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的一個夜里,你忽然敲開這家店門,你說你沒有去處,我收留了你,你就每天幫我送水,後來的某天,我的孫女回來了。」
「巧巧?」斐冷奕輕聲問,他每年都會陪康伯去給巧巧上香,康伯說她是車禍而死,那麼漂亮的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就死了,真是可惜。
「他原名是叫巧巧,可是,在很小的時候出車禍死了,後來她的尸體被美國51區拿去做實驗,被植入了別人的大腦,她叫倪紅,也是要殺了你的人。」康伯喝了口水,繼續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那麼巧,因為你我知道了我孫女的死訊,也因為你,我逃過一劫。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喜歡蛇嗎?」
斐冷奕愣愣的搖搖頭。
「因為有條蛇妖救了你一命,她為了救你,毀了自己好不容易修煉成形的人形,化成了蛇形……」康伯回憶起那件讓他們都膽戰心驚的事情,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仿佛那段往事很痛苦,是他永遠都不能磨滅的痛。
斐冷奕搖搖晃晃的走在雨中,原來,苗飛飛沒有騙他,他跟苗飛飛是有過美好的回憶,原來,剛剛撞到的那個女人也沒有騙他,她是真真切切的認識他。可是,他都知道了,他都明白了,苗飛飛卻不在了。
他腦海中模模糊糊的出現一連竄的畫面,一個笑得青春的女孩,戳著他的腦袋說︰「斐冷奕,你不準忘記我。」
那個女孩兒,有世間最美好的笑容,她喜歡錢,想環游世界,理想是嫁個好老公,有別墅,有佣人,而他,也答應要給她這一切。他還忽然看見,在某一個安靜的清晨,他對她說︰有朝一日,我定會許你錦繡河山,來作答你收留之恩。
這些畫面被他串聯起來,形成了他所沒有的記憶。從前的一段一段,一樁一樁,他全都想起來了。
冒著大雨,他滿大街的找尋那個影子,他不能失去她,他要告訴她這些年他所發生的事情,這些年來,他過著沒有記憶的生活,他忘記了她,可是,他想起來了,那些可愛的,那些開心的,那些難過的,他都一一想起來了。
苗飛飛自始至終都沒有騙他,他是送了項鏈給他,她跟他是有過那麼美好的記憶。這些,她一個堅守著,可是,他卻一點都記不起來。
斐冷奕跑到苗飛飛住的別墅群,翻牆進去,她沒回來過。再發瘋似的在大雨中跑,去她那套破舊的小房子。門依舊緊鎖,他不費吹飛之力爬上了窗戶,房間依舊整整齊齊,干干淨淨。只是,茶幾上,是那條他所熟悉的項鏈,苗飛飛回來過,她回來過!
斐冷奕沖出門,既然回來過,那麼,她肯定走不遠。
小區的保安見了他,他問他是不是看見過苗飛飛。他說是,並且指了苗飛飛離開的方向給他。他道了聲謝謝就一路找下去只是,找到路的盡頭也沒有找到她。
這條路的盡頭,是大山,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爬上山,站在懸崖邊上,看著看不見底的深淵。如此熟悉,那年,他不正是跟自己的皇弟打斗,才會來到這兒的麼?一時間,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而苗飛飛,漫無邊際的在路邊走著,頭暈眩得不行,終于倒在路旁,被路人送到醫院。她醒來的時候,自己還掛著針,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護士走進來告訴她,她懷孕了,只不過,胎兒有些異常。她可以選擇拿掉,苗飛飛,模著依舊平坦的小月復,哭笑,拿掉?已經對不起過自己一次了,這一次,讓她自私一回吧,就算是胎兒異常,就算是個怪物,也讓她生下來吧。
閉著眼,回憶了一邊來時的路,這一路走來,好艱辛,他受過傷也傷害過別人。可最終,他依舊沒有學會,該如何好好的在這個世界上生活。
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王羽,把我公司的股權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給苗飛飛,一部分給伊騫。對,你沒有听錯,馬上找律師去辦。「掛斷電話,他就笑了,他把在這兒打拼下來的東西,全都留給對自己有恩的人,權當是回報吧?
然後,閉著眼楮,往崖底撲去……
門被推開,一個男人拿出一套文件來給她簽署,她愣了愣,看著文件的標題以及署名,有些猶豫,在律師的解說之下,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或許,是斐冷奕想通了,想要補償她也不一定,她笑笑,既然是補償她為什麼不要?只有那些傻X才不要呢。
出院後的苗飛飛,翻遍了整個世界也沒有找到斐冷奕的身影。倒是看見了伊騫,兩人現在平分了斐冷奕的所有財產。
苗飛飛好奇的問伊騫,伊騫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久別的女人相視一笑,不咸不淡的聊著這些年的種種。
「對不起啊飛飛,當年是我不對。」
「沒關系啦。」苗飛飛聳聳肩。
兩人並肩漫步,在博物館前停下腳步,苗飛飛看著門口貼的海報,忍不住走進去,據說最近新出土了點什麼東西。伊騫不置一詞跟著她進去。
玻璃櫃中,一件件出土的文物散發著歷史的味道。她們一件件的看,皇帝的衣服,帽子,太後的洗刷用品。而後,在一個小小的櫃子前,苗飛飛停下了腳步,這條項鏈,如此的熟悉,它泛著老舊的色彩,可是,她不會忘記,這條項鏈她戴了五年。
「這是在盛世皇朝皇帝陵出土的文物。」苗飛飛皺著眉頭看向她,一個可愛的女孩,她拿著本子不知道在記些什麼。
「很驚奇吧?那個年代竟然會有這麼精致的東西。」
「是啊。」伊騫附和,看著櫃子中的項鏈輕笑,世界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我很喜歡盛世皇朝的皇帝,史書上記載,他一生未娶,據說是因為他很愛很愛一個女子,這條項鏈就是她留給她的,可是,他最後都沒有找到她,他是為了她,所以才一生不娶的。」小女生一邊說眼中一邊泛著星星眼,這樣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正是這樣青少年的殺手吧?
可是,苗飛飛听著听著……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