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雨澤當日向墨若顏表明心跡的時候,只提過要帶她回凌定山拜見師傅,並沒有提及無塵的名諱,加上穆擎蒼刻意的隱瞞有關男子的消息,所以此時的她並不知道龍雨澤和鄭樂松等人都是無塵的徒弟。
鄭樂松卻以為她知道了自己的全部,也不再隱瞞,「我今日如此做也算是背叛師門了,但是對我來說天下百姓的幸福更重要,蝶舞現在的心思已經變了,留在她身邊也只落得個助紂為虐的聲名。」
墨若顏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剛才的驚嚇剛剛過去,此時卻要面對不知所雲的鄭樂松,眼楮閃了閃,「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你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嘛!」
鄭樂松嘆口氣,這些話要怎麼說清楚呢?難道要告訴她自己對他二見傾心深深愛上她了?想了很久才找到這麼一個留在她身邊的方法,若是不壓制住心中對她的渴望,怕是會適得其反。
男子認真的看著墨若顏,一字一頓道︰「也許你現在還有些迷糊,但是等你從天牢出去以後就會慢慢看清楚我的心了。」
「我還可以走出這里麼?」女子自嘲的笑起來,當著皇上的面說出了自己的真心,又抹了脖子,就算他再有胸襟也不會饒恕自己吧。
皇後來了,二皇子來了,華蝶舞也出手了,現在就連鄭樂松都來了,可是為什麼他還沒有來?難道他害怕自己供出他麼?
女子紅了眼眶,就算現在鄭樂松說的都是假話是苦肉計,她也願意信了,此時她是多麼需要一絲絲的溫暖,身心上的煎熬讓她快要支持不住了。
事情一下子好像變得更加復雜了,原本是敵人的人變成了朋友,虛虛實實間讓人看不通透,可是他的出現還是溫暖了墨若顏。
她收起了身上的刺,看著他居然有幾分同情,原本那麼相愛的人卻要忍受分別之苦,這皇宮就是一個大染缸,單純的人進來也會變得五光十色沒有了以前的單純。
想她自己剛剛來到這里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只想著見見世面,卻不想掉進一個又一個圈套之中,明明什麼事情也沒有做,卻要被算計被傷害,為的不過得到一個男人的心。
「蝶舞若是知道我三番救你,對你的身份一定會有所懷疑,如今之計我只能繼續裝作什麼不知道的留在她的身邊,這樣也能繼續保護你。」
「你,這是何苦?」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你的心是純良的,能冒死進言的人這個世上已經不多了,何況以你的才華若是死在小小牢房豈不可惜!」
鄭樂松毫不隱瞞自己對她的傾慕,把事情全部串起來想一想就越加佩服她的勇氣,若是換做男子又有幾個能做到她的地步?
女子又低頭看了一眼死去的月冬,遲疑道︰「可是現在死了一個人……」
「不打緊,她本來就是該死之人,等我一會兒處理了外面的人,這一切都沒有人知道了。」
「不要!他們都是無辜的,何苦取他們的性命?」
男子想了想,在他進來的時候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們都劈暈了,應該沒有看到自己的樣子,那麼只要把這個壯婦處理了也就沒有什麼事情了,華妃就算知道事情沒有成功,因為做賊心虛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尋找她。
不過是一顆沒有用的棋子罷了,就算今日的事情辦成了,以她的狠絕怕是也留不得她繼續活在世上的。
「剛才她進來的時候說是奉了皇後娘娘的旨意來送些吃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到皇後娘娘?」
男子听罷大掌一拍,笑道︰「妙極!」
「你是什麼意思?」
「既然是皇後娘娘送來的你就放心享受吧,我剛才只是把守衛打暈了,他們並沒有見到我的面貌,如今知道我來過這里的,除了你就是她了。」說著指了指地上的死人,繼續道︰「就算守衛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但是你沒有被劫走,他們也不會借題發揮的。」
墨若顏猶猶豫豫的點點頭,「那她就麻煩你了。」
鄭樂松抬頭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看她蒼白的臉色,開口道︰「這件事情叫給我就好了。」
「嗯。」
兩人又是一陣無語,半晌,鄭樂松終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靈兒,雖然我剛才的話有些冒昧,但是我是真心的想跟在你的身邊,我已經十分篤定自己的決定,從這一刻開始,鄭樂松就隨時任你差遣的死士。」
說著男子竟然直直的跪在她的面前行了個大禮,墨若顏哪見過這樣的架勢,慌亂的退後一步,捂著小嘴兒結結巴巴道︰「你這是做什麼?」
「主上,請受屬下一拜。」
如果說剛才還有所懷疑,此時已經相信的七七八八了,想他鄭樂松是一個多麼傲氣的男人,居然今天會跪在自己面前?
不由自主的又想到那個白衣俠士龍雨澤,他們是一樣的人,為了天下的百姓不顧自己的性命,為了心底最美好的願望犧牲了愛情,自由,青春,忽然她的鼻子一酸,上前扶起妖孽般俊美的男子。
有些傷感道︰「如今我已經深陷牢獄之中,對于未來並沒有把握,你若是跟了我怕是會後悔的。」
男子眼楮亮晶晶的,嘴角浮起一抹復雜的笑容︰「這輩子能追隨你,就是我最大的願望,你放心,若是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拼上這條性命也會帶你離開這里的。」
短短的幾個時辰已經有兩個男人說要帶她離開,可是面對穆擎宇的時候總會排斥,看著鄭樂松卻覺得溫暖輕松,這不得不說是男人的聰明之處。
他深深的知道墨若顏的心中住著誰,那個人是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取代的,那麼不如把對她的愛戀深埋心底,這樣遠遠的看著她保護著她就足夠了。
所以他選擇了把生命交給她,為了她而死會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