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臉上露出了放松的神情,女子又道︰「我本就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性子寡淡沒有什麼愛好,皇上今日能封為才人,不過是因為我父親一生為國,是皇上對忠臣的厚愛而已,若是你們以為跟著我能有什麼前途,怕是對我的期望高了些。」
說著又是一陣柔弱的咳嗽,看著她白皙縴弱的樣子分外惹人憐愛,結果秦碧瑤遞來的茶水喝了幾口,舒緩下又道︰「你們自幼進宮都不容易,今日我也不為難你們,若是想跟著我的就留下,想尋個好主子有發展的,就去碧瑤那里領上銀子出去吧,門里就我們這些人,想來你們也不會說出去的。」說罷,墨若顏清冷的看著下面的人。
她的話說的誠懇,在宮里的人都是些勢力之人,見她沒有爭寵之心早已經不想留下來,但是若是這麼回去又怕受到主子的懲罰,既然她都給自己鋪了路,何必在這里受委屈。
若是這個才人有驚人之貌也就罷了,但是她臉上那只蝴蝶生生的把還算秀氣的臉給毀了,再想想她的父親墨將軍也就是個四品武官,常年征戰沙場也靠不住,還是拿了銀子閃人算是明治之舉。
一個年紀稍長的女子首先開口︰「既然才人喜歡安靜,奴婢怕自己管不住這張笨嘴惹您不痛快,奴婢還是……」
「好,碧瑤給她十兩銀子送出去吧,改日我在去你家主子里拜謝。」
「是。」秦碧瑤听罷走到她面前給了十兩銀子,女子見狀彎身一福就下去了。眾人見她是真的不為難,陸陸續續又有二十幾個人拿了銀子出去了。
一下子,房間就空了起來,細細數了一下只有十一個人了,都是些年紀較輕的女子,想來是剛進宮膽子小些,怕貿然的得罪主子,不管她的品級再低,也是個主子,掌握著生殺大權。
「你們之中有哪些是原本指派到清風閣伺候的?」墨若顏看見有兩個女子皺著眉頭,心思一動緩緩問出口。
此話一出便有六個宮女站出來跪在地上行禮,見剛才皺眉的也在其中,心中一片了然,淡淡道︰「你們之中若是有人想離開我也不會攔著,分到我的屋子也不是什麼好福氣,你們要是走我就獎賞二十兩,時候我也會和你們的嬤嬤說清楚原因,所以不要為難。」
「謝謝才人。」說著又叩了一個頭,起身走到碧瑤面前領取二十兩的賞賜,果然就是那個皺眉的,墨若顏心中笑了一下,表面之上卻是往常的清冷。
陸陸續續又有四個跟著起身,待她們都走了,只剩下後面站著的五個和地上跪著的一個,墨若顏和秦碧瑤對視一眼,心里都清楚,也許在這六個人之中還有真正的眼線,還是不能輕易相信。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不和她們一起走?你可知道留在我身邊得不來什麼榮寵的。」墨若顏好奇的看著下面跪著的小丫頭,她看上去也就十五六的模樣,黑瘦黑瘦樣貌也不是很出彩。
「回才人,奴婢叫香柳,入宮八年,只因為我笨手笨腳的所以都不受主子待見,若是才人不嫌棄我外貌丑陋心性愚笨,還請您容我留下,我什麼事情都會做的。」
香柳睜著單眼皮的小眼楮坦然的看著她,她說的是實話,自己從七歲進宮一直兢兢業業的,但是因為自己的長相總是做些粗活,好不容易派給了一個主子,沒幾天就打回去了,原因沒別的,就是因為看著不順眼。
按說像她這樣的一次被趕回去應該不會再有機會派出去給別的主子,但是她性格好心底好,在宮中也算是有口碑的好人,所以管事的人都有些可憐她,所以這一次又偷偷的把她安插進來。
墨若顏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世,但是見她雖然樣貌不咋地,但是那雙眼楮卻是晶透閃亮,心中很是喜歡,又停她說的話,雖然沒有什麼技巧,但是難得的誠懇和自己的性子很像,點點頭,道︰「既然你不怕受委屈,那麼就留在我身邊吧。」
「謝謝才人。」沒有多余的諂媚,女子從地上爬起來乖乖的走到秦碧瑤一邊立住,便不再言語了。
秦碧瑤沖著墨若顏點點頭,意思是說她覺得也不錯,于是重點又放到剩下的無人當中,細細一問,三個是皇後派來的,兩個是皇帝賞的。
皇帝賞的自然不能給回了,如果看不順眼就留在手邊做個粗使丫頭,但是皇後怎麼也送來這麼多?
「皇後賞的上前來讓我看看。」秦碧瑤知道皇後肯定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在選秀的時候不斷的幫著自己說話,只是現在的人手的確是滿了,她剛進宮一切還是按照規矩來比較穩妥。
見三人都是相貌上乘身段婀娜之人,墨若顏心中閃過一絲疑惑,若是選個平常的粗使丫頭用不著這麼漂亮出彩的吧,難道還有其他的想法?
這其實是皇後的苦心,看著墨若顏冷冰冰的樣子還怕她不會取悅皇上,于是特地拍幾個懂得男人心思的女子過去,這些人都是皇後精心挑選為了以後和華妃爭奪榮寵時候用的,如今皇後已經年老色衰,但是又不甘心被冷落,所以才會暗中培養這麼一群女子。
「你們挨個說說,為什麼要跟著我?」
「奴婢紅俏,只求跟在才人身邊過平淡的日子。」說著就跪在地上,她是真的想跟著墨若顏,要知道她們被培養出來就是為了取悅男人,若是皇上看上了就混個大丫頭當當,若是看不上就不知道會被怎麼處置,與其日日提心吊膽不如找一個避難之所。
皇後一定非常看重才人,否則也不會把她們送過來,別人也許不知道皇後的苦心,但是她們就是其中的一個棋子,怎麼會不知道皇後下的功夫。若果今日能留在她的身邊,那麼也算是保住了一條小命。
「嗯,那你呢?」看著紅俏身邊的女子,墨若顏好奇的問道,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做粗使丫頭是不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