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越澤震驚的看向方爾嵐,方爾嵐卻更加淡漠的笑著。她那夸張的笑容讓方紫涵的狼狽看起來更加的可悲,方紫涵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這樣也好,讓你看清自己,讓你明白沒有了方家,你還是什麼……」
方爾嵐說著迅速的轉過身去,邁著決絕的腳步,邊走邊揚了揚縴細的手。
「省省力氣回去吧,華夏你們誰都拿不走!」
斯越澤在這陌生的背影中殷紅了眼眶。
方爾嵐卻飛快的沖出了酒吧的門,那速度之快讓她自己都無法形容。她穿著舒服和腳但卻絕對不足夠跑步的高跟鞋,瘋狂的跑了起來。她感受著那些飛快倒退的景物仿佛正一點一點抽空她的靈魂,讓她毫無感知,毫無意識。于是她終于隨著胸腔的疼痛和膝蓋的癱軟,平靜的躺在了馬路上。仰望的,不是星空,是黑夜中發光的淚水。她深如湖泊的眼里,也流出了同樣的淚水,卻被她固執的擦掉。
「紫涵?你這是在干什麼?」
「不用你管我——」
「你是誰呀?憑什麼說話?剛才一美女說說也就算了,你算干什麼的?」
「最好擦干淨你的嘴,否則,你要付出代價!」
斯越恩見一幫肥頭大耳對斯越澤喊叫,不禁上前助陣。那種來源于本能的默契,著實讓斯越恩自己感動了一把,可是斯越澤雲淡風輕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管我!」
這種近乎于野蠻的方式讓斯越澤本還沉溺在傷心中的心,瞬間失去了耐性。並且方紫涵五年前的欺騙,導致他犯下了滔天大錯,這本就是他無法原諒的事情。他只是沒有辦法接受方爾嵐對她如此的淡漠,那就表示著,他對方爾嵐來說,更是一個無關痛癢的角色,他只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想著他糾結起眉頭,豁然起身拿出電話。
「念安……拜托你一件事,你現在馬上過來……」
當斯越澤走出酒吧時,幾乎已近凌晨。東邊天空開始泛起了藍白色,那種悲傷的色彩讓斯越澤隱隱作痛的心更加的難受。他始終掛著一雙殷紅的眼楮,拖著修長的身材,在凌晨的時候,孤獨的走在這城市清冷的街頭。他以為他會哭,卻在最後一顆星星也藏起來時,頹然的笑了起來。
他受傷般的目光在旋轉的瞬間,看到了不遠處馬路邊的那抹白色。那襲白色讓他想起了酒吧里方爾嵐的那條白色裙子,正這樣想著,漸近的臉讓他來不及確定就瘋狂的跑過去。
躺在馬路上那嬌小的身體冰冰冷冷的,小臉已經慘白如紙,斯越澤驚恐的將她摟進自己的懷里,希望自己的身體能給她帶來溫暖。
「爾嵐……你怎麼了?你醒醒……你怎麼了?」
「有沒有人啊?有人暈倒了……有人麼?」
空曠的黎明讓斯越澤的聲音听起來帶著跳躍的絕望,在這條城郊的街道,仿佛過一輛車都是笑談。斯越澤驚慌的搓著方爾嵐的身體,呼吸開始急促。因為這種面臨失去的恐懼整整折磨了他五年,當這種感覺真實的存在時,他幾乎已經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積攢多年的悲傷。他帶著無限的恐懼和悔恨抱著方爾嵐狠狠的哭了起來,當那抹疼痛來得如此真實時,他緊緊的抵住了自己的左側胸膛。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
斯越澤的呼喊變成了一種徒勞,此時的電話鈴聲似乎拯救了他即將崩潰的靈魂。他手忙腳亂的接起電話,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般,滿臉的期待與興奮。
「喂?董事長,我是念安,方小姐已經被我送……」
「念安……開車來城郊路,快點!」
「發生什麼事了董事長?」
「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快點!」
斯越澤在電話那邊嘶聲力竭的呼喊讓阮念安頃刻間掛上了電話,一腳油門飛奔而去。方爾嵐的臉更加的蒼白可怕,斯越澤已經無法再等待片刻,他慌張的起身,抱著方爾嵐嬌小的身體,向著東方太陽升起的地方,飛快的跑去。
方爾嵐夢見一個火紅的太陽,放射著萬丈光芒,她追逐著太陽飛快的跑,卻在即將靠近它時猛的跌倒……
她驚呼一聲從床上坐起來,一旁的阮念安笑著看向起身的女子。她長得驚如天人般的美麗,窄小的臉,深如湖水般的眼楮,濃密的長發,粉女敕的嘴唇,連女人看起來都覺得美好,難怪斯家兄弟為了她反目成仇。難怪斯越澤願意為了她,囚禁了自己五年。剛剛去城郊路接他們的時候,斯越澤那滿是汗水幾乎和方爾嵐一般蒼白的臉,讓阮念安的心猛的一陣翻騰,此生若得一男子如此對待自己,死也願意。
她不發一語的樣子讓方爾嵐警覺的看著她,發現了她眼神的變化,阮念安回過神來笑起來。
「你好方小姐!我是斯董事的秘書,阮念安!你叫我念安就好了!」
「他的人,叫什麼跟我沒關系!」
方爾嵐毫不留情的回擊了她,隨即準備起身下床。阮念安還麼沒有來得及驚呆,就趕緊阻止了她。
「方小姐,您不能下床,剛剛您已經暈倒了。」
「我沒事!」
方爾嵐固執的繼續掙扎。
「您不能這樣方小姐,暈倒不是小事,要看看是哪里出了問題,我們董事長已經在和醫生談了,如果確定你沒事,再走也來得及,好麼?」
方爾嵐震驚的看向她,卻更加用力的一把推開了她,沖出門去。
「醫生,她沒事吧?」
「……目前看來是沒什麼事,但她的腦部應該是受過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