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錯,我們去的時候,他的姐姐、弟弟和妹妹都在,人都很好。只不過他的父親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海淨淺笑著說道。
「那他呢?他怎麼說?」小雲問道。
「他當然是要和我在一起了,沒有听他父親的勸告。他父親極力地阻撓,但是他已經做好了放棄財產繼承權的準備,所以恐嚇對他來說沒有什麼用。」
「你好幸福,他一直在你身邊。」她由衷的說道,反觀自己,心情不由得有些淒楚。
「海淨,」小雲情緒變得低落,「我懷孕了,李牧遠的孩子。」
海淨微微有些吃驚,但卻很快恢復平靜,「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留住這孩子,海淨。」她有些哀傷地說道,「我不想孩子生下來沒有父親關愛,那樣是殘缺的人生,如果注定知道是這樣是還不如不要讓他出世好。這樣對他太不公平。」
「你和李牧遠說了嗎?他是孩子的父親。」海淨問道。
「沒有,我不打算和他說這個事情,他的觀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並不能給予我家庭。我們始終是在兩條平行線上的人,永遠都不會有交集。」她平靜地說道,「他無非有兩種反應,一是讓我打掉這個孩子,這個所佔的概率是最大的,這樣做的理由很簡單,他不希望有個小孩子做拖油瓶;二是讓我生下這個孩子,那麼很有可能孩子生下來後都不會讓我見一面,而叫那個姜錦晴為媽媽,永遠都不會讓他知道他的親生母親是誰。無論哪一種,我都無法接受,所以,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因此,你就自作主張想要打掉孩子。」
「是的,我不想讓他的人生殘缺。」
「可是殘缺的人生總比沒有人生要強,至少他來過這世上。這畢竟是一條生命。」海淨勸說道,她希望這個孩子可以出生,因為這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人們不能不經過他的同意便結束了他的命運。
「海淨,你看有多少單身母親帶著小孩遭人白眼,艱辛地生活著,靠著一個人力量去支撐整個家庭,這些小孩從小就生活在一個不健全的家庭中,我不想我的孩子也是這樣!」
「單身母親沒有錯,小孩子也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做什麼也好,她並沒有危害大家。」海淨極力勸說道,也說出了一些她的看法,「錯的是一些人根深蒂固的偏執。小雲,人不可以活在別人的眼光中,那樣永遠都不會活出一個自己的人生,那樣的人生只是別人所期盼的人生。」
小雲是想要這個孩子的,有哪個母親想要割舍自己的骨肉,尤其听到海淨的一番話,小雲有些猶豫了。
不想要這個孩子,確實,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在考慮別人的眼光,別人怎麼看自己,卻忽略了自己內心的聲音,自己內心的渴望。
可是,自己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自己的父母!如果真是不管不顧,那他們怎麼辦?他們怎麼去承受別人的眼光,他們如何去面對親戚朋友和左右鄰居?!
「不,海淨,我要打掉他,你不用再勸我了!我希望你能支持我的想法。」說著小雲便進了臥室換上衣服。
換好衣服後,拿著包包,拉著海淨毅然決然地出了門。她害怕她一猶豫便後悔。
時間剛過中午,等在醫院婦產科門口做人流的小女孩很多。
有些是有男朋友陪同,有些想小雲這樣有朋友陪同,但還有一部分是自己來的。
在醫院的長廊里等待,小雲的內心反而有些平靜下來,海淨握著她的手,希望可以給予她一些力量。
「林惜雲女士,林惜雲女士。」小護士在門口喊道。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等待,終于輪到她。
海淨沒有隨著小雲一起進去,而是在門外等候。
開始身體檢查,血液檢查、心電檢查、肝功能檢查,一項一項進行,當小雲拿著檢查的單據交給醫生,等待著做手術。
「林女士,真是抱歉,你今天沒有辦法做手術。」醫生說道。
「啊?為什麼?!」小雲有些驚訝。
「您感冒了,這樣的話是不可以進行手術的。所以,很抱歉,等您感冒好了再來預約。」醫生將檢驗單交還給她。
「完了?這麼快!」看見小雲一臉頹喪地走了出來,海淨馬上上去問道。
「手術沒有做。」小雲很平靜的說道。
「所以這個孩子還在你的肚子里?!」海淨有些高興地問道。
「嗯。」她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為什麼不能做手術?」
「我感冒了。」說著還抽了一下鼻子,忽然想起早上去買早餐的時候天氣很冷,自己還打了個噴嚏,「唉,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我早上去買早餐,穿的薄了,結果就感冒了!醫生怎麼不早告訴我!」
「小雲,你就將小孩生下來吧,」海淨又勸道,「這真的是天意!老天都希望你把孩子留下來,所以你才會感冒,才會沒有辦法做手術!你就不要再想著將他打掉了!」
無論真的是天意也好,是巧合也罷,反正這孩子以後是一定要感謝他的海淨小姨的。
見小雲不說話,知道她已經開始動搖,海淨又在一旁說道︰「孩子是無辜的,作為你的孩子他是無辜的,上天都願意給他一次機會,做母親你更不應該奪走他的生命。」
可能是海淨的話觸動到小雲,也可能是小雲覺得海淨異常的嗦,所以,小雲將心一橫,「不做手術了!回家生孩子去!真是麻煩!」
海淨高興了笑了,摟過小雲的手臂,「回家吧,孕婦大人,我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嶺。」
「不,不,不要告訴他。你們家蘇澤欽知道了就是李牧遠知道了,我現在還不想讓他知道呢,」然後小聲嘟囔道,「現在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