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惜雲走的第二百零九天,他已經能夠接受這個事實,但是他不會就這麼放棄!他堅信一定會找到,她不可能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無影無蹤,音信全無!
忙完一天的工作,天已經黑下來。他來到蘇澤欽的公司,又來找他。
他每周幾乎都會來,以至于前台的小女孩每天都眼巴巴的盼著,而秘書已經不會阻止,眼皮都不會抬一下,使他如入無人之地一樣。
蘇澤欽剛從實驗室回到辦公室,李牧遠便推門而入。
蘇澤欽抬起頭,看是他來了,放下手中的資料。
走到李牧遠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淡淡說了一句,「走吧,出去聊聊。」
隨後便走在前面,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乘電梯到了頂層,然後上了天台。
李牧遠看到天上的月亮,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月亮掛在高高的上空,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詩——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以前不明白為什麼古人總是詠月,他在這一刻忽然明白了。
雖然他不知道她在何處,但是他們卻在同一個月亮下,看到的是同一個月亮,也就是在此時,他能感覺到她的存在,他能感覺到與她有一點點聯系——他們現在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就在這個月亮下,高高掛在天空上的月亮可以看見他也可以看見她。
他心中忽然有絲絲異樣的感覺,這是在這兩百來天里,第一次有種感覺有些溫暖的感覺,雖然看似有些自欺欺人。可是,他真的感覺到與她的聯系,在同一個月亮下,林惜雲,你在做什麼?
「今天林惜雲將孩子生下來了,給你生了個兒子,六斤六兩。」蘇澤欽看著天上的雲彩說道,今天海淨打電話對他說的,他不想那麼殘忍,雖然李牧遠以前沒有為小雲而放棄與姜錦晴的婚姻,小雲現在也不想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但是,他現在比較後悔了,他開始在意了,他是孩子的父親,不能對他這麼狠心,應該將這個消息告訴他。
李牧遠听後,心中如同巨浪在翻滾,他知道小雲的生產期就在這幾天,但是能听見蘇澤欽親口說出,激動的在口袋里翻出一盒煙,用微顫的手拿出一支煙點上,眼中蒙上了一層淚光。
蘇澤欽伸出手臂,在天上的雲彩上比量著,好像要抓住天上的那一朵雲彩般。因為小雲要生產,海淨去丹麥照顧她,而他,由于一個系列的產品的研發,不能離開。
他已經有十多天沒看見海淨了,看著天上的雲彩,心中有些恍惚,海淨,你在那片雲彩上嗎?
「她好嗎?」過了半晌,他終于開口問道,掐滅手中的煙。
「嗯,很好,母子平安,呵呵。」蘇澤欽笑著說道。
「你告訴我她在哪里,好嗎?」李牧遠失神的問道。
「我不知道,海淨沒有跟我說。小雲就是不想看見你,你就不要再找了。」他說的沒錯,海淨也想告訴林惜雲李牧遠的狀況,可是她一個字都不想听,每次海淨剛想說,她都會阻止,海淨看著都心疼不已。
「我要見海淨!」他沉聲說道。
「她在照顧小雲,我都半個月沒看見她了,這個女人心……真是太……唉,太無情。」蘇澤欽嘆息了一聲,心里想念不已,「你見到她也沒用,不是海淨不讓你看,是小雲不想見你。就算你見到她又能怎麼樣?將她困在身邊?然後你還是不能給她婚姻?想讓她依舊成為你的情、婦?!李牧遠,不要再這樣了,我們不會同意的!」
「不,我要娶她!我會娶她,她會成為我的妻子。你告訴海淨,讓她轉達給林惜雲,我會等她,等她能夠重新接受我!」
蘇澤欽看著他堅毅的臉龐,心中左右為難,李牧遠這半年多的尋找和牽掛他是看在眼里的,但是,林惜雲不想見他,不想再知道他的一絲一毫的消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夾在中間的他應該怎麼辦?!
「我會跟海淨說,但是小雲能不能再原諒你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希望你們在一起的。」他語重心長地說著,「過年的時候她應該會回家看父母的,不過,我覺得,她兩年之內是不會回來的。對于這個傷心地,她不可能釋懷的那麼快。」
蘇澤欽能說的只有這些了,他真的不想看見好朋友這麼痛苦,而他如果真的能夠做到他說的,那麼為何不給他一次機會。而且,小雲嘴上說不想看見他,不想听見他的消息,可是為何她還會珍藏著李牧遠的照片!林惜雲的心里還是愛著他,既然兩個人都愛著對方,自己若能改善當然會做一些事情。
「謝謝你。」其實李牧遠早已經想到,只不過,這是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
「我只是希望你再見到她時,兩個人重新再一起,不要再傷害她。」
「不會,我已經失去她一次,我不會再失去她第二次!」他緊緊握住欄桿,心底竄出希望的火苗,只要自己能再找到她,他就永遠都不會放手!無論她打他罵他,他都接受,她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他都後答應,只要她們母子不再離開自己。
「她在現在生活怎麼樣?她不會做飯,她餓了會有人給她做飯嗎?她總是丟三落四……」說著說著,他便說不下去,那個女人,現在怎麼樣了?我們的兒子,長什麼樣呢?他現在怎麼樣了?「讓海淨給我兒子照一張照片,我要看看。」
「我會告訴海淨的,然後讓她發給我,等我拿到了再給你。」等自己這陣子忙完了,應該親自去看看,但心中不免嘆息,李牧遠,他忽然有些同情起他來,自己的兒子出生卻看不見,可是他的同情有什麼用的,小雲不會因為他的同情就能夠撫平心中的傷痛,更不會立刻就能夠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