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的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上時,整個城市被籠罩在一片黑夜中,這日的夜空沒有一顆星星,空氣中總是彌漫著一股難耐的悶熱,下午的那場雨水並沒有給夜晚帶來些許的涼意,反而越發的讓人悶熱的想要發狂。
很快,萬家燈火齊上,各色琉璃燈光將整個黑夜照亮,形形**的車流也在夜色中劃開不同的流蘇線條,將整個城市妝點,年輕人結伴出行,開始自己期盼已久的夜生活,要甩去一日的疲倦,將所有的不快和壓力全然發泄而出,隱沒在這狂躁的夜幕中。
可是,無人知道,在這個城市里,有一個黑暗的角落,一個女人即將要面對她未知的未來。
「好熱,」悶熱讓昏迷半日的白小柔,猛然從昏迷中驚醒,四周的空氣讓她頭疼的忍不住呢喃出聲︰「好熱,好難受。」從小她就懼怕悶熱,由于體質的關系,一旦四周的空氣悶熱難當,她就很容易中暑,頭疼就是征兆之一。
白小柔只覺著腦門處疼痛不已,她很是不舒服的睜開雙眸,想要看清自己身在何處,為何如此的悶熱。
當她的雙眸一睜開,心猛然倒吸了一口氣,天啊,四周怎麼會這麼黑?沒有一絲的光線,伸手不見五指的。
「這是什麼地方?」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她的家,不是龍昝天的別墅,她怎麼會在這里?理智驅使著白小柔冷靜的開始回想自己醒來前發生的事情,逐漸的,一個個有些模糊的片斷快速的在她腦中,猶如幻燈片般播放著。
畫面很快開始出現兩個女人的糾纏,一個是自己完全陌生的女人,一個是自己。
「你是誰?為什麼跟著我。」
「小柔,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媽媽呀。」
「那,你一定是搞錯了,你找你閨女去,我現在沒時間,我要趕時間,不許再跟著我,否則我報警了。」
「不,小柔,你听我說,听我解釋,我真是你媽媽。」
「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我是你的母親,小柔,我真是你的母親,讓我抱抱你好嗎?」說著,那女人伸開雙臂,就想要去拉扯她。
她忍不住大叫︰「夫人,我不認識你,你別煩我了,我還有工作,我要走了。」
突然,「砰」的一聲,正當她轉身想要逃開之際,只覺得後腦勺傳來一陣巨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想起來了,她全想起來了,處在黑暗中的白小柔,記憶快速的回攏著,右手忍不住,不自覺的撫向自己的後腦勺,後腦勺處如傷口結痂般硬硬的觸覺,和傷口處的隱隱作痛,讓她不敢用力的按壓下去,也讓她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境,是現實。
這是什麼地方,周圍陌生、黑暗的一切,一再的提醒她,她被人囚禁了。
白小柔猛的坐起,雙手模索著向四周探去,模了半天,確定自己是在一張木床上後,小心的將雙腿移向床沿,慢慢的,小心的順著床沿,將雙腳落在地上,緩緩的站起,如盲人模象般,一點點的向前移動著。
四周黑暗的沒有一絲的光線,安靜的只能听見她自己的心跳聲「砰砰~~」,恐慌慢慢的開始在她的心頭聚集,怎麼辦?什麼也看不見,不知道周圍有什麼,她害怕的一邊模索,一邊膽怯的叫道︰「喂,有~~有人嗎?」
依舊是寂靜一片,沒有任何的回應聲,靜的甚至還可以听到微小的回音,白小柔心里估模著,關她的地方一定很空曠,或許屋內沒有什麼東西,于是,她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將步子邁開了些。
可還沒走幾步,空氣中的悶熱,讓她的頭越來越疼,因為中暑又深處恐慌的狀態下,白小柔突然眼前一陣眩暈,身子一個不穩,踉蹌著向左偏移了幾步,突然「砰」的一聲巨響,踉蹌的身子不知道踫到了什麼東西,重物落地的巨響傳來,嚇的白小柔「啊」的一聲尖叫,立刻被嚇的呆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而也正是這一聲巨響,立刻引來門口的一陣**,白小柔下意識的蹲子,模索到邊上的一個遮掩物,躲了起來,安靜的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
不出片刻,門「嘩啦」一聲被用力的打開,不應該說是拉開,一道強烈的燈光霎時射進了漆黑的房間內,那刺眼的光線,越發的讓白小柔不敢睜眼,越是往遮掩物的後面縮,緊接著,她就听見一陣尖細的腳步聲,好似高跟鞋,走進了小黑屋內。
女人?白小柔的心中霎時有了一絲的詫異,抓她的是個女人?
可正當她詫異不已的是,那道刺眼的光線不知何時猛的罩上自己躲藏的地方,而一個陌生的聲音,在看見躲藏在遮掩物後面的白小柔時,立刻興奮的大叫著︰「小柔,你醒了?有沒有事?頭還疼嗎?」
這聲音,這聲音,她好像在那里听到過,對了,就是胡同里的那個女人,一意識到這一點,白小柔,心中的怒火立刻燃起,她憤怒的一把放下遮擋自己雙眼的手,站起身,怒視著,正拿著手電筒照射自己的沈千雲,怒喝道︰「你到底是誰?你抓我來做什麼?你放我出去,否則我報警抓你,你信不信~~」猶豫猛的站起,身上的暑氣未退,白小柔猛的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的,身子一個險些不穩,踉蹌的後退了幾步,還好扶住了剛才躲藏的遮掩物,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大木箱。
沈千雲見狀,立刻尖叫著︰「柔柔。」伸手想要上前攙扶踉蹌的白小柔︰「柔柔,你怎麼了?你沒事情吧。」
可就在她手伸出去的那一刻,被白小揉一把打開,強忍著劇烈的頭痛,怒喝道︰「別踫我,你這個瘋女人,你居然敢綁架我,我要找警察抓你,我丈夫一定會來救我,他不會放過你的,你最好放了我。」
「不,不是的,小柔,我沒想過要綁架你,你听我說,我只是想~~」被突然打開手的沈千雲聞言內疚的想要解釋,卻被憤怒的白小柔一口攔住。
「只是想什麼?你這個瘋女人,你在胡同里襲擊了我,現在還把我關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你敢說你對我沒有惡意,不是綁架,你放我出去。」說著,白小柔,憤然的站起身,邁開步子就想越過女人,向門口沖去。
「不,你不可以走。」沈千雲見白小柔突然沖過來,嚇的手上的手電筒掉在了地上,伸開雙臂大叫著,一把攔住想要逃跑的白小柔,大叫著︰「你不可以走,你不可以走,在你沒承認我前,你那也不可以去。」一雙長臂,硬是將就要沖過她的白小柔給抱了個結實,攔了下來。
被強行抱住的白小柔又不是傻子,那會這麼輕易的被比自己小個的沈千雲制住?下意識的推擠、捶打著抱住自己的沈千雲,大叫著︰「你個瘋子,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放我出去,我不認識你,你個瘋子,要我承認你什麼?你放開我。」
「我是你媽媽,你親生媽媽,我要你承認我是你媽媽。」急紅了眼的沈千雲,也顧不了許多,發了瘋似的緊抱著反抗的白小柔,大吼著要白小柔承認她這個母親,也不知道那來的力氣,或許是如白小柔說的,她瘋了,力氣大于平常,再加上,現在白小柔的身體正處于中暑的狀態,力氣大不如前。
沈千雲居然強行將白小柔制住,拿起木箱上的繩子,硬是將白小柔的雙手綁在了身後,嘴里還不停的叫著︰「你別怪我,我就想你喊我一聲媽媽。」
「你個瘋子,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個瘋子,你居然還敢綁我,你放開我,你不是我媽,我媽失蹤了,我知道我媽是誰,你不是我媽媽,你放開我,死瘋子。」被綁住的白小柔死命的摩擦著被綁在身後的雙手,想要擺月兌繩索的束縛,可是怎麼也結不開,再加上身體的不適,白小柔大喘著氣,怒吼著︰「放開我,你混蛋你。」
「小柔,我知道你現在听不進我說的話,我真是你媽,白梭旗和你說的那個女人,不是你媽媽,我才是,我知道你現在听不進我說的,這樣,你在這里好好的冷靜一下,我等下再來找你,我們好好談談。」說完,沈千雲最後看了眼怒視自己的白小柔,一狠心,轉身離開,「嘩啦」一聲,再次將大鐵門重重的拉上。
急的白小柔,立刻緊追上去,對著緊閉的大鐵門,大叫著︰「喂,你個瘋女人,你要去哪?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是怎麼知道我爸爸名字的?我告訴你,你不是我媽媽,你個瘋女人,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大門依舊緊閉著,外面又恢復了剛才的安靜,除了白小柔的尖叫聲,沒有一絲的聲音。
也不知道叫了多久,罵了多久,絲毫也沒有任何聲音回應白小柔的吶喊聲,她甚至開始大叫︰「喂,有沒有人啊,快救救我,救命啊!」外面依然是鴉雀無聲,白小柔最後實在疲倦的沒有一絲的力氣,雙手又被束縛著,身上的暑氣也讓她眩暈無比,她疲倦的只能延著鐵門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呼呼~~」
這密不通風的黑屋讓白小柔越發的覺得呼吸困難,唯一可以慶幸的是,沈千雲離開的時候,忘了將電筒拿走,順著那掉落在地上的手電筒的光線,她這才發現,禁錮自己的黑屋,根本就不是黑屋,而是一個偌大的密封集裝箱,里面稀稀兩兩的放著幾個貨物箱,自己剛才睡的大床也不是床,而是一個長形的大木箱。
天啊,是集裝箱,這就意味著她很可能是在港口那些堆積如巨山的其中一個集裝箱內。
這也就意味著~~她就算呼救,也不一定會有人听的見她的呼聲,尤其是集裝箱的密封性極好,這個集裝箱沒有任何的出氣口,里面的悶熱已經證實了這一點,她會死在這的,她不要,她不要,她還沒有和龍昝天結婚,孩子也才剛剛降臨,不可以,她不可以就這樣死了,不要。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爸、昝天,你們在哪?為什麼都不來救我,救命啊。」淒慘、無助的求救聲再次在這密封的集裝箱內響起,只是無人听的見,那無助的,瀕臨死亡的恐懼將白小柔全全的包圍著,上帝啊,你听見了你孩子的呼救聲了嗎?那遠在別墅中的愛人听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