再瞧秦鐘微笑親切的笑容竟感覺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秦鐘放下木匣,從地上撿起一小節碎木屑,仔細剝絲抽繭般剝下細長的一條,微笑道︰「看在你最後又送了些孝敬的份上,我會給你個很溫柔的死法。」

尾音裊裊之際,秦鐘握著細長木條的手快如鬼魅在吳仁操脖頸動脈處刺了下去。

徒勞在原地蹭著驚叫的吳仁操眼前一花,脖頸似乎被蚊子叮了一口,有些微疼,驚叫嘎然止住,驚恐的斜睨眼看著秦鐘的手緩慢的將刺進自己脖頸內的細長木條抽出,隨著木條抽出,一道細細的血線勁射而出。

秦鐘拍拍吳仁操的肩頭,微笑道︰「我是行家,你要信得及我的手藝,這點疼痛可以忽略不計,一個時辰後,你會感覺越來越麻木困倦,慢慢睡著,在好夢中很愉悅的離開人世的。」

吳仁操臉色蒼白如雪,撐地的雙手一軟,重重的摔在青磚地上,哀求哭嚎道︰「冤枉啊!是孟明哲害你,與我無干啊,上差饒命!」

秦鐘站起身,過去從書案下的青磚內取出銅包邊的木匣,滿意的瞧過後,過來撿起地上的佛珠很輕柔的放在吳仁操雪白的額頭上,轉而拿起那兩個木匣,哼著小曲,走出書房……

保安州州衙官署門前,那兩名值崗差役懶洋洋的倚靠在兩側門柱上,有一句沒一句閑著扯淡。

突然從主街兩側仿若鬼魅一般急速奔來十余名頭戴斗笠,身穿黑色過膝長衫,腳穿黃麻草鞋的彪形漢子。

兩名吃驚的差役身子還沒等從門柱直起,勁風拂面,兩名彪形漢子已到了面前,兩塊刻著鎮撫司字樣的竹牌貼在了兩人鼻端。兩名差役瞬間臉色大變,身子一軟,癱跪在地上。

一名頭戴斗笠的彪形漢子低沉喝道︰「不想死就馬上滾到門房,天亮前不許出來。」兩名差役如蒙大赦,慌忙爬起,抱頭鼠竄飛奔進大門內。

十余名頭戴斗笠的鎮撫司好手靜默無聲如樁子一般站在官署大門前,身後主街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和車輪碾壓聲,一輛黑呢面馬車停在了州衙門口,駕車的鎮撫司好手,跳下車,飛奔上台階,同樣靜默無聲的站在最後。

盞茶功夫,在一片嘈雜抓賊聲中,秦鐘三人引著徐小棠主僕不急不緩從偏門而出,沿著青磚道從州衙正堂左側向官署大門走來。

在他們身後幾米遠燈籠火把通明,二堂巡邏值崗的差役以及後堂內宅的僕人手執棍棒大聲吆喝著追了上來。

站在州衙大門口最前列頭戴斗笠的鎮撫司好手沉聲喝道︰「鎮撫司辦案,州衙一干人等不得妄動,違者殺無赦!」

喝聲如黃鐘大呂撞碎層層漂浮的空氣,震得院內州衙正堂緊閉堂門發出低沉的顫音,廊下不斷地掉著塵土。

嘈雜的吆喝聲戛然止住,差役僕人們都驚駭的望向大門口站立的十余名頭戴斗笠身著黑色過膝長衫的彪形漢子,不少僕人手里的燈籠和棍棒都失手掉落地上。

徐小棠主僕听聞到鎮撫司辦案,瞬間臉色就全嚇白了,急忙停住了腳步。

雖然關鍵時刻讓史可朗砍暈,但依舊臉色蒼白驚恐未定的可兒使勁抓著徐小棠的胳膊,稚女敕的清脆嬌音透出了哭音︰「小姐,我怕。」

史可朗忙回頭,溫柔的笑道︰「可兒妹子別怕,放心吧有俺在,誰都不能動你一根頭發。」

可兒听聞了史可朗的話,瞪向他,神色不僅沒放松,那雙蕩漾著淚水,黑珍珠般好看的大眼楮里也沒有史可朗想象的感動之色,反而哇的哭出了聲︰「說大話也不分時候,你以為你是誰,你就是個兵卒,他們可是……都要沒命了,怎麼還改不了沒正經讓人討厭的德行。」

石頭撲哧樂出了聲,漲紅著臉尷尬的史可朗惡狠狠地瞪了過去。

徐小棠眼露死灰,顫抖道︰「可兒不許無禮,可朗師兄你們別管我們了,快逃吧,你們還有朱公子的大恩,小棠只能來生再報了!」

秦鐘轉身,溫和的說道︰「徐小姐請放心,鎮撫司不是來抓我們的,還有徐小姐心里應該有感覺到,我等若真是普通兵卒,你和你的父親徐老先生又豈能都安然無恙,徐老先生還在家等你,咱們快走吧。」

徐小棠嬌軀一顫,腦海中飛快閃過月前保安州東城城門口朱壽那張滿不在乎輕松的笑臉以及今晚秦鐘三人在後宅淡然從容的神情,雖然心底對他們的身份依舊有個大大的問號,但心情瞬間平靜下來,輕輕點點頭。

秦鐘笑著轉身,走向大門。十余名鎮撫司好手翻身跪倒,齊聲道︰「小的們叩見七爺。」

秦鐘微笑道︰「起來吧。」

身後的史可朗腆臉低笑道︰「可兒妹子,我沒騙你吧。」

小臉滿是淚痕膽怯挽著徐小棠胳膊的可兒驚呆了,慢慢的怔怔的扭頭看向史可朗,大眼楮里依舊沒有史可朗渴盼的仰慕感激之色,驚恐依舊充斥整個大眼,嬌弱的身軀緊緊地貼在徐小棠身上,顫抖低聲道︰「你、你別過來。」

史可朗笑容僵住了,心里悲憤郁悶的差點沒吐了血,你這黃毛丫頭瘋了不成,我救了你!是我救了你!

秦鐘沉聲道︰「徹查州衙後宅,掘地三尺也要將貪墨贓物點滴不剩挖出。」

「小的明白。」為首之人躬身應道,微抬眼透過斗笠縫隙飛快的瞧了一眼秦鐘三人身上,眼中閃過了然之色,揮了一下手,身後的鎮撫司好手如捕食的惡狼沖進州衙內。

秦鐘瞧著並沒進入州衙,依舊躬身肅立的這次帶隊的昔日老部下,抬手拍了下肩頭,低聲道︰「不要留尾巴。」

「七爺放心。」秦鐘點頭,邁步下了台階,史可朗和石頭沖鎮撫司帶隊之人笑著點點頭,那人急忙抱拳還禮。徐小棠主僕則低垂頭快速跟隨下了台階。

「可朗,你送徐小姐主僕回去。」

「不,小姐,咱們不要他送。」可兒情緒激動的驚叫道。

史可朗差點沒哭了,哭喪著臉道︰「可兒妹子你看清楚,是我,我是史可朗,今晚可是我救了你。」

可兒聞言明顯愣了一下,貝齒使勁咬著下唇,低垂下頭,雖不再說話,但依舊緊緊地挽著小姐的胳膊。

徐小棠瞧著可兒驚嚇的樣子,心有愧疚,實在不忍責備她,只好歉意的看著史可朗。

史可朗悲憤的吼道︰「石頭,你送俺小師妹主僕回去。」……馬車緩緩消失在夜幕內,秦鐘扭頭看著失魂落魄滿臉悲涼的史可朗,搖頭微笑,拍拍他的肩頭︰「走吧。」

「師父,這到底是為什麼……」史可朗哽咽的疑問聲中,兩人的身影也被夜幕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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