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被看護強行拉了出去,她的力氣還是沒能大過看護,不禁只好憤憤的邊走邊喊到,「良辰,我回去告訴單君,你動手打我,我看你怎麼解釋。」
憤怒已到達了終點,良辰反而冷靜下來,她的嘴角勾起,露出了深深的笑,「好呀,你去告訴他我在這里,讓他來找我。」
木晨的臉色再變,她還要說的話,掩沒在門砰的關上下,終于,良辰再看不到她的影子,只是她的眼楮,還是看到了,他們兩個擁的樣子,她覺得刺眼,她從來不大方,從來沒想過,要把她男人的手臂借給別的女人。
閉上眼,不想看,不想看,他竟然那麼快就要和別人結婚了,她還在默默的等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
不,一定是夢,一定是噩夢,良辰搖頭,夢醒了就什麼都不是了,她現在只想睡醒,她要睡覺,她要到床上去。
慌亂中,她跑向了那張看起來,平時有些冰冷,而現在無比的親切的床,她想躺在上面,等著這一切,全部清醒。
「啊!」尖銳在刺痛從腳底傳來,她恐慌的發現,她正踩在一個碎片里,而尖銳的玻璃片,刺穿了她沒穿鞋的光腳。
她的腳一滑,她重重的向後倒去,無法站穩,她在空中抓著空氣,可是還是抓不住,月復部突然傳來比腳底更痛的感覺。
她的心變的無所依歸,不!她揮著手,向著空氣,救救她,救救她的孩子,她不能摔倒,她在電視上見過太多摔倒小產的女人。她不能。
背部重重的砸向一個物體,痛,渾身都痛,良辰覺得她已經體無完膚,身下再次傳來濕膩的感覺,她感覺到什麼在流出,而這次,她再清楚不過,她的孩子,就要離開她,隨著那痛,隨著那血。
「不…」
她不能失去她。她要把她養大,她要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她要帶著她周游世界,怎麼能,怎麼能…
暈眩著,她死死的抓住,抱住她的木岸,聲音帶著嘶啞,「木岸,救救她,救救她,求你了…」她的聲音在祈求中消逝。
漸漸低聲到失聲,最後她的手,沒了力氣,癱在空氣中,輕輕蕩著,沒有受力的搖了幾下。
她的眼楮,緊緊的閉著,再也沒有睜開過,只是她的嘴巴還在動著,卻吐不出聲音,她的求救,她要她的孩子。
木岸驚慌的看著她身下流出的血,怎麼會這樣,他只不過被家里人叫去了一次,怎麼就變成這樣。
「良辰,良辰,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張宜,快叫艾瑞過來…」理智強行拉回他,他抱著良辰進了手術室。
一片的混亂,艾瑞的匆匆趕來,護士的來回奔走,手術室的燈光暗了又明,交爍著最真實的生與死,讓人也變的在生死中,煎熬著折磨著。
木岸的心前所未有的絕望,因為良辰的期望,可能再也不會成真,她剛剛從鬼門關回來,再一次小產,她的孩子,已經不可能保住了。
他沉重的拉住艾瑞,重重的拉住,沒有人能體會他的決定,帶著怎樣的心痛,「保大人,孩子…沒就沒了。」
他不能過于苛求艾瑞,因為他是醫生,他會救死扶傷,但他不是神,不是每一個手術,每一次都能達到完美。
這次,能讓良辰平安無事,身體毫無後遺癥已經是艾瑞能做到最好的保證,而那個無緣的孩子,只能嘆世間還沒能給他機會。
手機在他耳邊不停在響著,他還是沒有接,也沒有去掛斷,因為他沒有力氣,他前一刻還抱得動一個近一百斤的女孩,現在,他連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他的生命,因為他心的牽掛,已經在生死徘徊,他也在手術室也在接受治療,他在昏迷,他全身都在痛,雖然他沒有傷口。
他是被人拖起來的,茫然中,他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是爺爺身體的貼身保鏢,現在,他正在揪著他的襯衫領子。
感受到脖子被勒緊,他卻沒有掙扎,他平靜的看著站在他身前的爺爺,或是說死寂,前所未有的面無表情。
在他快就窒息的時候,那名保鏢放開了他,爺爺的話,冷冷的傳來,「我不是告訴過你,今後的一個月,你不能出來家門半步麼,為什麼你會在這里,你有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在心里。」
「我必須留在這里,爺爺,沒有理由,只是一定要。」木岸也堅持著,反抗著木氏的掌權人,他並不怕,只是尊敬他,而他現在,更想做的事,是靜靜的等待。
爺爺臉色沉了下來,孫子這是第二次違抗他,第一次是剛才,明明他禁了他的足,沒有把他鎖起來,是因為他信任他,現在看來,木岸已經到了叛逆的年紀,已經不是他能說說就行了。
「听木晨說,你為了一個女人,半個月都沒有去過學校?」女人,又是女人,他木家絕對不能再出現第二個因為女人,而反抗他的人。
女人是禍水,自古都是那麼定義的,而他深信不疑,女人踫上了,再有理智的男人,都會變成一個愚蠢的愛情俘虜,木氏,不需要那種奴隸。
木岸實在不想面對爺爺的嚴厲,而爺爺對良辰的態度更是令他心中生悶,「爺爺,您請回吧,我今晚是不會回去的,不對,我這個月都不會回去。」
「給我綁回去。」木氏的老先生看著木岸,見他毫不知悔改,他心中動怒,森冷吩咐道,看來木岸需要他多做些功課。
他身後的保鏢,一起上前,迅速的包圍了木岸,還是那個淋巴木岸的黑衣人,渾身上下,都只有冰冷的氣息,鞠躬九十度,對著木岸,「少爺,請隨董事長回去吧。」
木岸逐上看了圍住他的人,透過那人牆,他無畏的看向他的爺爺,聲音不高不低,在一群等待他答案的靜謐中,特別的清晰,「爺爺想看到我死在這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