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向晨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明白,只能愣愣的扶著苗飛飛,小小個人兒像老鼠馱大米一樣努力的往前走。
「飛飛……飛飛……」斐冷奕站在身後叫她,苗飛飛也不會回頭,因為,她不想也不願去挑戰那注定的結果。
「飛飛……你在哭嗎?」覃向晨喘著氣問苗飛飛,苗飛飛在街頭的長椅上坐下來,想對覃向晨笑,可是,豆大的淚珠卻沿著臉頰的弧度滑落。
她還想說,我沒事。可是,喉嚨卻像是被卡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我們去醫院吧飛飛。」覃向晨小手附上苗飛飛的腳腕,那兒,一定很疼。他小時候在花園摔倒了也很疼。
「向晨……你有沒有很想要的玩具,卻又得不到?」
覃向晨搔了搔腦袋,似乎……記憶中有過。可是,他早已忘記了,因為他想要什麼,爸爸都會盡可能的滿足他。
苗飛飛也不管覃向晨是不是答應她,她自顧自的說︰‘你知道嗎?我現在的心情就好像小時候看見很喜歡的布女圭女圭一樣,喜歡,卻又得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別人買走………’
于是,烈日下的苗飛飛,帶著兔子的發卡,哭得像個得不到玩具的孩子。
覃向晨不知道該怎麼辦,趴在一邊看著苗飛飛,眼珠子轉了兩圈,然後跑到一邊的報刊亭,甜甜的對賣報的大爺說︰「爺爺爺爺,我能借下電話嗎?」
「好啊,在這里。」賣報的大爺對覃向晨慈愛的笑笑,指指電話的位置。覃向晨甜甜的道謝,然後打電話給爸爸。他搬不動苗飛飛,可是爸爸可以啊。
把具體位置告訴給了覃智燁,他又跑回苗飛飛的身邊,她已經不哭了,可是眼楮腫腫的,覃向晨從口袋里拿出紙巾給苗飛飛擦鼻涕。他乖巧的坐在苗飛飛的身邊,托著下巴問她︰「飛飛,你小時候你爸爸也不給你買布女圭女圭嗎?」
苗飛飛一愣,然後苦笑︰「是啊,我爸爸從來都不會給我買布女圭女圭。」
櫥窗里面明亮的燈光照耀著芭比女圭女圭,她也好想有一個,可是,他們從來都不會給她買,所以,她從來都不要求,因為會遭到父親的毒打,她害怕那時候的父親。
「好可憐哦。」覃向晨捧著腦袋撅著嘴,頓了頓又說︰「我也是,我爸爸也不給我買布女圭女圭,他說那是小女生玩的。可是,我就是想要有一個啊。」
苗飛飛撲哧笑出聲來,曾幾何時,她也想要變形金剛來著,可是媽媽告訴她,女孩就要有女孩的樣子,變形金剛是男孩子玩的。
「飛飛,我們班上的劉飛有好多女朋友。」覃向晨天真的看向苗飛飛︰「因為他會送女生布女圭女圭,所以我們班上的女生都喜歡跟他玩。他還說等大長大就跟他那些女朋友結婚。飛飛,結婚好玩嗎?」
「額……這個……結婚就是……就是……」苗飛飛眼珠子艱難的轉了兩圈,然後告訴覃向晨︰「結婚就是兩個人一起進墳墓,墓碑上還刻著幾個鮮紅的大字︰永世不得翻身!」
「啊……好可怕哦。那他們會像電影里面一樣詐尸嗎?」
「理論上是不會的,可是他們會偷偷的從墳墓里爬出來。」
「啊????那會抓小孩吃嗎?」
「不會,他們只會抓年輕漂亮的小美女去吃。」苗飛飛咬牙切齒的說。
「撲哧,苗飛飛,我在想,把我兒子交給你是不是錯誤的選擇?」覃智燁的車剛好停在路邊,他安靜的听完自己的兒子跟苗飛飛的對話,覺得很逗,就不忍心打攪他們,可是苗飛飛越說越過分,他就忍不住了。
「覃智燁,我要吃火鍋!」苗飛飛見覃智燁來了,就想著要怎麼蹭頓飯吃。
「在這之前你還是去把你的豬蹄整好吧。」覃智燁二話不說彎腰就抱起苗飛飛往車里丟,覃向晨笑眯眯的看著苗飛飛在爸爸的懷里張牙舞爪,他想,或許爸爸說得對,飛飛是個很好玩的玩具。
半個小時後,醫院里傳來殺豬的嚎叫,不是別人正是苗飛飛,醫生蹲在她面前幫她包扎腳腕,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覃向晨不忍看下去,溜到走廊上捂著耳朵。
「好了好了,你多大的人了,還哭得像個孩子。」覃智燁忍不住出聲埋怨。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來試試。」苗飛飛抽抽噎噎的回敬覃智燁。
「我耳朵疼。」
「覃智燁,我問候你全家……嗷……」苗飛飛剛剛說完醫生就揉了揉她的腳腕,再次發出一陣狼嚎聲。
「覃智燁……嗚嗚嗚……中午我要吃海鮮……」
「行,只要你不亂喊叫了。」覃智燁扶額,不是說女人都很柔韌麼?這點痛都忍受不了,她以後還要不要生孩子?
「那還要加三個豬蹄!」苗飛飛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嗷……」又是一聲嚎叫,苗飛飛就忍不住了︰「庸醫,你這是幫我治療還是想掰斷我的腳?疼死老娘了。嗷……」
「好了,一個禮拜之內不要穿高跟鞋,不要跑步,少走動。」被苗飛飛喊做庸醫的老醫生推了推老花鏡淡定的說道。
苗飛飛試著把腳放在地上,哇哦,不疼了。再小心翼翼的扶著椅子站起來……嗷,能走了。苗飛飛高興的走到醫生面前,對著正在寫病歷的老醫生就是一頓拍︰「醫術不錯,繼續發揚啊。」
「謝謝夸獎。」老醫生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這女人剛剛還嚎著說自己的庸醫現在夸獎自己了,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覃智燁,我們可以去吃海鮮了吧?嘿嘿,還要三個豬蹄哦……」苗飛飛打著如意算盤,這下要把他吃窮吃垮,哈哈,緩解一下她內心的抑郁。
「飛飛,你真是個吃貨!」 覃向晨靠在門口,小腦袋搖搖晃晃的給了她一個鄙視的眼神。
「我告訴你哦,我知道有一家海鮮店的龍蝦特別大,螃蟹做得也特別好吃,肉多味美,嘖嘖嘖……」苗飛飛彎腰對覃向晨推銷,說得口水快要流出來了。覃向晨眼楮也開始放光︰「真的?」
「對啊對啊。我帶你去。」
覃智燁跟在兩個祖宗的身後,搖搖頭得出結論︰當一個吃貨對另一個吃貨說︰「我們一起去吃啥啥」的時候,一種天然的默契就會像煙花一樣在他們的頭頂綻放,兩雙滿含「口水」的眼楮閃閃發亮。對視只等另一個吃貨興奮地說道︰「听起來就很好吃呢」時,默契達到高——潮,然後兩人手拉手出門,場面的感人程度堪比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