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這湖?」
「恩」
「為什麼?」
「因為這汪湖水,平添了我一份牽掛!十年了……我只想知道她過的還好麼?」
「十年……是什麼意思?」
「十年前我在這里救了一個落水的女孩,她醒來後流著淚的蒼白容顏,成了我這麼多年的牽掛。我在想,那個女孩,她還好麼……」
楚夙歌驚慌的起身,發現自己是睡著了。可是剛才的夢境,卻像是他在和誰的對話,那只是夢,還是真實的存在?他敲了敲混沌的頭,睜開了深邃的眼發現身邊的方爾嵐已經不知所蹤。
他慌亂的起身在房子里尋找起來,廚房里的叮當聲讓他駐足在門口。那個嬌小的身影帶著可愛的粉色圍裙站在那里手忙腳亂的炒著什麼,楚夙歌那空白的如水一樣的靈魂,頃刻間被溫暖填滿。
「你醒了?」
方爾嵐感知到身後的眼神,慌張的轉過身來,隨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楚夙歌隨即綻放了笑容,緩緩的走到了她的身邊。
「恩,在做什麼?」
他將身體前傾望向方爾嵐忙碌的目標,方爾嵐隨即將他推出門外。
「快出去啦!小心油濺到你的身上!」
「我幫幫你!」
「不用了,快點出去吧!」
楚夙歌無奈的倚在門口,看著那個匆忙轉身忙碌的嬌小身影,心底油然而生一陣酸澀的溫暖。這是一個讓人感覺溫暖的女子,如果可以,他是想如果,他真的希望自己就是斯越澤,可以義無反顧的守候在她的身邊。陪她脆弱的靈魂,陪她一起看這個世界的天荒地老。
「可以吃了!」
方爾嵐興奮的將一桌子已經看不清是什麼的才擺在楚夙歌面前,楚夙歌遲疑著表情拿起筷子,不知從何下手。
「嘗嘗啊!」
方爾嵐那快樂雀躍的表情讓他不忍心拒絕,猶豫著落在了其中一盤上。夾起後咀嚼了兩口,他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方爾嵐皺著眉頭看向他,自己也夾一口放在了嘴里。隨即迅速的吐了出去,楚夙歌在一旁無奈的笑著。
「怎麼這麼難吃?」
她糾結著表情看向楚夙歌,楚夙歌無謂的搖搖頭,輕輕的放下了筷子。方爾嵐那美麗的眼楮卻在頃刻間突兀的紅了起來,楚夙歌見狀慌亂的拿起了筷子,又夾了一口放在嘴里,並面帶微笑看向她。
「誰說的?我覺得還好啊!」
方爾嵐注視著那張俊帥的臉,小巧的鼻頭一酸。遲疑了片刻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跑向書房的酒櫃拿出了一瓶酒,輕輕的放在桌子上。
「這是你最喜歡的一瓶酒,我們喝點吧!」
「你的傷還沒好,不要了!」
「沒關系的!就一點,好不好?」
方爾嵐揚起嬌俏的臉看向楚夙歌,他無法拒絕的笑著點了點頭。
「恩!」
方爾嵐快速的倒了兩杯然後舉起了自己的酒杯,美麗的眼楮緊緊地盯著楚夙歌。
「越澤,這杯,慶祝我們的重逢!」
楚夙歌無奈的笑,然後舉起酒杯踫撞在她的杯子上,兩人一飲而盡。方爾嵐放下杯又倒了兩杯,楚夙歌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她又帶著微笑舉起了第二杯。
「這杯,慶祝你劫後余生!」
楚夙歌錯愕的抬起頭看向她,那一瞬間方爾嵐講的似乎于抽離了他們之間的話,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忍,他幾乎是在為斯越澤感到不忍。他怎麼忍心扔下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獨自而去?他毫不猶豫的舉起了自己的杯子,再次一飲而盡。
「這杯,慶祝你擺月兌了那些痛苦的曾經……」
方爾嵐說著眼眶驀地紅了起來,楚夙歌糾結的看著她,無法說出一個字。只是拿起酒杯喝了全部的酒。他感覺到了喉嚨的干澀和胃部的灼熱。他抬起頭看向方爾嵐,她美麗的小臉已經上升了紅潤。
「這杯我來說,方爾嵐,為你這樣美好的女子日後的幸福人生,干了這杯酒!」
楚夙歌率先舉起了酒杯,隨即帶著微笑一飲而盡。可是當他定楮看向方爾嵐時,她向來略有蒼白的臉已經流下淚水。他的心又迎來了那莫名的抽痛,隨即他無措的放下了酒杯。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方爾嵐,我在你這里算是得到了證明!」
「越澤……既然你已經抽身于我的生活,那麼就是老天對你最大的善舉。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強求呢?」
「丫頭……」
方爾嵐含淚的表述讓楚夙歌的心狠狠的糾結成一團,他微觸著眉頭看著方爾嵐,方爾嵐大得驚人的雙眼在睫毛迅猛的眨了兩下後迅速的流下淚來。她仰著微紅的鼻頭和微醉的迷離雙眼看向楚夙歌。
「但是我想拜托你,等你有一天再回憶這一切,不要傷心,也不要對任何人有任何的仇恨。用你純粹的笑容和性情,一直生活下去……好麼?」
「……」
「因為如果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一定還會義無反顧的愛下去。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遺憾,此生能遇見你,我已經別無所求!」
「丫頭……你怎麼了?」
楚夙歌終于無法忍受自己內心的疑問,他驚慌的起身扶住方爾嵐有些搖晃的身體。方爾嵐順勢環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月復前,狠狠的哭泣起來。
「我……我不知道該怎樣給你安慰,但是如你對斯越澤講的那樣,你也要那樣的生活,好麼丫頭?」
楚夙歌糾結著自己內心瘋狂襲擊的疼痛,顫抖著聲音說。方爾嵐更緊的環住他的腰,他隱約感覺她在自己的懷里迅速搖著嬌小的頭,那一刻他幾乎無法容忍這個丫頭像放棄生命般放棄了自己。他猛的拉住她的手臂,蹲來雙手撫上了她的臉。他不知是酒精的催促還是他內心的使然,那個丫頭的眼淚讓他慌亂的感覺無所適從。他將自己的頭抵在她的頭上,壓抑著自己澎湃的情緒和心跳。
「丫頭,你還年輕,你今後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斯越澤雖然離開了你,但是你還會遇見另一個深愛的人。你不會一直孤單,你會幸福的生活在一棟大房子里,那里有你的愛人,你的孩子,你的所有幸福……」
方爾嵐在楚夙歌的懷中緩緩的起身,掛著滿眼的淚水看著他。那深入靈魂的注視讓楚夙歌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糾結。
她抬起自己的縴細的手臂,輕輕的撫上楚夙歌的臉,那抹平滑堅韌的質感讓她本已泛濫的淚水更加荒蕪。楚夙歌在她的撫模下猛然抖動了體。
「越澤……如果肯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我多麼希望用那五年的時間好好的守候在你的身邊。用我最燦爛的時光,把你守候成我生命中最美麗的風景……」
楚夙歌猛然一驚瞪大了雙眼。五年,這是在他的記憶中絲毫沒有概念的時間,但是在方爾嵐講出來時他卻感覺到自己內心的一片不安。他迷茫著眼楮看著方爾嵐,這個僅見過幾次,僅倉促的相處了幾次的女子,竟然讓他向來平靜的心生生的糾結起來。
方爾嵐注視著楚夙歌英俊的臉,縴細的小手撫上他的鼻子和下巴,那種來自于靈魂深處的讓楚夙歌不知為何殷紅了眼眶。方爾嵐將自己的臉緩緩的湊近他,當那抹溫熱香甜的氣息撲鼻而來時,楚夙歌遲疑了片刻,卻終究還是沒有躲開。
方爾嵐生疏笨拙的吻如蜻蜓點水般的落在楚夙歌冰涼的唇上,楚夙歌低垂的眼簾沒有做最後的掙扎而安穩的閉上。當他感覺那吻像來自靈魂般痴纏和熟悉時,他修長的手緊緊的鉗住了方爾嵐的腰,又扶住她的後腦,由遲疑的閃躲,變成主動的索取。
這樣一個悠長的吻讓他感覺迷炫,他從不知道自己可以進行這樣痴纏不願結束的吻。他蓬勃的**也在瞬間被點燃,當他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時,他緩緩的松開方爾嵐,將她緊緊的摟在自己的懷中。
他們就那樣擁抱著彼此坐在了餐廳的地板上,方爾嵐在他的懷里緩緩的抽泣著,後來漸漸的睡著。楚夙歌糾結著表情看著懷里的方爾嵐,又掃視了一眼整棟房子,內心的感覺無以復加。
他在做什麼?他背叛了和穆可欣的感情抱著另一個把他當成別人的女人,可是該死的,他就是沒有辦法對她淡漠如初。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包括在她身上發生的每一個故事,她的每一滴眼淚,都像他命定所歸般的需要。
他不想離開她!那一刻他這樣想!
他看了看懷里的方爾嵐,心被揉搓的有些疼痛。即使是斯越澤的影子也好,他這樣對自己說。